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见到你的爹娘,也没有见到你的孪生姐姐,你甘心吗?”
白暖竹见吴俊泉目光中有了松动,又添了把劲,接着道:“如果他们知道你能够坚强的撑下去,他们一定很高兴!他们也一定渴望你活下去。”
白暖竹的这几句话确实令吴俊泉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他们真的会……很高兴?”
但是很快他的身体又继续沉浸于药浴的疼痛之中。
“白姨,可是我感觉自己快要被煮熟了!我一定是要死了……”
“泉儿,坚持住,”齐中奇也在一旁低沉安抚道:“这些药材都是爷爷费了很大的劲才从海外仙山上为你寻来的,它能帮你重塑筋骨,抵抗寒毒,能让你活下去……”
“爷爷……真的吗?”吴俊泉又将目光移到齐中奇身上,神情甚是可怜。
齐中奇差点就要心软,但他深知此时不能放弃,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二人不停的鼓励下,吴俊泉慢慢的安静下来。
药效慢慢的发挥作用,他也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当然二人的鼓励也是同样起了作用的。
直到吴俊泉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后,自己也惊奇的发现自己浑身已变得轻盈松快,大有脱胎换骨之感。
他撑过来了!
未来的日子他还是要不停的药浴,药浴……
白暖竹既不忍心站在旁边看,但是又不放心的还是守在他身边。
每一次的药浴对吴俊泉来说相当于是一场酷刑的折磨。
除了之前的几次,他万分抗拒,会发出生不如死的哀嚎哭喊。但是他也知道他根本逃不过。
越到后面他越坚强,甚至到后面几乎就是沉默着。看着他一动不动,白暖竹甚至很难想象最开始时他也曾多么痛苦抗拒过。
而现在他一声不吭,就像一个普通人在泡浴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吴俊泉也慢慢的长大。身体也在渐渐习惯着药浴。
即使到后面也依然会疼,但比起最开始时,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今都十五岁了,记得初春见面时,他才刚刚开始修炼天海诀。也不知练的怎么样了?”
白暖竹如今回忆起来也不免一阵嘘唏,吴俊泉如今能长到这么大,真的是经历的太多痛苦了。
而吴思影早已眼中泛泪,她只知道俊泉从小必然是吃苦长大的。只是没想到竟受了这般非人苦楚。
“他从未说起这些!”想到吴俊泉只在她面前表现的开心模样,吴思影只感觉胸腔被什么东西灌满了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他竟?受了这么多的苦?”吴思影眼中的泪也抑制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
白暖竹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渲染,加上她的回忆更加真切,也忍不住黯然神伤。
许久吴思影才慢慢平复心情,问道:“除了这些,吴俊泉可还受了其他的苦?”
“那倒也未曾有了,他们住的这木屋虽然破旧,但爷孙两人倒也还算温馨,吃穿上倒真未曾短缺过。”
“而且齐老爷子素来爱打扮俊泉,可能是看他长得美,不想浪费!”
“所以每一次他出门回来,都会给俊泉带些好看的衣物装饰,我也看过那些衣物也都贵重得很!”
吴思影静静的听着白暖竹娓娓道来。也不插话,反而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难怪她与吴俊泉第一次见面时便感觉到他通身的气质,根本不是大漠长大的人可比。
敢情齐中奇前辈也不能免俗,喜欢好看的人儿。
吴思影又笑了笑,那这么多年送去的白花花的银子也都用到了地方,不算白花了。
“思影,当年我一直在想,俊泉身上的寒毒究竟是怎么来的?”白暖竹收起笑意,将目光移到吴思影脸上,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是希望能从吴思影这里得到答案的。
但吴思影自然是不会告诉她。
但吴思影也不想撒谎,她选择了沉默,甚至轻轻叹息着。
白暖竹似乎已经猜到其中的原因必然十分复杂。
“我看着泉儿哥长大,我与他虽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他受的苦楚,我是最清楚不过,我一定要查出,当年是谁伤了他?”
白暖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变得狠厉决绝。
“思影,如果你知道,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自己一定能查的出来。”她又接着说道。
“白姨,十五年前的旧事,你要如何查?”吴思影忍不住问道。
白暖竹却是胸有成竹道:“我知道,普天之下,有一个人他知道这世间所有的秘密!只要给他足够的钱,这世上任何的秘密都能知晓。”
“白姨说的是……”
白暖竹也没有让她多猜,径自答道:“百晓生!”
“百晓生?”吴思影又忍不住道:“他当真知道这世间所有的秘密?”
白暖竹道:“是的!他确实知道!”
吴思影道:“那真是奇怪,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早死了!”
白暖竹道:“想必这一点他自己早就应该想得到!”
吴思影忽然笑了笑:“所以他必然已经想到解决的法子了。”
白暖竹轻轻笑道:“思影真聪明,他祖上入此行前便已想到了法子!”
吴思影忽又道:“可惜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要不然我也早就去找百晓生了。”
白暖竹也回应道:“想要去百晓生那里问秘密,可是要花很多很多的钱的。他的秘密可不便宜!”
吴思影顿了顿,神色忽然冷了几分,道:“既如此,就不要去问了!何必白花那么多的钱。”
白暖竹神色也冷了几分,跟着道:“既如此,思影为何不愿意告诉白姨?莫不是?不相信我?”
其实白暖竹是有些生气的,他生气的是他对俊泉的真心,吴思影感觉不到吗?
“俊泉还是婴儿时便中了寒毒,下手之人是有多么丧心病狂?他分明是要置俊泉于死地。思影你却还要瞒着,”白暖竹气极反笑道:“呵呵!你自是没有从小得见俊泉所受寒毒之苦,无法感同身受,如今竟还要替仇人瞒着,实在叫人心寒。”
“不,白姨!”吴思影低垂着头,面色为难。
他知道白暖竹只是因为太过心疼吴俊泉,但其中的原因她怎么说的出口?
白暖竹也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如此逼迫吴思影,她依旧不说,其中必定有更加难以想象的缘由真相。
白暖竹心中已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回中原一趟,去找那百晓生。
“你不说,白姨不逼迫你,你定有自己的苦衷。但这十五年来,我一直都想知道当年是谁下的毒手!白姨也有自己的坚持!我们互不干涉。”
吴思影望着她一时竟无法反驳,能瞒瞒一时瞒一时吧,吴思影心中想着。
“天色已暗,我们回客栈吧。”白暖竹催促道。
“白姨,你先回去吧,今夜我想留在这里!”
白暖竹看着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小木屋门前的那条古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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