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车吗?我和你换!”
旗袍女没有纠结多久,她做决定从来都很快。
毕竟犹豫就会败北,越犹豫越容易出错,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尽力让自己做事干脆利落。
哪怕和生命相关的决定,她也用这套想法。
黑裙女听到这句话,惊愕问:
“你打算下车?”
在她的判断中,旗袍女是鬼的可能性极高。
而这只鬼现在主动下车,该不会和之前的那两只鬼一样,在给她们下套吧?
旗袍女应道:“当然要下去。”
她动作很快,转眼就打开了车门。
打伞人走到门边,让出能供人下车的空间,“那真是太好了,很感谢你。”
旗袍女原本打算下车的,但是,刚踏出一脚,她有些奇怪打伞人为什么要用伞面遮着脸。
难道这个人的脸见不得人吗?
出于好奇心,她伸头往打伞人的伞下看去——
空荡荡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人,不,这鬼它没有头,所以才一直挡住脖子以上的部分!
旗袍女悚然一惊,连忙收回脚。
可她的速度太慢,伞已经向她的方向下降,伞下印着的印花笑脸,似乎在嘲笑她的粗心大意。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绝望地回忆,她这短暂的一生。
“砰!”
一颗头颅掉进车里。
咕噜噜——
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棕灰色的瞳孔涣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车顶。
打伞鬼站在外面,将无头尸体抱住,“谢谢招待,我正好要换身体了。”
它道谢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车门自动关上。
雨滴打在车窗的声音杂乱中又带着规律,让人的心跳忍不住跟着它的节奏跳动。
扑通扑通……
后排的那颗人头,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旗袍女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但她的身体与头却已经分离,再也无法团聚。
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呢?还会出现很多和打伞鬼一样的东西吗?
黑裙女不知道,她现在脑中只有一条想法越发清晰。
原来,旗袍女人不是鬼。
这个人只是行为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而已,只是做事不犹豫,想到什么就去做而已。
为什么她们要因为旗袍女一点点异常的举动,就武断地判断对方是鬼呢?
如果她们知道对方是人,刚才提醒一下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次的死亡了。
黑裙女靠着蓝衣女,感觉浑身都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她混混沌沌间做的梦。
等梦醒了,就能看到正常的世界,和正常的司机……
车内安静无声。
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前方,站着一个年老的老人家。
老人打着格子伞,满是皱褶的面上因为看到车而欣喜。
他吃力地伸手呼喊,让车停下。
老人家就连上车都是很慢的,他看到车内的断头,嘀咕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和人脑壳怪像的。”
但他视力不好,看不清楚,只以为是乘客带的东西。
毕竟现在什么奇形怪状的物品都会被制作出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将雨伞收起来,他抖了抖伞上面的水,抱怨着,“这雨也太大了,转眼人就都不见了,怪吓人的。”
说完,发现车里面没有人说话,他便有些生气。
“怎么不说话?能打车到一处,我们就是有缘分,这样死气沉沉的做什么?”
老人说着,还因为气急而咳嗽了两声。
“砰!”
车门猛地关上。
“嗨!”
老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往车门上摸,稀奇道:“奇了怪了,现在的车门还有自动的,这车长得这么怪,不会是什么牌子车吧?”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车,独特的造型加上独特的设计,以往从未见过。
老人想找人讨论,可是,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车上的乘客和司机都没有说话。
见他们这么无视自己,老人有些生气,把雨伞一把扔到了驾驶座的位置。
他的力度很准,一下子就打中了驾驶座。
“嗨,你们现在打工的人,都这么矫情了?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像我们当年,你这样的态度会被辞退,别想找到好工作!”
老人气愤地说着,却发现司机没有反应。
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甚至没有一点抖动。
可见,开车的人很稳,就算被雨伞打到,也没有因此受到惊吓。
发现这点,老人满眼惊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心态这么稳的司机。
但是,夸奖是不可能夸奖的,他能不骂人就不错了。
怎么的,他作为花钱的乘客,连说几句话都不行了吗?其他乘客不理他还能让他勉强接受,但司机这个态度可不行。
就算再怎么不想说话,也好歹应该应他两句吧,说几句话又不会死,至于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吗?
老人气恼得不行,之前坐车,从来都是司机主动和他搭话,什么时候沦落到他说话,司机还不理的地步了?
就算时代进步了,坐车也是要花钱的,他作为老人,本来话就少,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体谅一下……
听着后排的叫嚷声,黑裙女克制住害怕,向后看。
本来她只是想让老人不要招惹司机,免得惹祸上身。
然而,当视线真的落到了后排,她的所有注意力便都在流血的断头上了。
那双已经没有光泽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方向。
似有若无的注视,让黑裙女忍不住捂住嘴干呕。
她情绪一激动就想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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