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宾馆一共有七楼,四人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探索了五楼和六楼。 这两层的地上有些积灰,看得出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但客房大致整洁,找不出多少人为生活的痕迹线索。 每开一扇门,四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了什么陷阱。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似乎是多余的。 但到了七楼,情况又有些不同。 他们登上七楼时已是下午。 蔚渺出了楼梯口,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走廊。 走廊的地板有些干净,积灰很少,没有形成可见的尘块,说明经常有人走动。 走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四人走路的声响。蔚渺左右看了看墙壁,壁纸相较于楼下,修补的痕迹更多,而且有些区域留下了几道深刻的撕裂划痕,甚至于这些划痕是分布在修补过后的壁纸上,这在下面的楼层中从未出现过。 可能是她的错觉,从窗户照进来的金色阳光因玻璃上的尘垢而显得雾蒙蒙的,温暖并没有传递到七楼,走廊盘踞着一股阴冷的氛围。 “都小心一点,这个楼层有点不一样。”
布德提醒众人道,有些滑稽地举起锅盖。 “感觉比下面的楼层更破败一些。”
伊迪丝微微蹙眉,紧紧地贴着布德走。 蔚渺握着水果刀的刀鞘,没有提出分头行动。人多不一定安全,但能降低个体的风险。 安德森走在她身侧,警惕地左顾右盼。 楼梯口出来再走几步就是701,刚扫了眼房门,蔚渺又发现了不同以往的地方。 房门是开着的。 从四楼一直到六楼,虽说房卡就插在房门凹槽上,但他们上楼时的初始状态都是关着门,但在七楼,这种状态居然反过来了。 “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来过了?这个宾馆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伊迪丝提出来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猜想,布德没有反驳,只是说:“有可能。”
不过,四人站在房门口处,有几秒钟的犹豫,谁都没有率先打头阵进去。 从房门口进入是一条直道,可以看见摆放在长木桌上的液晶屏幕,各种设置和他们在三楼房间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谁知道被淋浴间的毛玻璃墙挡住的内卧是什么情况? 房间内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发黄,面对着敞开的房间,一种压抑感油然而生,它仿佛一只张开巨口的野兽,正准备将他们吞入腹中。 布德扛着锅盖,面色凝重地说:“安德森和我一起进去,你们跟在后面。”
安德森不情愿地走到他身边,布德先一步踏进,立马摁下了灯光开关。 瞬间,白炽灯驱散了屋内的阴暗,亮堂的房间让人安心不少。 安德森松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勇敢,走得比布德稍微快了些。在转角的地方,他有一个偏头往里看的动作。 “卧槽!!!”
一句国骂从他口中蹦出,他像被电到的猫一样弹跳起来,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一步,让视线被毛玻璃墙重新遮挡。 他退得匆忙而突然,差点撞到了布德。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吓了众人一跳。 蔚渺在最后方,可以看见伊迪丝明显抖了一下,布德立马止住脚步,还后撤了一步。至于安德森,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想必很有意思。 “怎么了?”
布德没敢往前走,口气急促地问唯一的知情人。 安德森的声音压抑得低沉:“里面的床上有个人!!!”
布德:“什么样的?”
安德森:“不知道,蒙着床单!”
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谁。 伊迪丝言简意赅地问:“退吗?”
完整意思是:要不要先退出去? 几人僵在廊道处,等着布德做决定。 蔚渺已经静悄悄地站到门外了。这三个人本能地压低声音,但要是真能吵到什么,刚刚那句大声的“卧槽”已经惊醒了。 不赶紧趁现在还风平浪静去查看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却还在犹豫。好不容易摸到一点切实的线索,总是要前去查看一下的。 布德身为领导者,此刻却拿不定主意。他往后一看,意外地发现一脸厌世的洛林已经站到了门外,神色忧心。 这人没点屁用,出了事倒是跑得比谁都快。布德心里蔑视着他,终于下了决定:“别,我们出去了还要再回来。洛林,你打头。”
蔚渺对于自己被点名稍感意外:“我?我不行。”
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些恐惧的神色。 布德:“大家都在这里,没事的。身为一个团队,每个人都要做出自己的贡献,不然下次就不带你了。”
蔚渺无奈地磨蹭着上前,怀揣着探索欲接近拐角。 她可是能在半夜三点给水友直播恐怖游戏的人,越是令人恐惧慌张的情景,她越冷静。恐惧和激动对她而言,界限并不分明。 她越过布德和安德森,看向内卧。 和她的房间如出一辙的大床上平躺着一个人,身高约在一米八左右,用纯白的薄床单盖住全身,只能看出人形的轮廓。 白炽灯的光线照在床单上有些晃眼,蔚渺看着这副场景,莫名联想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失去声息的尸体。 又或者,是停放在地下停尸间里,那些等待下葬或者火化的死者。他们也盖着白布,在同样死寂的氛围中安眠。 洛林的脸色本来就因常年缺乏日晒而显得苍白,蔚渺转头对着众人时,恐惧的模样格外有说服力:“床上真的躺着一个人,好像已经死了。”
她这句话不是故意往恐怖了说,而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完全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布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上前看看。”
他这次率先前进,把“盾牌”举在胸前,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床上的未知存在。 在床尾处,他停下脚步,把心一横,揪住白床单的一角,猛地掀开! “啊啊啊啊——!!!!”
伊迪丝的尖叫声贯穿了一旁蔚渺的耳膜,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有些怀疑自己耳膜是不是受损了,有没有可能正在流血。 不过,也不能怪伊迪丝反应过度。 毕竟,床上的存在,模样确实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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