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仪小心翼翼的看着司马阳。
“这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真没想到沐照临所犯的罪行直接到龙案上了,如今文皇震怒,密旨处决沐照临。
我们必须按照圣旨办事,殿下下令,连夜安排抓捕沐照临吧。”
司马阳摆了摆手:“太傅大人,你稍安勿躁,你不觉着这份密折非常的突兀吗?”
公孙仪满是不解。
“不知道殿下所说的突兀是什么意思?”
“说白了,就是这道密折有点奇怪,首先逻辑上就行不通。”
公孙仪更加的疑惑了。
“殿下,恕老臣愚钝,这逻辑为什么就不通了?”
司马阳冲着公孙仪摆了摆手:“来,老太傅,咱们坐下来说。”
两人坐下,司马阳继续道:“这密折的第一个不合逻辑就是,沐府是西北侯,在大新国有着崇高的地位,
现在让我们秘密处决人家沐府的小侯爷沐照临,全程没有提现在的西北侯沐镯,他可是沐照临的父亲啊,当他不存在吗?”
“确实有点不很符合逻辑。”公孙仪沉思道。
“第二个不合逻辑就是秘密处决,既然沐照临所犯之事罪恶难书,为何不将他的罪行公布出来,然后明正典刑呢?
这样做能阻止天下悠悠之口,父皇也免落个杀害功臣之后的骂名。现在反而秘密处决,鬼鬼祟祟的,这什么意思?
再者,天下勋贵众多,若知道这件事后,他们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人人自危,从而影响朝局稳定呢?”
听到司马阳的分析,公孙仪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殿下,自古帝王之心难以参透,皇上既然这么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皇上给我们下了圣旨,若我们不照办,那就是不遵圣旨,也无法向皇上交代。”
“太傅大人,圣旨自然是要遵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沐家有免死铁券,如果沐照临将免死铁券拿出来,我们怎么办?”
司马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总之,这份密折太过的奇怪,太傅大人说圣心难测,那真的是太难以琢磨了。”
司马阳在屋中来回踱步起来,边走边说,
“我甚至怀疑,父皇是在没有睡醒的情况下写的这道密旨。你想想吧,要真的是在他老人家不清醒的时候写的,
等他清醒过来,沐照临已经人头落地了,他老人家反悔了,会拿谁出气?当然是你我了。”
司马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奏折:“这份密折先在我这里保管,晚上我好好想想,具体怎么做,明早告知太傅。”
公孙仪点了点头。
“这样办也行,殿下,密折一定要妥善保管,万万不可丢,不然的话,老臣项上人头不保。”
“太傅放心,我知道轻重。”
“那老臣告退了。”
“那我送送太傅,走吧。”
司马阳一直将公孙仪送到了代王府外,看着公孙仪坐轿离去,方才往回走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天空一片漆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经过花园的假山处,司马阳放慢了脚步。
身为星楼吴馆的第一高手,司马阳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跟着。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身后除了无尽的黑暗,并没有人影。
司马阳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些许的疑惑。
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在我背后做到走路无声。
此时,假山后面,立着一位全身黑衣的女子。
正是二皇子麾下霓烟楼高手商娇容。
刚才,当司马阳突然转身时,商娇容非常震惊。
西昏王司马阳难道感知到我的存在?
天下第一昏王,他绝对做不到的,也不可能做到。
忽然,身后传来流水的声音,商娇容立即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
这混蛋,难道代王府没有茅厕吗?
这次商娇容来代州,就是奉了二皇子司马武的命令,前来销毁密折的。
前提是,司马阳诛杀了沐照临后。
可是司马阳并没有连夜行动。
商娇容知道只能再等等了。
还有那个陆碧瑶,自负千城阁首席大弟子,还信誓旦旦的说,一旦司马阳看见密折上的内容必定会连夜行动。
简直是自以为是。
司马阳走到百合殿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右手摸着放在怀中的密折。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顿时觉着后背有点发凉。
他没有进殿,而是折身往李恒之所居住的小院走去。
出乎司马阳的预料,李恒之屋中竟然还亮着灯。
司马阳走进了院子里,也未见李恒之从屋中出来。
司马阳干咳了声。
“本王的侍卫统领是为情所困还是什么原因,怎么反应这么差了?”
听到司马阳的声音,李恒之立即从屋中跑了出来。
“殿下,您怎么来了?”
“不来,还不知道你晚上睡不着觉,是不是身边猛然少了个人,有点空荡荡的?”
“真的没有,殿下的武功还在我之上,面对殿下这样的高手,属下听不见声音很正常。不知殿下深夜来临,有何吩咐?”
“既然你没休息,那走吧,和我出趟门,去太傅家里。”
司马阳之所以叫上李恒之,那是因为接下来他和公孙仪要谈一些要紧的事情。
任何人不得靠近偷听。
也只有李恒之能做到。
公孙仪府。
刚躺下的公孙仪看到司马阳出现在面前,他感到非常的震惊。
“殿下,您怎么突然来了?”
司马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告诉你个事实,你收到的密折是假的。”
“什么,假的?”
公孙仪的白胡子立即乍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谁敢模仿皇上的旨意给老臣密折呢,绝对不可能。”
“太傅大人,如今星辰城权势最大的人是谁,就是他模仿的。”
公孙仪的脸色阴沉灰暗,愤怒在他的眼睛里流转。
但他还是不相信密折是假的。
“西昏王殿下,你说的事都是你自己的揣测吧,打死老臣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司马阳微微叹气。
“太傅大人,我知道你不相信,换做谁也不会相信的。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个朝代的权后给地方藩王下了道密旨,让他秘密处决另一名藩王,这位藩王还真的着做了。
第二天,这位权后就以滥杀地方藩王为由,也将这位藩王赐死了,你说这位傻帽藩王死的冤不冤?”
听到司马阳的分析,公孙仪已经是汗流浃背。
司马阳继续说。
“太傅,如今我们的处境就是这位藩王的处境。背后搞阴谋的人就是想借我们的手弄死沐照临,然后再借沐照临的脑袋弄死我们。这一招,真的是太他妈的毒了。”
公孙仪在屋中来回踱步,愤怒,让他走路的声音很重很重。
“简直是胆大包天,当我大新密折制度是个摆设,想插手就插手?老臣这就具折狠狠的参这伙子小人。”
司马阳在公孙仪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理解太傅此时此刻的心情,太傅你再想想吧,人家皇上密折都能给你填几句话改了,你参人家的密折还能到皇上的龙案上吗?”
公孙仪想了想,司马阳说的是事实。
公孙仪捶了捶胸膛,表情十分的痛苦。
“奸臣当道,国将不国啊,谁来救救大新啊?啊呀!”
等公孙仪发泄完了,司马阳开口:“太傅大人,你在这里再仰天长叹,呼爹喊娘也不顶事,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应付吧。”
公孙仪反应过来,神情也变的十分郑重。
“殿下深夜来访,肯定有解决之法了,怎么应付,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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