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带兵回援凉州道,让凉州军的兵力再一次得到了加强,这当然也瞒不过楚军哨兵,站岗的哨兵将凉州军再次增兵的消息禀告给了黄宏深。
黄宏深根本不在意凉州军增兵多少,若是宁德庸赶到之前他还会惆怅一番,可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担心,既然太子殿下已经下令和谈,那凉州军就不会贸然进攻楚军大营,不然凉州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看来是从江州回援的战兵。”宁德庸坐在中军帐的主位上,看着坐在下面的一众将军,道:“知不知道是谁领兵?”
“启禀大人,看旗号是路朝歌。”晋州道战兵将军闫向荣道:“应该是带着烈风军和镇远军赶回来了。”
“速度倒是挺快。”宁德庸苦笑道:“再过十天半个月,估计凉州的重甲军也该赶回来了。”
“大人不必担心。”黄宏深开口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让您来了,想必凉州军也不敢贸然动手,一旦他们真的动了手,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宁德庸揉了揉太阳穴,紧皱这眉头,道:“我倒是不怕凉州军攻打大营,我怕的是路朝歌那个疯子带着人打进雍州道,打到长安城下。”
宁德庸的话顿时让一帮将军议论了起来,他们没和路朝歌接触过,不太了解路朝歌的性格,可宁德庸作为兵部左侍郎,他对路朝歌的了解绝对超过了一般人,尤其是路朝歌的几次行动,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所以他才会说路朝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能吧!”黄宏深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他路朝歌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敢带人打到长安城下?”
“我都说了他是个疯子。”宁德庸冷冷的看了黄宏深一眼,道:“你可是禁军将军,上一次你的人跟路朝歌交手吃了个大亏你忘了?路朝歌敢单枪匹马到长安城将郑家人从长安城转移出来,那你觉得他带着大军打到长安城下难吗?现在的长安城除了八万禁军可用,还与兵马可以调动吗?”
“大人,实在不行我们就突围吧!”兖州道战兵将军逢俊语说道:“趁着大营内还有些粮草,大军突围之后紧急赶回长安城,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让路朝歌带兵打到长安城要好得多啊!”
“那就真给了路朝歌出兵的借口了。”宁德庸摇了摇头,道:“已经谈好了,就等着太子殿下点头同意了,若是这个时候我们在和凉州军发生冲突,路朝歌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带着病杀到长安城下,而且就算你们真的带兵突围,也不见得突的出去,你们可看到了凉州军之雄壮?”
“大人如此说,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逢俊语说道:“我兖州战兵若是全力一战也未必不如凉州军。”
“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去凉州军中看看。”宁德庸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并不是要灭你们的威风,但凡你在凉州军中走过一遭,就不会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了。”
“也不是没和他们交过手。”逢俊语说道:“不也是败在我们的手里了吗?”
“败?”宁德庸苦笑道:“一千人突进大营,你们损失了四五千人才绞杀了这一千人,你管这叫胜利?”
宁德庸的话顿时怼的逢俊语哑口无言,他们确实和凉州军有过交手,正面交手确实也只有那么一次,而且说是赢了,其实也是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之后才绞杀了黎成益和他手下的那一千战兵。
路朝歌好好睡了一觉,从江州这一路赶回来,本身就没有休息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休息的时间,路朝歌可不想亏待了自己。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一脸睡眼惺忪的路朝歌打着哈欠走出了自己的军帐,看着天空中格外刺眼的阳光,路朝歌伸了个懒腰。
“少将军可要用饭?”给路朝歌站岗的战兵问道。
“你也别在这站着了,赶紧去休息吧!”路朝歌说道:“这一晚上辛苦你了,我自己去伙房就行。”
路朝歌一路到了伙房,这个点不是吃饭的时候,伙房的师傅看到路朝歌,赶忙说道:“少将军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有什么就给我弄点就行。”路朝歌道:“不用特意做,有没有早上剩的,给我来电就行。”
“馒头咸菜。”伙夫说道。
“行,给我拿来吧!”路朝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伙夫给路朝歌端来了馒头咸菜,路朝歌没那么多讲究,抓起馒头就啃,伙夫看着路朝歌那吃相,生怕他噎着,赶紧倒了一碗水放在路朝歌面前。
吃过饭的路朝歌来到了中军帐,此时的所有的将军都聚集在了中军帐,路朝歌走进中军帐,所有人都看向了路朝歌。
路朝歌与中军帐内的诸位将军打了招呼,来到那副挂起来的舆图面前,抱着膀子盯着舆图看,一众将军也来到了路朝歌身后,跟着路朝歌一起看那副舆图,虽然他们不知道路朝歌在看什么。
这幅舆图是雍州道舆图,路朝歌看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我要是带人在进一次雍州道会怎么样?若是到了长安城下刘子钰会不会不开心?”
“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林哲言苦笑道:“刚才宁德庸派人来了,就怕你带兵去长安。”
“那老家伙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哈!”路朝歌笑了笑,道:“要不我带人去截了从长安城送来的物资?你就能多管刘子钰要一份了。”
“你给我消停待着。”林哲言道:“从现在开始,你一步不许离开大营,我已经答应宁德庸了,保证你不会带兵离开,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你若是想打,那就等交割完毕之后再打,那时候他们是死是活跟我就没关系了,但是现在绝对不行,我以后还要在大楚做生意,你要是把我的信誉毁了,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
“哦!”路朝歌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这次我就给你个面子,九天之后我见不到东西,那我就自己去长安城要,到时候你不会在拦着我了对吧!”
“绝对不拦着。”林哲言道:“即使你不去我也会去,这一仗用了那么多钱粮,若是不从他们身上找补回来,我可就亏大了。”
路朝歌在大营内苦苦的等了十天的时间,刘子钰的第一批物资也送到了,由于林哲言提出的物资数量过于庞大,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的东西都送到。
为了确保楚军大军的安全,刘子钰就先把最先装车的白银送了过来,这一次一共送来了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禁军足足出动了一万人护送这一批白银,他们也怕路朝歌带人在半路上将这些白银劫走。
楚军大营内唯一能自由出入的宁德庸带着自己的副手,陪着押运的禁军和林哲言进行了交割,林哲言看着到手的白银,简直乐开了花。
在交割了所有白银后,宁德庸找到了林哲言,道:“林先生,你看你要的白银已经到了,能不能先放了大营内的一部分战兵,大营内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宁德庸的话,让那名禁军的领兵将军眉头紧皱,像粮草数量这种绝密情报,怎么能随便就透露给敌人。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林哲言说道:“实在不行你可以让他们走出了投降,那样我们倒是可以管他们的吃喝,毕竟只要投降了那就是自己人了,你说是不是?”
而此时的宁德庸,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路朝歌,他虽然没见过路朝歌,可从很多人的描述中,也知道了路朝歌的长相。
宁德庸不在搭理林哲言,快步走到路朝歌面前,道:“这位就是少将军吧?”
“有事你跟林哲言说。”路朝歌懒洋洋的说道:“我现在都得听他的,你刚才说的我也听到了,你也别得寸进尺,要是依着我的脾气,就里面那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若不是看在太子给了那么多好处的份上,我可没心情给你们十天时间,有这十天时间,我早就把里面的人收拾个一干二净了。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东西都送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放开缺口让你们离开,不然你们可以试着突围。”
“少将军说笑了。”宁德庸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久仰少将军大名,今日见到顿感欣喜,这才贸然前来打扰。”
“行了,你们官场上的那一套别用在我身上。”路朝歌道:“你们想收拾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我在这假惺惺的何必呢!你自己恶心不说还让我也跟着恶心。”
听了路朝歌的话,宁德庸顿时一阵尴尬,自从他来了凉州道,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凉州道的这些人就好像油盐不进一样,先是林哲言现在又是路朝歌,自己在朝堂上的那一套,拿到这里根本就不好使。
林哲言看着在路朝歌面前吃了瘪的宁德庸,顿时笑了起来,就路朝歌那属狗一样的脾气,能搭理他都见鬼了,现在的路朝歌还憋着一肚子气呢!什么时候让他把这一肚子气发泄了,他什么时候也就能好好和宁德庸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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