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恭敬的朝着面前的老者行礼,对方也立刻起身,此刻满脸笑容的上前,点头与宋穆说道。
“好啊,原来是宋会元前来,老夫在这里等候许久了,快快奉茶!”
这么说着,满脸红光的冯炁便上前一步,亲自扶着宋穆起身,然后抬目仔细打量着宋穆。
“果然是一个翩翩公子,宋会元才貌双全啊!”
宋穆听着一位大儒这般称赞自己,笑容多有局促。
而周围的几个官员也上来与宋穆打招呼,几位都是户部和礼部,工部的官员,宋穆在其中还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初在豫章城做剪刀的李开泽。
只是宋穆于其中一位户部官员行礼的时候,对方的动作却是十分的僵直,甚至是停顿了片刻,才与宋穆拱手。
而且旋即对方便与冯炁拱手,言下去安排事务,当下匆匆告辞离开。
这弄得宋穆也有些不明所以,几位官员见得宋穆面色不解,却也是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只有那冯炁看了几人一眼,当下轻轻出了一口气,对着宋穆说道。
“那位大人说来与宋会元也算沾亲带故的,他便是出自洪州宋家。”
“名叫宋润,如今是户部主事。”
宋穆听到这话也是猛地一愣,原来刚那位,竟然是洪州宋家的人。
洪州宋家自从那豫章城的那件事情之后,如今已经沦为末流,宋穆没有过分打听,只听说如今已经彻底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做人了。
而宋穆也听说过这洪州宋家有一位在长安做官的大伯,同进士境界,也是这洪州宋家仰仗的存在,只是平日里多不搬出来唬人。
所以看来,对方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不愿与自己多有交集了。
宋穆当下倒是面色平静,冯炁也是笑了一声,将话题转移开了。
“不知道宋解元这番是从何处来?”
冯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宋穆一顿,也是拱手说道,当知道宋穆是从严甫的宅上过来后,这冯炁的脸上竟多有了几分笑容,似乎也更热情了几分。
而当下其也是开始议论起宋穆的文章诗词。
“那篇经义文章我也看过了,很是不错,尤其是那等佳句,尽倾我等儒学之士之心声,听说礼部最近对此事很是上心?”
冯炁这般说着,看向另外一边的李开泽,李开泽当下也是点头,笑着与宋穆说道。
“是啊,宋会元所写出的文章,不仅引动了天地异象,也惊动了几位老大人,听闻如今也是日日研究。”
“或许待到殿试过后,还要请宋会元往礼部一叙了。”
对于宋穆,这李开泽却是十分了解,其究竟有多么厉害,当初在乡试之时李开泽便有讨教,也是心悦诚服。
宋穆当下也是连连拱手,冯炁也是满意的点头,当下则是议论了一下宋穆的诗词。
“过往我对你的诗词很是感兴趣,你也每每给我带来惊喜,不过这一次,我却是觉得你所写的歌赋却是要更好一些。”
“那《秋声赋》韵脚不凡,说来如今这赋也有没落迹象,你的赋却是多有几分创新,立意也很是明确,只是一番读来,却感觉有几分迟暮老矣的感觉,难免让人有些诧异。”
冯炁这么说着,当下向宋穆投来询问的目光。
宋穆却是心中咯噔一下,想来对方可是大儒的境界,对文章诗词造诣自然是理解最为深刻,这么说,却是察觉到赋的不对劲了?
不过宋穆表现的倒是十分的平静,此刻只是搬出自己的老师,以及四处游历的情景,当下做了一番解释。
冯炁倒也是点头,也关心的询问了一下皇甫风明的情况,当知晓宋穆的浩然正气现在也能帮着纾解几分时,也是微微谈你了一口气。
“岚贤这一辈子过的困苦,所幸还有你这个徒弟。”
“不过这般说来,你的《正气歌》,可却是多有几分玄妙了。”
当下冯炁似乎对这个很是感兴趣,连连朝着宋穆追问了一番。
宋穆自然也是拿着自己在游学之路上见到的各种情况解释了一番,冯炁对此也表示赞同,看着宋穆的目光之中也多有几分欣赏。
在他看来,宋穆是那种天赋超然的人,在这种才子的身上,可以看到儒学的兴盛,也能看到文朝新一辈的才华。
“你的《正气歌》很是不错,那日涌动的异象,竟能够一举解决城外的妖尸,如此也是大功一件。”
宋穆听得这话,当下也是心中一动,对于那日在城外见到的无数妖兽,宋穆也带着十分的好奇,此刻拱手问道。
“大人,学生却是斗胆想要问上一句,那城外攻城的……妖尸,那究竟是什么情况?”
“冬季不应最难受妖兽的袭击之时吗?”
冯炁当下则是摆了摆手,与宋穆解释了一番。,
“话虽如此,但那妖兽可不是那般能被我们预料到的,而且哪一年的会试,它们不都是要折腾一番。”
宋穆听得这话,这才觉得证实了心中的一些猜想,那些妖兽攻城,确实是和这会试有关了。
“不过这些家伙,这一次却是有些诡异了,有大妖说是因为会试文章触动了那气运,才弄得这般场面。”
冯炁这么一说,宋穆惊的猛然抬起头来。
气运,难道是自己在考场之中所碰到的那种神秘的力量?
冯炁当下见得宋穆案板诧异的思索神色,也是沉声说道。
“你猜的没错,正是因为你的文章。”
不过旋即他又出了口气,缓声说道。
“但究竟是触动了何等气运引得这些家伙发狂,如今我们也弄不清楚,只是这一次代价却是有些重了,妖魔联手犯我文朝,长安外也是多有凶险,这冬日,却是一片生灵涂炭。”
宋穆听得这话当下就是起身,默然间就握紧了拳头,沉声问道。
“那妖魔如何敢?”
宋穆对这消息多有吃惊,心中也多有愤慨,本来以为这会试正是福泽百姓的好事,却没想到这妖魔还要从中作梗,却是令更多人陷于危险境地之中。
宋穆不由地想起了之前豫章城的事情,觉得胸中有些郁闷。
冯炁只是摇了摇头,此番看着宋穆义愤填膺的模样,又是安抚了几句。
“这事情也已经过去了,风波暂平,且无须深究,说来这抱山长城之上的事情,却还是多亏了宋会元了,不然更要死伤惨重。”
“我等今日聚集在这里,便也是商讨关于这重建的事情。”
几个官员当下纷纷点头,也言明宋穆所做多有裨益,宋穆心中依旧有着几分沉重,当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交流片刻之后,宋穆也当下拱手离开,冯相竟起身相送,令宋穆也多有动容。
待到宋穆走了,这几位官员当下都纷纷看向冯炁,一个个神情闪动。
“大人,按理来说这事情也不会怪罪在宋穆身上,这般说话,是不是过重了?”
一人问道,冯炁的眼中却是闪过几分深邃,当下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他能写的出《正气歌》这等诗文,便已经有一腔热血,我所说的,不过是告诉他事实,他若是还知晓其中利害,发愤图强,自是于我文朝的好事。”
“毕竟陛下也还想看看,这宋穆在殿试的时候,究竟会做出什么惊世文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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