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露殿外鸟鸣啁啾,婉转动听。
师徒二人用过了早膳。书房内,风云卿拘着欢颜和他一起练习打坐,复习天清诀。
“吞纳,聚集天地之精华。”
“吐气,清除自身之邪欲。”
“意邈邈乎,遨游四海之八荒……”
“情切切乎,遍历江河与山川……”
风云卿一边念诵口诀,一边带领欢颜调整吞纳吐气的节奏,让她摒除思想上的杂念,全身心地放松精神。
这天清诀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它不仅可以让欢颜的身心感觉到轻松和愉悦,还可以抑制欢颜体内的虚耗妖灵,净化虚耗妖灵在她体内妄生的邪戾魔气,清本固元,矫枉扶正。
欢颜体内已经苏醒的虚耗妖灵,似乎感觉到了天清诀带来的压抑,它下意识地开始想要反抗。虽然它现在还没有太大的能耐,既不能完全操控欢颜的行为和动作,也没办法鼓捣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但是它也绝不甘心这样坐以待毙,就算暂时还做不到让这个宿主完全听从于他,也要想办法搅乱风云卿想要一点一点扼杀他的计划。
情急之下,虚耗妖灵偷偷潜入了欢颜的思想意识当中……
欢颜正微闭着双眼,专心致志地同师父一起练习打坐,忽而听见她心底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声音:“顾欢颜,你想不想睁开眼睛看一下,看看坐在你左边的师父有多么的英俊帅气……”
顾欢颜被她心底里猛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吓到了,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专心,心底里的杂念清除得不够干净。于是,她集中注意力观心敛性,想要将心里的杂念彻底摒弃,重新进入到轻松愉悦忘我的境界。
“你的师父,现在正闭着眼睛,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别提有多么温柔!就算你轻轻地睁开一下眼睛,他也不会发现。”
听到心底里冒然闯入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欢颜真的有些慌了神,她蓦地睁开了眼睛,只一瞬间,又轻轻闭上。
“哈哈,你害怕了!你不敢面对自己内心里的声音,你刚刚睁开眼睛,明明就想看他一眼,可是你不敢!”
心底里的那个声音竟然可以窥知她的一切行动,欢颜大为震惊。
她不得不承认,刚刚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除了被这个声音惊吓到,也隐约地动了其他的心念。
“原来,你是个胆小鬼!你一直不敢面对自己心底里真实的欲望!”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欢颜的心思全都被它一一说中。欢颜害羞地有几分恼怒,想要把心底里这个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消灭掉……于是,她在心里随风云卿一起默默地念起了天清诀。
虚耗妖灵见欢颜想要忽视它的存在,开始变本加厉地蛊惑道:“哈哈,你心虚了!你越想压抑那心底里的声音,才越是你真实的欲望!你师父不是经常教你‘道法自然,自然而然吗’?你这样压抑自己的内心,又怎么能练习好坐禅?睁开眼睛吧,你只要敢睁开眼睛去看他一眼,了结心底的这个欲望,说不定心念就能恢复平静,到时候再重新打坐,那才叫心无杂念!”
欢颜再也受不了心底里的这个声音,它不但句句都说中了她的心思,而且好像还字字都说在了理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念已乱,没有办法再假装镇定地继续坐禅。
终于,欢颜逃不脱那个声音的蛊惑,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风云卿微闭双眼打坐时的侧颜!
欢颜一时结舌,咽了下口水,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眼前的这幅画面!
阳光洒在风云卿的脸上,留下一圈温暖的光晕。他脸上的轮廓轻柔,乌黑的长发束到脑后自然洒脱;一对儿凌霜眉轻轻舒展,尽是悲悯苍生之态;一双丹凤眼微阖,睫毛上忽闪着晶亮的光点跳动;鼻峰立体英挺,如能工巧匠以白瓷陶画捏就的一般;朱唇轻点不见皓齿,莹润似清晨的红花露珠未尽。
此刻,这个端坐身侧恬静养神的男子,让人感觉无比地亲切,仿佛他身上穿着的淡青色纱袍都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欢颜几乎看得痴了。
这时,心底里的那个声音又开始怂恿她,道:“世间竟会有这样美的男子,这样的侧颜真是要迷倒四海八荒的万千少女!顾欢颜,凑得再近一些吧!凑得再近一些,你就可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偷偷地亲上一口,就亲一下,然后马上离开,这样就算被他发现了,你也可以抵赖……”
欢颜很惊讶,自己内心的这个声音,她踟蹰着不敢靠近风云卿一分一毫。
眼下,欢颜已经无暇再去顾及这奇怪的声音从何而来,她只是天真地暗自在心里无声反驳,道:“被发现还能抵赖掉,这怎么可能?”
“你就说……嗯……就说是他打坐入定时产生的幻觉!”虚耗妖灵无耻地教着欢颜编瞎话。
欢颜沉迷于风云卿绝美的侧颜,她的五官不由自主地渐渐靠近风云卿的脸,僵停在半空之中。
虚耗妖灵继续怂恿,道:“快点,勇敢一些,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他已经打坐入定,什么都不会知道!只是轻轻地亲上一口,然后马上离开,就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于是,欢颜整个脸的五官,继续靠近风云卿的侧颜……
风云卿凭借灵敏的听觉,早就感知到了欢颜气息紊乱。他迟迟没有开口责备,只是希望她能借助天清诀,清除心底里的杂念,克制住寻常人皆有的七情六欲,不被虚耗妖灵利用。
可是,风云卿不用睁开眼睛都能感知到:此刻,欢颜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地向他靠近……他甚至感觉到了,欢颜刚刚停留犹豫的那个片刻!
风云卿料想,欢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他如此逾矩,一定是虚耗妖灵在作祟!而刚刚欢颜僵滞停留的那个片刻,正是她的自制力在起作用,是她的理智在与虚耗妖灵抗衡。
很明显,欢颜的修为太浅定力不足;最终,她的理智没能克制住她的行为。
就在欢颜的五官离风云卿脸颊更近了的时候,就在少女的粉唇将要吻上他的前一刻,风云卿突然慢慢地睁开了那双洞察世间万事万物的丹凤眼,黑亮的眸子里闪着睿智清邃的光芒。他神色温和,似嗔微嗔,似柔非柔。
他给身旁的人儿留了一霎那的时间稳定心神,然后用好听如空谷幽兰般的嗓音,带着几分责问地说道:“颜颜,你在干嘛?”
这一句,直接让欢颜如七彩泡沫般美丽的梦境破灭,她强制性地清醒过来。
不知为何,刚刚一直在心底里怂恿她的那个声音,这次没有再响起。它就像是一个达成目的之后偷偷躲起来看笑话的恶魔,此时再难寻见半点踪影。
“颜颜,你是喜欢师父头上的这根发簪吗?”风云卿见欢颜重新定了神色,他一边为此时两人之间的尴尬距离找说辞,一边抬起细长洁净的葱指摘下了头顶的精简白玉簪。
风云卿将发簪擎于指尖,递到了欢颜的面前,神色温和道:“喜欢也不必看得入迷,师父摘下送你便是。”
“呃……”欢颜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只是兀自红了脸颊,慢慢地将身体挪腾回去。待到她重新调整好端正的坐姿,这才微微低下了头,再不敢去看风云卿一眼。
“颜颜不必见外。师父是颜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要是师父拥有的东西,颜颜喜欢,师父都可以送给你。”风云卿将那根精简白玉簪又往欢颜的近前递了递,就差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师父,我……我……”欢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到结舌。
她想向师父坦白自己都还不确定的心意,却没那个胆子;她想向师父说明刚刚心底里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又说不清楚。于是,欢颜只能自顾自地踟蹰着。
“拿着。”风云卿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好像已经涵盖了所有,也忽略了所有,胜过千言万语。
欢颜只能顺从地接过,再不敢多言。她乖乖地说道:“多谢师父。”
“今日坐禅先练习到这里,你回去之后还要勤加复习天清诀。”语毕,风云卿起身。
欢颜小心翼翼地瞥看师父脸上细微的神色。见风云卿毫无愠怒责备之意,欢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师父并没有将她刚刚的失态和逾矩放在心上,似乎也并没有讨厌责怪她的意思。从头到尾,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于是,她乖巧地回答:“是,师父,弟子遵命!一定会勤加复习!”
欢颜闻着师父周身散发出淡雅幽芳的清香,心神又笃定了不少。
“嗯。”风云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一袭新制的淡青色纱袍,上面绣着浅浅的花纹,其中裹着的依旧是那副仙躯玉骨,看上去还是那般潇洒俊逸波澜不惊。
书房里只剩下欢颜一个人,坐在地上,手里捧着那支精简白玉簪。
她看着师父两袖兜风飘逸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欢颜低头看着风云卿刚刚坐过的蒲团,耳边回荡起他说的那句“颜颜不必见外。师父是颜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要是师父拥有的东西,颜颜喜欢,师父都可以送给你”。
一种十分难过的情绪,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心痛的滋味,好像要浸透她的五脏六腑;眼泪堵塞着流不出来,哽咽在嗓子里又咸又苦难以下咽。
欢颜说不出心里乱糟糟的感觉。自从虚耗妖灵在她体内苏醒了之后,她总是这样时而欢乐时而忧伤,无缘无故,不知由来。
东海。水天相接的海面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远处有无数个金色的光点随着水面起伏跳动;浪花雪白雪白的从远处推到近前,拍在海岸上一浪高过一浪,发出“哗——哗——”的声音,涤荡着令人暂时忘却忧愁。
海底的水晶龙宫远远望去闪闪发光,其间不知隐藏着多少美轮美奂的珠宫贝阙。那些数不尽的明珠珍宝,像童话故事里讲述的一样,不知道分别散落在哪一个隐蔽的角落,不会轻易地被外来人发现。
饕餮的寝宫里。
“母妃,好些日子过去了,茜茜公主怎么没有与我联系?”饕餮有些难于启齿,又不甘心寂寞地问道。
“她不主动联系你,你可以联系她呀!人家是小公主嘛,有点骄傲是很正常的!”龙王的爱妾早就见惯了这些年轻男女之间卿卿我我、你追我赶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就连海螺传音也没有,难道是我做的麻辣小龙虾不好吃吗?”饕餮有些质疑自己。
“儿子,要想追到心爱的姑娘,不是靠整天吃吃吃就行的!”
“那要靠什么?”饕餮有些呆头呆脑地问。
“唉,我要怎么与你说,你才能明白!”
“要想赢得茜茜公主的芳心,你就要让她感觉到你是很优秀的。不只要温柔体贴,还要让她感觉待在你的身边十分有安全感,你可以给她一个无忧无虑幸福的未来。”龙王的爱妾自然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可是母妃,难道吃到美味儿的食物,不会觉得日子无忧无虑又十分幸福吗?”
“像咱们神仙寿比山海,活得久了还有几个会像你这般贪嘴!你总不能想着让茜茜公主和你一样爱吃,然后也把自己吃成个憨头憨脑的胖公主,那你还喜欢吗?”
“胖又怎么了,也没什么不好!一点也没少得您和父王对我的宠爱!”
“儿子,那不一样!你也知道,我和你父王对你那是宠爱,甚至是偏爱!可是,人家女孩子找夫君,是想要有依靠感的。”
“西海的实力只不过略逊于我们东海一筹,茜茜公主又被西海龙王视为掌上明珠,在家族势力上她并不需要依靠我们;反过来讲,你若想得到东海的世子之位,恐怕还需要借助西海势力。所以,母妃才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赢得茜茜公主的芳心,明白了吗?”
“那我要怎样才能赢得她的芳心?母妃您快给我想想办法!”
“你要有健康的体魄,还要有男人的智慧和果敢。这样女孩子才会有依靠感,才会喜欢!”
“哦,那我好像是明白了。”饕餮似懂非懂地琢磨着。
“嗯,既然明白了那可要付诸行动,要时常去锻炼身体才好。”龙王的爱妾心想,就算此番他的儿子追不到茜茜公主,能以这件事为理由来督促饕餮练武强身也是好的。何况,很多事情不放手一搏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好的,母妃!”饕餮竟然真的答应了,这是原来并不可能的事情。
这几日,睚眦每天都在寝宫的后花园里练武泄愤。他本就性情暴虐,更加听不得王后揶揄他的那些话,此刻又犯了心量狭小的毛病,动辄用钢刀劈得花园里的假山直冒火星。
那日,在黑霜宫里。寒冰倒茶回来发现擎宇脸色不对,以为是他身体有恙,急忙扶他回到了军营。
雪姬到无光城的街面上巡察回来,黑霜宫里的机关暗格早已经被擎宇恢复原样,一切平静得譬如往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因而,雪姬并没有觉察《魔界禁术》这本秘籍已经丢失。她安然地斜倚在床上,不自觉地摆出了一个极尽魅惑的姿势开始小憩。
墨染帮她向上拽了拽被子,就安静地坐在床边的石椅上闭目静修。
擎宇好不容易得手,心中窃喜。刚一回到军营,他就利用寒冰的关心,佯装身体不适的样子,表明自己想要一个人静静地休息。
寒冰看着擎宇难受的样子,既帮不上忙,又没有办法,只能静静地退了出去。
寒冰离开之前,还在军帐外深情地回望了一眼,很不放心的样子。她给军帐外两个站岗的士兵偷偷塞了好处,嘱托他们好好照顾擎宇,让他们帮擎宇叫个军医来诊治。
两个站岗的士兵,乐得开花儿地接下了好处,趁无人看见紧忙揣进衣襟里。
待寒冰走后,那两个拿了好处的东西并没有对擎宇多几分客气。他们只是掀开了帐帘,向里面毫无所谓地喊了一句:“擎宇左使,需要我们给你叫军医来吗?”
擎宇本来就在装病,他并不想找个军医来揭穿自己的谎言。于是,他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睛,道:“不用了,你们在外面好好站岗。本将军要休息了,没事儿别进来打扰我!”
“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敢擅闯军帐,扰了老子好梦,老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毙了他!你们给我看紧点儿,听到没有!”擎宇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佯装威风地吼喝道。
那两个站岗的士兵,相互瞄了一眼,满脸嫌恶轻蔑的样子撇了撇嘴,默默无声地偷偷讪笑着,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帐帘,并不做任何回答。
他们放下帐帘之后,确定擎宇已经看不见,二人脸上轻蔑嫌恶的表情更甚。
其中一个在军帐外大胆地小声嘀咕,道:“还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呢?耍什么威风!”
“曾经的‘擎宇左使’,现在只不过是这个!”另一个伸着小拇指,鄙夷应和着。
他们的抱怨嘀咕,擎宇在军账内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刚刚寒冰临走的时候,在军帐外给他们好处,擎宇在里面隐约可以听见。他知道,这两个东西刚刚得过好处,虽然不会像昔日一样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也不敢太玩忽职守。
他假装威风地让他们把守,虽然难免轻蔑非议之词,却也能得一时的清净。
擎宇现在并不想与军帐外站岗的那两个小角色斤斤计较。
对他来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从《魔界禁术》这本书中找到能在短时间之内让自己魔功突飞猛进的方法。
他快速地翻阅着手中的秘籍。忽而“虚耗妖灵,乃是……”的字样映入眼帘。
擎宇查到了《魔界禁术》,上面记载:
“虚耗妖灵,乃是上古恶魔虚耗残余的最后一缕心魂化作。
上古时期,虚耗被鸿钧老祖施法困住,后与众仙合力将其围剿杀死。虚耗心中不甘,将自己残余的最后几缕恶魂化作妖灵,飘荡于天地四海之中。
起初,因飘荡的恶魂太过微弱,众仙遍寻不得。经过千百万年之后,虚耗妖灵终于凝聚初成,寄于凡人妇女腹中,托以凡胎□□降世人间。
自此之后,虚耗妖灵将与新的肉身宿主一同长大,直至壮大成魔……
除有外力因素压制,否则虚耗妖灵重新化魔指日可待。虚耗妖灵壮大成魔之后,要么它选择的肉身宿主,与它心神合一完全融为共体,成为下一个虚耗恶魔;要么它选择的肉身宿主,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与它对立成敌,两者每时每刻都在相互争斗打压,直至那具肉体凡胎被虚耗妖灵的邪戾魔气消耗殆尽。
如果,所选的肉身宿主并不听从虚耗妖灵的摆布,壮大的虚耗妖灵会在那副肉身凡体被它完全消耗殆尽之后,弃之而去。随后,壮大了的虚耗妖灵会重新寻找适合它的宿主,可能是魔界之徒、也可能是正在修行的恶灵、甚至可能是民间最不起眼的穷凶极恶之人。
若是魔界之徒能得虚耗妖灵者,必会在短时间内魔功大增,甚至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至高境界,十个魔界之主的功力恐怕也不及其一。
只是,若有魔界之徒得到虚耗妖灵,首先要想办法以体内魔功练化虚耗妖灵,让其为己所用,切忌被虚耗妖灵狂悖不甘之心鼓动,再掀天魔大战,致使六界动乱。须知,只有魔族之徒修习的功法才能练化虚耗妖灵,使其与体内的修为日渐融合,可使自己魔力大增,而妖灵之力日渐削弱……最后,虚耗妖灵意志丧失,修练者魔功大增……”
“原来如此!”擎宇兴奋至极,在军帐中旁若无人地惊叹道,“看来,我魔功恢复有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怀大笑之后,他激动得差点就要留出泪来:“只是,这虚耗妖灵在何处才能寻得,又要如何才能得到它的加持?我一定要重回巅峰,夺回我昔日的尊荣!”
军帐外,两个站岗的士兵还以为擎宇早就蒙头大睡过去,他们已经习惯他在梦里大放厥词的样子。他们还在心底里偷偷嘲笑:昔日威风霸道的“擎宇左使”,如今也就只能呼喊一些狂妄的梦话逞强;即使满心愤懑,却对现实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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