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合适的理由把于清徐弄回去,说实话确实让昭辛云有力无处打,她又不是那种会打压别人她自己都觉得做的没错的事情。
这本来也该是一个正常人正常该做的事情,家大业大,就算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如果一点努力都没做,只能说是这个人本身意识上就是个弱者。于清徐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当弱者,人家还年轻,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心里攒着一股劲。也很适合顺势发展。
可是昭辛云就开始闷闷不乐了。按理说她一个路人甲是不方便插手这些事情的,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就算是于清徐与玄梧这么亲近,但对于气运之子,他们是完全的两条直线,又接触,但是不会有碰撞。
于清徐到底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呢。所以昭辛云又想了个损招。要不她在于家造反吧,把于清徐逼回江南去也很符合自己的人设。昭辛云想着,竟然真的开始想计划了。
系统冷汗淋漓。
-小云儿,你其实可以试试强制爱。
系统自然是不愿意昭辛云做这个反派角色的,他给她评估的所有任务,必须是正向的,他家小云儿从一团泥沼中出来,事情永远有人做,但不能再让小云儿做。
昭辛云能这么悠哉轻松,到底还是系统宠着她。
强制爱这个东西,没有爱也要有欲,昭辛云显然这两方面都很淡薄。系统叹了口气:“再等等,我算了算,其实于清徐还有一遭,不算是坏事。但让他回江南去绰绰有余。”
昭辛云倒是信任系统。闻言便也歇了哪个心思。专心好吃好睡的吃软饭日子,玄梧倒是好几天没来了,昭辛云想。
在和于清徐平静相处了几晚后,于清徐终于在这么多天后对昭辛云说出了第一句话:“你家里还有别人嘛?”
昭辛云喜欢在睡觉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盖好被子,毕竟她睡眠质量好,被子盖得好,自然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屏风后的女人清冷的回答:“没有。”
于清徐披着头发,整个人热气腾腾的,他又再问:“就你一人吗??”
“嗯。”昭辛云躺了下去,把被子拉在胸口,枕头还是有点高,明日要跟副管家说说。
于清徐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昭辛云沟通,好像如果昭辛云不跟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要对昭辛云说什么。这段时日阿福和玄梧的话一直萦绕在自己脑子里。倒是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暗示。他慢慢的,居然也接受了,若是和玄梧共侍一妻,并无不可的想法。
毕竟玄梧都能接受,自己这般蒲柳之姿,到底还在别扭什么。
阿辛只是看着懒散,但于清徐总觉得,他还是没有看完全。于清徐闷声道:“你为什么跟福姨回来。”
这也是于清徐最为疑惑的事情,昭辛云并不像是想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的样子,明明她可以在于府拥有很高的地位,亦或者因为于府的遭遇直接甩手不理,却总是遮遮掩掩的在后面推他一把。其实细细想来。每个事件的发生,都有昭辛云的身影。既然每个人都想两人更进一步,都已经到了关在一个房间里,于清徐觉得都矫情好几天了,再矫情下去,自己都觉得太过了些。
于清徐咬了咬唇:“你若是对我无意,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昭辛云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于清徐说话总喜欢拐个十八弯来试探自己,比起玄梧直来直往有很大的不同,二人性格各异,思想处于这个世界社会道德的两端,不能怪之前昭辛云对于清徐思维建议,为人风骨的意外。他们二人,玄梧的热烈直白,仗义热血,确实会立马把这个时代的很多男人比下去。于清徐前期实在是太过憋屈。总是哭哭啼啼动不动就没点生气。但很沉得住气。翻身翻得也很漂亮。没有人会对一个女尊男子如此独特不大为感慨的说看歪了眼。
玄梧和于清徐好像是一样的,但是好像又不一样。起码在昭辛云面前,那区别可老大了。玄梧咬的锁骨那一口,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你娘求我护你。”昭辛云还是说了实话。于清徐面色难堪:“所以你只是因为我娘,只是单纯的为了遵守我与我娘的约定,如今你我共处一室到这个地步,你也没有其他想法?”
昭辛云沉默了。什么地步,这中间不是还有个屏风吗,难道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自己不知道。昭辛云显然是把哪个古代指南关于贞操守则这个事情记得很牢靠,在自己没完成任务之前,她似乎并不好轻易离开,总归还是要去避免很多麻烦。但是这么看起来,还是自己太年轻。下次得多多注意。
系统叹气。
-我总觉得小云儿你很多逻辑都是错的。
昭辛云蹙眉。
-不说其他,你答应了进这个房门,就已经和于清徐脱离不了关系。
昭辛云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嘿嘿一笑:你猜
于清徐好不容易要开花的枝丫又弯了下去,他胸口沉痛,急促呼吸,最后翻身把被子盖过头顶,似乎想要把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的难怪和失落隔绝在被子里,他知道自己又要开始较真了。
若是以后自己的妻主并不喜欢自己,那他要这段关系,又有什么意义。
昭辛云干脆睡觉。
第二日昭辛云比于清徐醒来的早。她盯着那面实木屏风端详了半响,然后站了起来,敲了敲屏风:“醒了吗?”
于清徐在被子里微微睁开了眼,每次一有烦心事就要做噩梦,一点动静就醒了,于清徐闷闷的应了一声。
“收拾一下,有话说。”昭辛云的声音有些睡醒后的低哑,于清徐耳垂发痒又嗯了一声。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后,于清徐坐了起来,发了会呆,小伍进来了,于清徐才慢慢有了动作,迟钝的凭借本能流程洗漱一下。
小伍轻声说:“夫人刚才说,在外面等你吃早膳。”
于清徐猛地抬头,震惊的啊了一声?小伍笑了笑:“公子,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奴都能看出来,这位夫人只是性格散漫,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把话说清楚了再做决断不迟。”
小伍是于府的家生子,从小跟于清徐长大,于清徐的一举一动他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事阿福跑的殷勤,自己也确实不好插手太多,今日昭辛云主动拦下自己传话,小伍心中也是欢喜的。不说昭辛云本身如何,但这性子和样子,确实就很招人瞩目。若是能给公子当妻主,也不无不可。小伍想着世上哪里找得到完美无瑕的人,可能他们这位夫人的温柔,都换给长相了吧。
于清徐仓促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找了衣服换上。他坐在梳妆台前,侧脸问小伍:“你觉得她会对我说什么。”
小伍梳着于清徐顺滑的头发,看着于清徐小心翼翼又满怀少年情思的模样,调侃道:“说什么,谈心呗。”
于清徐羞恼得坐直身子,铜镜无法看的清晰,但自己那娇媚上扬的眉梢,还是看着于清徐紧紧闭上眼。
等于清徐到的时候,昭辛云等的无聊,百无聊赖的绕着自己的发尾,那袖长细白的手指一圈圈的绕着一圈圈如蛇蔓一般光亮的头发,就如同一直缠绕在自己心脏处牵扯着他情绪的引线。于清徐明白。
救命之恩,父母之命,美色岫玉,就已经足够支撑一段感情的萌芽。很多时候,于清徐自己是分不清对昭辛云是何时起得心思。
或许他总归也不落俗套,喜欢特别的东西,特别的人。昭辛云就是那种,特别特别想让人得到的东西,最好藏起来,自己一个人拥有。
可是最为可笑的事,她又不单单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有感情有思维又有自主意识的人,她冷漠,懒散,不近人情,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但这些本身也是造就她如此特别的个人魅力。谁不喜欢雪峰的状况,谁又不喜欢高耸入云的落霞山丘,别人不知道,于清徐自己知道,他很喜欢。
他就是很喜欢。
于清徐在昭辛云面前落座,昭辛云开口:“你想要什么?”
于清徐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拿起筷子,眼尾看了一眼女人,又默默低下头淡淡道:“就要这样,我们现在这样。”
好深奥,昭辛云蹙眉,系统真是捶胸顿足,他家小云儿真的是一点浪漫都不懂。
昭辛云也拿起筷子:“那很简单。以后我都陪你吃饭。”
只要你老老实实,不要作妖,让她能好好待着睡觉就行。
于清徐像是突然发现,跟昭辛云说话就是不能含蓄,他抬头看着昭辛云,眉头皱起两个疙瘩:“你在外已经是我的妻主,我们共处一室多日,外人已经流言落实。你不想给我一个交代。”
昭辛云松了口气,总觉得这样说话似乎就得劲了,她拿着筷子,筷子尖在桌上点了点,便问道:“所以,你和玄梧已经是谈好了?”
于清徐脸一红。迅速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粥的温度适宜,他跟只松鼠一样在口腔里鼓动几下,然后咽了下去,再次偷偷看了昭辛云一眼:“你不喜欢?至少,阿梧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于清徐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说完,肩膀无力耷拉着,为什么总喜欢说这些反话,明明刚才都已经发现昭辛云不喜欢自己这样说话。
害,于清徐这般敏感脆弱的人,似乎轻轻吹一下就要碎了,昭辛云不解,所以她问:“你和我,跟玄梧有什么关系。”
于清徐红着眼:“如果不是阿梧把你押在于府,你还会留在于府吗?”
昭辛云叹气,于清徐在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实在太过拧巴了,她好不容易想要跟他谈谈,这些话说的,让她怎么回?
昭辛云决定给于清徐立规矩,她眸色微动,看着于清徐道:“我刚才问你想要什么。你只说就可以,我确实有很多不理解,你问我是玄梧把我压在于府,但你似乎忘记了,我一直在于府。”
于清徐一僵,脸上还没反应过来,心里却突然炸开一朵烟花,他慢慢坐直:“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娘想要你娶我,你来了于府,又不道明身份,既不承认这个关系,也没出口拒绝,你不明白,这些风声对我,会有什么影响?”
昭辛云泄了气:“这么说,确实是我的错。但是你自己也并未想清楚,我们是否合适。”
于清徐来了劲,抬起下颚,反驳道:“你是女子,我难道还能绑着你的手脚让你签字画押一般的与我成亲吗?”
昭辛云抿唇,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清徐隐隐有些快意,他立刻抓住机会反扑:“男子终究是弱势,别说我娘还留下了这么一堆摊子,你我相知时日甚短,我行事自当要更谨慎些,我自知身份卑弱,无法强纳一个女子入赘,此事本就对女子不义,我本是敬你,但如今你我关系如此,就算没有成亲,你也是养在我府上唯一一个外姓女子。你对我若近若离我不知何意,自然会胡思乱想,玄梧虽然与我道明了对你的安排,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我又能耐你如何。总归求得是一个你情我愿罢了。”
于清徐一股脑的说出来,心中畅快的同时,又不禁担忧这番话对昭辛云的影响,他指甲掐进手心里。
只求一个你情我愿。你愿娶,我愿嫁,你对我好,我对你付出所有。
话到如此,昭辛云又应该如何作答呢。
昭辛云确实是被问住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问题,若是不愿意,直接拒绝,离开便好,但昭辛云又不同,因为她有一个系统。她问。
“如果我直接放弃这个任务,会有什么后果。”
出现的不是那具有个人感情的系统声,而是机械冰冷的数据。
-放弃契约任务,则在任务目标自然死亡后,可脱身离开。
昭辛云闻言,隐隐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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