李多鱼叫苦连连,可大家压根就不信,村民都被他骗出经验来了。
每次李多鱼喊穷,不好赚钱时,就是赚最多的时候。
一些村民私下找了朱秀华,向他打听鳗鱼要怎么养,结果被朱秀华反怼了一脸。
“我要知道怎么养,早就自己养了,还会给他打工?”
李多鱼回岛后,几乎都泡在鳗鱼养殖厂这边。
一个原因是,刘兰到预产期了,应该就这几时间,李多鱼干脆给陈文超放了个产假,让他好好陪老婆。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合同签了后,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养鳗鱼的话,哪怕全死光了,李多鱼勉强也是能承受得起,毕竟还有海带和生蚝撑着,大不了明年再来。
可现在不行了,是有责任的,他必须赶在夏秋之交的“土用丑日”前,把规格为半斤的鳗鱼给人家准备好。
岛国人将四季用五行区分。
春为木,
夏为火,
秋为金,
冬为水,
而剩下的“土”则放入每个季节交替结束前的十八里。
这十八,则称之为“土用日”。
也就是,一年有四个土用,而这十八,又按十二生肖顺序划分。
岛国人认为“土用丑日”是最适合吃鳗鱼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
打了二十多年黑工的李多鱼,还真不知道。
只知道到了这一,几乎所有的日料店都会打出土用丑日吃鳗鱼的招牌来。
而他作为厨师则会累个半死,一整都在不停地杀鳗鱼、烤鳗鱼。
根据签约的合同,在土用日前,长崎渔业协会那边会派船过来把李多鱼的鳗鱼给运走。
虽这是组织主导签下的项目,到时候要真交不出货的话,那就尴尬了,不定还得赔偿对方的来回船费。
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现在李多鱼有些担心了,毕竟养殖鳗鱼真的是一件很精细的事情,搞不好就会全塘死翘翘。
他拿着一张板凳,坐在池塘边发起呆来。
白是看不到鳗鱼的。
但却可以看到一些鲢鱼在水面游动,这些鲢鱼是嘎池塘刚挖好那会,放养进去的。
原本只是打算用来测试水质,没想养着养着就这么大了,现在每条鲢鱼有三斤左右。
鲢鱼是非常好的混养鱼,一般以浮游植物、藻类为食的,对控制水体肥度相当有一套。
且鲢鱼还是水中的“播报员”,一旦水体含氧低的时候,它们就会抬头,全部浮在水面上。
而后世烂大街的玩意,在这个年代可是非常贵的鱼类,甚至比很多海鱼卖的还要贵,一斤能卖到五毛以上。
而在全国范围内,海鱼的整体销量还真不一定比这些淡水鱼高。
难听点,李多鱼要不是海边人,真要搞养殖的话,百分百会选择鲢鳙和罗非鱼。
而这些,李多鱼蹲在池塘边,就是为了观察这些鳗鱼身上有没有出现白点。
春季是鳗鱼最容易犯病的季节,尤其是一种叫做白点病的玩意。
在气冷的时候,或者梅雨时节,这种病就特别喜欢找上鳗鱼。
而鳗鱼一旦得了这种病,身上就会出现白点,同时伴随着食欲不振等症状,严重可导致大批量死亡。
且最糟糕的是,这种病会传染,还没有什么特效药,一旦中招了,就只能频繁换水,或者祈求温度快点上升。
好在今年运气不错。
李多鱼这段时间,每个池塘都有认真检查,并没有鳗鱼出现白点病。
实在的,李多鱼养了那么多年鳗鱼,从来没现在这么认真仔细过。
现在的他,鳗鱼每个时间段会爆发什么病害,他都有考虑到,并做好的对策。
如果这样还养不好的话,那估计就是妈祖娘娘,不想让他赚钱太快,否则他很快就会变成一条咸鱼了。
而这段时间,朱秀华同志很努力在学怎么养鳗鱼,经常时不时就问李多鱼一些相关的问题。
“多鱼,你这口池塘不养鱼,拿来干嘛用的啊。”
对这个认识了两辈子的人,毫不夸张的,李多鱼对她熟悉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周晓英。
她一开口,李多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实在的,二嫂这人要是不动心思,那就不是二嫂了。
“那口池塘啊。”
“是我专门用来培养藻类的。”
“藻类是什么东西啊。”
“是球藻啊,绿藻啊,硅藻啊,这类的东西。”
朱秀华当场宕机了。
不懂,完全不懂李多鱼在讲什么。
“你这什么藻,我怎么一个都不懂啊。”
李多鱼一本正经道:“海带也是一种藻哦。”
朱秀华整个人愣了好几秒钟,最近确实有很多人劝她偷偷学怎么养鳗鱼。
她还真有些心动了。
可没想,这么简单的一池子水,居然就有这么多的学问。
这哪里学的会啊。
不过,更让朱秀华无语的是,这李多鱼从哪学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见二嫂呆若木鸡的样子,李多鱼忍不住笑了笑,他讲的越专业,二嫂估计就听的越是懵逼。
估摸着,她连藻类是什么都不懂,水中到底有什么藻类,这玩意要是没茹醒的话,根本就不会懂。
当初李多鱼也是学了很久,才认识水里的各种藻类。
而藻类则是水体循环的关键,这也是李多鱼为什么要单独弄一口池塘来养藻的原因。
再加上养殖鳗鱼是要经常换水的,可换水太过勤快的话,就非常容易破坏池塘的生态,从而给鳗鱼带来风险。
而这时候,李多鱼用来养水的池塘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直接从那边搞点绿水过来,这样很快就能重新建立池塘生态。
在后世,哪怕是那些连藻都分不清楚的养殖户,也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养鱼之前,要先养绿水。
因为绿水里的绿藻,不单可以让池塘很快变绿,从而让水体看起来没那么透明,给鳗鱼增加安全福
绿藻还会吸收池塘里多余的氨氮和亚硝酸盐
而这些知识别二嫂不懂,估计高中毕业的二哥听了也得头疼。
也就水产专业的舅能明白李多鱼在讲什么。
就当李多鱼想到舅陈冬青时,他还真就听到了灸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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