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军和红杉军暂时陷入了僵持,闫向荣既然知道路朝歌已经支援了过来,那他就更不着急了,现在应该着急的是廖泰初,红杉军之内有奸细这件事本来应该是要做好保密的,可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弄的现在整个红杉军大营内人心惶惶,尤其是卓彬炳手下的那些将军们,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疑惑。
这可不是廖泰初想要的结果,刘力夫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个时候不适合内讧,连刘力夫都懂的道理,廖泰初未必不懂,只是这个时候若是不快点抓出内奸,大军军心不稳可不是小事,这可是整整十五万大军,若是真都葬在这里了,那对于红杉军来说也是伤筋动骨了。
不过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只要有心去解决一件事,总是会想到办法的,聪明人可能会顺势而为利用奸细,笨的人也会有笨的办法。
廖泰初并不算聪明,但也算不上真的蠢到家,他知道既然奸细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那就要尽快解决了奸细,然后稳住军心,只要稳住军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廖泰初这一次就用了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
奸细的事在红杉军大营已经闹了两天,这天夜里,廖泰初从自己的亲兵手里挑选了几个人,把这些人叫到了中军帐内,此时的中军帐内支起了桌子,桌上摆满了酒肉。
廖泰初大笑着让一众亲兵入座,然后给这些亲兵倒上了酒,随后开口道:“这几日我们红杉军出了奸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几名亲兵应和着。
“别愣着,喝酒喝酒。”廖泰初道:“边喝边说。”
说着,廖泰初给自己也倒上了酒,道:“今晚上尽情吃尽情喝。”
一众人也没多想,吃的那是狼吞虎咽,这些人虽然是廖泰初的亲兵,可是吃的喝的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分别,这些酒啊肉啊!只有到了将军级别的才能吃到喝到。
一众人吃的兴起,其中一名亲兵说道:“大将军,这奸细若是不早些揪出来,怕是影响士气。”
“说的是,打仗没有士气可不行。”又一名亲兵说道:“这几天大家都议论这事,有的都开始猜谁是奸细了。”
“都说谁是奸细了?”廖泰初问道。
“那可多了,咱红杉军排得上号的将军,基本上一个没落下。”最开始说话的那名亲兵道:“不过大家也就是议论议论,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是啊!”一名亲兵说道:“整个大营十几万人呢!不好查不好查。”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廖泰初一边不断的和众人喝酒,一边说道:“这两天就因为这事弄得本将军吃不好睡不好,可谁让我是大将军呢!这种事总是要我来操心。”
说着还叹了口气,一众亲兵看着廖泰初叹息的模样,有人赶紧就劝慰,道:“大将军,这件事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大将军放心,我们肯定保护好你,不让那个奸细伤到你分毫。”
“好好好,你们有心了。”廖泰初笑着说道:“那我的安危就全靠你们了,今天晚上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廖泰初的这些亲兵也是有日子没见到荤腥了,那吃起来自然是不客气,不长时间就喝的酩酊大醉,一个个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廖泰初看着其中一个醉倒的亲兵叹了口气,道:“好兄弟,别怪将军我心狠,用你一个人的命稳住军心,你就算是死也是死的功德无量了,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别再过这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说完,廖泰初从案几上拿起了几张记录着军事情报的纸,叠好后塞到了那个人的身上,然后走出中军帐又叫来了几名亲兵,道:“把他们都送回去吧!喝得有点多了。”
今天的戏份已经到这里就结束了,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早上之后再继续,这些人成为了他选中的替死鬼,也成了他稳定军心的牺牲品。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廖泰初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上缓了片刻,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像往常一样离开中军帐,在亲兵的伺候下洗漱吃早饭,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自然,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吃了饭之后的廖泰初回到了中军帐,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梳理公文,这些东西每天都差不多,就是告诉他昨天消耗了多少军粮之类的。
突然,中军帐内传来一声怒喝:“来人,来人。”
两名在中军帐外站岗的亲兵冲进中军帐,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战刀,以为廖泰初遇到了袭击,而廖泰初看着冲进来的亲兵,道:“昨晚上我睡了之后,有谁进过中军帐吗?”
“启禀将军,昨晚不是我二人站岗。”亲兵收起战刀,其中一人说道。
“去把昨晚上站岗的人给我叫来。”廖泰初怒吼道。
“大将军,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另一名亲兵问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廖泰初道:“立刻马上让他们来见我。”
两名亲兵看到愤怒的廖泰初,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去找昨夜站岗的两名亲兵,不多时两名亲兵被带到了廖泰初的面前。
廖泰初来到两人面前,道:“昨夜我休息后,有谁进了中军帐吗?”
“启禀将军,没有。”一名亲兵道。
“你们确定?”廖泰初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亲兵问道。
“我确定没有人进过中军帐。”另一名亲兵说道。
“既然你们确定就好。”廖泰初冷冷的说道:“叫上人跟我走。”
廖泰初率先走出了中军帐,随后叫来了自己手下的亲兵直奔昨夜在他中军帐内喝酒的亲兵帐篷而去,来到那些亲兵居住的帐篷,廖泰初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那几名亲兵昨夜喝的实在太多了,到现在还没起来。
廖泰初走到一人身边,直接将人给拎了起来,道:“说,你昨晚上在中军帐内做了什么?”
“大将军……嗝……您来了。”那名亲兵显然还没从酒醉中醒过来,打着酒嗝说道:“昨晚上的酒真不错。”
“搜。”廖泰初松开手,喝道:“我怀疑这几个人从我中军帐内拿走了几份重要情报,给我搜仔细了。”
跟着廖泰初走进来的一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便在军帐内搜了起来,搜了一圈没找到任何东西,最后将几个人架了起来,开始在他们身上找。
廖泰初塞的地方并不算隐蔽,只是简单的搜了一下,就从那个被廖泰初栽赃的人身上搜出了所谓的情报,亲兵将搜出来的东西交给廖泰初,廖泰初拿着那几张纸,装作很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才恶狠狠的说道:“给我带出去。”
那被廖泰初栽赃的亲兵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哪怕他们被人架了出去都没半点醒过来的意思,他被带到了大营中央,廖泰初命令手下擂鼓聚将,将所有人都集中过来。
不多时,营寨的中央已经聚满了人,廖泰初拿着那几张从亲兵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大声的说道:“吃里扒外、忘恩负义都不足以形容他丑恶的嘴脸,我被奸细弄的寝食难安,没想到这个凉州军的奸细就在我的亲兵里……”
廖泰初滔滔不绝的讲着,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口才有这么好,居然说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声情并茂,若不是自己知道这是栽赃陷害,他都相信跪在那里的亲兵就是真的奸细了。
“你说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一名将军轻轻的碰了碰身边的丁宏盛说道:“他这是找到奸细了?”
“你真看得起他。”丁宏盛冷冷的说道:“不过就是找个替死鬼而已,这种把戏糊弄糊弄那些小兵还行,不过这也是一个办法,好歹能够暂时稳住军心。”
“你说他这是演的?”那名将军惊疑道。
“你都说了他是唱哪出,那可不就是演的吗?”丁宏盛淡淡的说道:“不过他也是真的心狠,连自己的亲兵都能拿出来当替死鬼。”
“他用别人的亲兵人家也不能干啊!”那名将军笑着说道:“你觉得他这么干有用吗?”
“肯定有用。”丁宏盛说道:“我怀疑我们军中根本就没有奸细,刘力夫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凉州军故意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军心涣散。”
“那凉州军怎么对我军了解的那么详细?”那名将军问道:“你要说没奸细我是不信的。”
“凉州的锦衣卫你忘了?”丁宏盛道:“那可是天下公认最厉害的情报贩子,他们打听到这点东西还不简单吗?”
“那你怎么不说?”那名将军低声问道。
“他让我闭嘴。”丁宏盛笑了笑说道:“让他折腾吧!等他折腾的差不多了我会说的。”
“你小子是真记仇。”那将军笑道。
就在丁宏盛和那名将军聊天的时候,站在人群中央的廖泰初的演讲也快到了尾声:“对于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姑息,只是本将军识人不明,把这个凉州军的奸细当成了自己的亲信,不杀他不足以平息本将军的愤怒。”
说完,廖泰初就抽出了腰间的战刀,直接砍下了那名亲兵的头,鲜血喷洒了廖泰初一身一脸,他愤恨的将自己的战刀扔在了地上,转身挤开人群回到了中军帐。
那名被斩首的亲兵到死都没有清醒过来,在醉酒中就被砍下了脑袋,不知道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当了替罪羊,把自己的小命扔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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