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乐虽然现在行动有些不便,但她的嘴可没有不方便的地方。
一顿下意识的话,对着苏誉就是灌蜜水。
苏誉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我娘子真好!”
感叹了一声,苏誉又说:“这次我回去估计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你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苏誉倒是不担心顾长乐会到处跑。
毕竟从认识顾长乐开始,他就知道顾长乐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但好像也对出门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就算是在王府里,苏誉也得叮嘱她注意才行。
顾长乐笑着答应下来。
她这个孩子,不止是她和苏誉的第一个孩子。
也是他们王府即将要出生的第一个后代。
虽然只是顾老头的曾外孙,但毫无疑问,顾长乐的孩子,日后是会继承顾老头的一切的。
所以顾长乐对于自己的孩子,也很是在意。
“夫君放心,我会好好等你回来得。”
两人依依话别。
没过几天,李大宝那边就准备好了苏誉回去要用的东西。
趁着这几天,苏誉也抓紧练习了一下自己的马术。
在京城大婚之后,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也练过骑马,这倒不至于一点不会。
而更让他惊喜的是,淮南王府居然府内就有一个颇大的跑马场。
就算是在府内练习,马儿也能撒开脚丫子跑。
对此,苏誉也不得不感叹,自家娘子家的实力真是强,怪不得先前皇帝这般忌惮。
要是早知道他娶了这么一个大富婆,先前自己都不用这么辛辛苦苦去读书了。
过了几天,苏誉就带着顾老头和顾长乐给他准备的人和东西准备出发了。
剩下那些大件的东西,则安排了马车在后面运过去。
苏誉一路上拜访师友过去,估计这些货物也不会比苏誉慢太多到目的地。
第一站,便是从附郭县出城。
苏誉按照原定计划,去找了彭天成。
彭天成家原先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有一些自留地,还佃了不少方家的田地。
后来他考中举人后,因为急着往京城去赶考,没来得及回家。
但也不影响。
在他中举的消息传回江陵府时,当地便有不少大户上门去拜访了他家。
这些大户给新举人家送钱的、送田的都不在少数。
彭家一家人随着彭天成的中举后,一下子就实现了身份的跨越。
到了他进士及第风光返乡时,彭家已经俨然成为了江陵府的新贵。
要与彭家结亲的媒婆几乎踏破了彭家的门槛,甚至连彭家大哥都被人送了小妾。
一家人生活好起来,彭天成也算是熬出来了。
如今就职了半年左右,因为是在曲州附郭县,也没什么大事。
彭天成这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美中不足的就是,家中时常给他送来女子画像,催着他成亲,但他都还没看中。
苏誉和顾长乐回来后,安排下葬南国公夫妇时彭天成那天也出现了。
只不过他在中间,那种仪式下也不好挤到前面去和苏誉叙旧。
于是他便打算等苏誉闲下来后,再投拜帖去拜访。
不过如今已经是十月份了,秋水开始干枯。
他最近忙着去河道巡逻,要安排人趁着下雪之前疏通河底的淤泥,倒是一时间没找到机会。
苏誉到的时候,他还在河边看着征集来的力夫挖淤泥。
庆元帝的死讯苏誉虽然知道了,可还没有真正传到东南这边来。
因此彭天成他们现在还暂时不知道这件事。
一个衙差骑着马快步跑过来,大声地喊道:“大、大人的同窗来拜访了!”
“同窗?”
曲州和江陵府毕竟都在东南,离得不算太远。
彭天成上任之后,也有不少先前的同窗来拜访过。
他便也没多想。
从河道爬起来,看着自己沾了不少泥巴的长袍,他坐在地上拿东西随便擦了擦鞋子,才问道:“哪个同窗?”
那来通知的衙差禀告说:“来人说他叫苏锦言。”
“嗳,大人,你的鞋子”
这衙差话没说完,便看到他们一向儒雅的大人“嗖”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往外掉泥巴也不管,很快就走到了马前。
彭天成兴奋地说:“我不会骑马,你骑马带着我回去。”
“要快些,不要让锦言兄久等了。”
衙差骑着马,带着他家归心似箭的大人很快就回到了县衙。
彭天成没来得及换衣裳,先进去后堂和苏誉见了一面。
“你怎么来了?”
既然来人自称苏锦言,那他自然也舍弃了京城后面那个“驸马爷”的称呼。
苏誉看着彭天成一身的脏污,好笑地说:“彭大人勤政爱民,但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吧。”
彭天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失礼了。”
“先好生招待着,我先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安排了人招待好苏誉和他带来的人,彭天成匆匆下去洗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换好后,便兴冲冲准备去找苏誉叙旧。
然而他刚走出房门,府内的下人又带了一个陌生人过来,说有事要求见他。
彭天成急着和同窗叙旧,直接说:“有事待下次再说,本官现在暂时没空。”
来人却笑了笑,从怀里露出半块令牌。
“彭大人,属下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事情说完就走。”
那半块令牌金灿灿的,让彭天成不得不冷静了下来。
这是朝廷派来的人?
他有些莫名,但还是把人请进了屋,想要看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来人是一个大概三十岁的男人。
这人脚步沉稳,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而且他样貌很陌生,彭天成此前并没有见过他。
听闻苏誉他们这次回来,皇帝派了一大队人马沿途护送。
这人极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护卫。
来人说道:“属下看到驸马爷专门停留在此地,是要来拜访彭大人。”
彭天成不知道来者何意,只能中规中矩地回答:“我们二人先前是同窗,本该是我去拜访驸马爷才对。”
那人是个武夫,也不拐弯抹角。
在试探了一句后,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属下此次前来,是受了新帝的旨意,有口谕要带给彭大人。”
“驸马爷与彭大人同样为天子门生,但他在淮南王府恐多有不便。”
“新帝希望彭大人这段时间能与驸马爷一同合作,好好看住东南,以免如今朝政不稳这段时间有异动。”
“待新帝继位后,会亲自指派钦差大人过来与彭大人交接。”
彭天成不动声色地听完眼前人的回答。
这人的意思是,他是听懂了。
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宾天,新帝在准备登基。
但他担心东南会趁这时间有异样,所以派人来找他,希望他通过苏誉帮忙看住淮南王府。
若是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时间便向朝廷汇报。
这些不是什么大事,他勉强能应付得来。
随便往朝廷送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或者是根本没用的消息糊弄一下都可以。
但来人说的最后一句,才是他该担心的。
届时新帝会派钦差过来,那届时钦差若是发现他往朝廷递的消息根本就是糊弄皇帝的话,该怎么办?
小彭大人才上任半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场老油子。
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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