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已断,暗殇的实力大减,加上身负重伤,面对受到强力辅助加持的寒沫沫胜算实在是有些渺茫。
他尝试了几次突破,均以失败告终。寒沫沫此时也全力以赴的进攻着,尽管她在攻击端的能力并不出众,可是拖的时间越久,暗殇的伤势就越重,对她们就越有利。
雪岚被斩飞之后已经不省人事了,面对这样的局面,暗殇本来以为能够突破出去的,谁知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挡了下来。这令他十分受挫,甚至都有了想要放弃的想法。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久到记不清了。难道说,是因为我纵横数百年未逢敌手,所以这次轻敌了吗?这几个女人真有这么强吗?”
暗殇开始怀疑自己,回想以前,魔族在其他大陆哪里被逼入过这等绝境?像他这样的强者更是几乎未曾面临过险境,所有的战斗均以胜利告终。此刻濒临溃败,他的心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竟然渐渐失去了反击的斗志。
“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真要败在他们手上了,可是……我也没什么反败为胜的办法呀……”
过往的战争中找不到能够反败为胜的经验,因为以前就没有要败的迹象。迷茫之中,暗殇不由得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
最早的时候,他曾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剑客,没有天赋,也没什么侠肝义胆。他常常活跃在一个小型的魔族聚居地,与那里的士兵们对练,美其名曰特训,以此来混口饭吃。不过那似乎已经是古魔界毁灭之后很久的事情了。
古魔界的战争自己是否有所参与,暗殇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某一次轮回,自己偶然得到一把嗜血魔剑,从此便走上了讨教各方高手的变强之路。
那时候似乎距今快近千年了,刚刚拾取到这血剑时,暗殇自己就险些被吞噬。那次轮回中他并没有太多的经历,因为信心大涨导致误判了敌我双方的实力,所以他轻松的被干掉了。这是留存在记忆中唯一的失败记忆,但似乎也没什么能够借鉴的经验。
下一次轮回,以暗殇的实力原本应该是记不住多少东西的。可怪异的是,那柄血剑再次出现在了他身边,而且握紧它的一瞬间,前世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暗殇的脑海之中。
来不及想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暗殇就为自己手中的神器感到兴奋。有了这柄剑,再仔细规划一下挑战的对手,说不定真有机会晋升至魔族之巅。
此后数百年,他并不着急与强大的敌人作战。每一次他抵达一片新的区域时,就会停下来打听一下,当地的最强者是谁。此时魔族已经被统一的差不多了,在漫长的混乱之后也算是有了点秩序。打听点消息还是很轻松的,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暗殇就会潜伏起来锻炼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挑战那些所谓的当地最强。
在这期间,他的心态也在逐渐发生着改变。暗殇一开始只是抱着混混日子过活的想法度过每一天,得到了血剑之后,他又想在力量至上的魔族中混个一席之地。只是过于激进导致出师未捷,此后他就开始沉淀,一定要到自己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肯出手。
随着获胜的次数越来越多,暗殇也越来越自信。他不再挑选那些自己一定有把握战胜的对手,而是专找那种所有人都劝他不要去送死的对象。一次次的生死战中,他变成了名声大噪的血剑君,甚至有段时间还变成了魔界某地的传奇人物。
可即便在这些记忆中,暗殇似乎依旧找不到任何能够反败为胜的方法。他只记得,每次濒临险境的时候,他都能靠手中剑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我手中的……剑……”
一个激灵,暗殇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了,他能一次次摆脱绝境,靠得是那柄与他相伴多年的血剑。如今,血剑已断,他再无傍身之物可依靠,自然就没有了斗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惨笑了一下:“想明白原因了啊,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剑已折断,我已经是无用之人了……”
这时,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又被唤起。这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的一场惨败,一场不给他计算在自己征战生涯当中的战斗。
那是一场与魔族君王的战斗,彼时,魔龙还只是魔族中一个崭露头角的小辈,暗殇也没有如今这般实力,最多只能算得上一个有点本事的魔将。可他那时还没加入魔族大军,还在以流浪剑客的身份四处挑衅强者,结果就惹到了那代君王的头上。
长枪破空,一击将血剑挑飞,暗殇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没了血剑,他顿时陷入了恐慌,第一反应就是要把武器捡回来。魔族君王并没有阻拦他,而是留下一番很有深意的话:
“剑客之剑不离手,这是好习惯。可若离了剑便失了斗志,算不得好剑客。”
这番话令暗殇沉思了许久,最终下定结论,这是自己的修为还不够,以至于离了剑会害怕。只要自己再努力变强些,别说会害怕了,恐怕连能令自己武器脱手的人都没有,那时候,自己就没有弱点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加入了魔族,日日与各路高手比斗。可直到魔龙当上君王重组魔族高层之时,他依旧没能如愿站上顶端。排在他前面的还有很多人,有些强得依旧令他无力还手。不过这时他也并不气馁,因为魔族在各界连战连捷,他有足够的时间变强。
一般当一个人过分自信去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他离出问题也就不远了。果不其然,刚刚登临九陆神州之时,他和魔熊王被派来古灵大陆征讨“孱弱”的人类,随后就遇上了一个男生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神秘人。
此人的身份现在已经不再神秘,魔族上下都认识他了:正是此时此刻在半空和魔龙斗的天昏地暗的苍。如此年轻,如此瘦弱的人类,却拥有碾压性的力量,这让暗殇十分受挫。加上对方也用剑,冥冥之中,暗殇便总觉得自己低人家一头。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失去信心,绝望之际,他也曾经用出过能把苍逼退的恐怖剑招。无论面对何等敌人,他似乎都不曾有过今天这般丧气,一切的一切,只因自己手中的剑。
“离剑便失了斗志就算不得好剑客,可问题是,我还能算剑客么……”
相比其他魔族高层说的什么深仇大恨,暗殇对此却是知之甚少。他只想着靠手中剑变强,变强做什么呢?不再输?或是要保护他人?
“我似乎……什么事儿都想不起来了……”
回忆之中,暗殇的反应慢了很多,寒沫沫的攻击虽然不密集,每一击的威力却也不俗。他正在发呆呢,一把灵冰化成的巨锤当胸砸来,将他打翻在地。胸前的披挂顿时崩裂,可碎裂声中,却有一声十分清脆的轻响。
暗殇强撑着起身看去,那是一块紫色的铁片。这是什么东西?他有些记不起来了。但这铁片旁边还有一个早已锈蚀的剑柄,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暗殇立刻就想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
这紫色的铁片是打败他的那位魔族君王送他的,这是一次切磋后的赠礼,是他从那位君王的枪尖上刮下来的。
那一战,他穷尽了自己的所有招式,却始终连近身都做不到。又一次,他的血剑被挑飞了出去,可这回他没有立刻认输,而是反手拔出了自己久未用过的佩剑斩了过去。这一下同样没能伤到对方,不过却把那将要收回的枪尖削掉了一小部分。
虽说如此,那位君王还是反手一枪又刺了过来结束了战斗。暗殇原本的佩剑许久未曾修理,被一下子刺成了两截。可就在这时他也才发现,对方的武器也只是一件凡品,一柄做工一般的普通红缨枪罢了。
“手持神器不应该成为你最大的底气,你的底气应该来源于你对自己的武器的了解和运用。枪尖被削掉一部分,却不意味着这不能再战。剑客的剑断了,也尚有还击之力,明白吗?”
这番早已被忘却的话语在此时浮现在脑海中,暗殇这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即便剑已离手,也不应该就这么放弃,任人宰割。
“哼,虽已是困兽之斗,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再咬下你们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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