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凉州战兵消失不久之后,在阜宁城的西侧出现了大队兵马,走在大队人马最前面的一人,擎着大纛上书‘路’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少年披着大氅,腰间悬挂大楚制式战刀,胯下大黑马要比正常的战马高出不少。
而刚刚从这里离开的那位将军陪在这名少年的身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这少年原本阴沉的脸慢慢的有了笑意,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大队人马赶到阜宁城的路朝歌。
大部队在距离阜宁城几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开始就地安营扎寨,而路朝歌在于吉昌的陪同下走到了阜宁城下,袁和通摘下腰间的号角,吹响了号角。
随着悠扬的号角声传出去,路朝歌的亲兵从各个地方赶了过来,这是路朝歌亲兵的集结号,号声就是军令,号角声之后一百息的时间,所有人必须赶到路朝歌的眼前集结。
那些因为作战受伤的战兵,则在同伴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田弘新因为腿断了,被两个人抬着就从大营内跑了出来,原本整整五千人的路朝歌亲军,现在看起来有点凄惨,这进入北方的第一战,路朝歌的亲兵直接损失了三千人。
而那些被抓的蓟州军俘虏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连受伤的战兵都被抬了出来,一个个好奇的围了过来,想看看热闹,而凉州军的人也没管他们,只要他们不跑爱干什么干没什么。
路朝歌站在那里,看着对面整齐列队的两千亲兵,缓缓的摘下了手套,右手成拳狠狠的砸在胸前,高声道:“凉州战兵……”
“威武、威武。”两千人齐声道。
“凉州军……”路朝歌又喊道。
“万胜、万胜。”两千人齐声道。
“阜宁一战你们无愧于凉州军战兵之名。”路朝歌朗声道:“你们无愧于我路朝歌亲军之名。”
“呼……”两千人齐声道。
“北征首战,你们当属头功。”路朝歌再一次朗声道:“封赏待大战结束后结算,我希望在大战结束之后,你们能赚取更多的军功。”
“呼……”两千人齐声道。
“萧泰宁听令。”路朝歌又说道。
浑身缠满绷带的萧泰宁出列,这家伙也是真抗冻,就披了一件大氅就出来列队了。
“末将听令……”萧泰宁朗声道。
“擢升萧泰宁为亲军正四品鹰扬将军。”路朝歌道:“待大战结束后,你回凉州挑选预备役战兵组建新营。”
“末将领命。”萧泰宁朗声道。
“归队。”路朝歌大声道。
萧泰宁退回队列,路朝歌默默的带上手套,缓缓的走到了一名战兵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那名蓟州军校尉说话的战兵。
刚刚那名蓟州军校尉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战兵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路朝歌走了过去反倒是听的很清楚:“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赵大根。”路朝歌大喊一声。
被叫到名字的战兵一挺胸,道:“赵大根见过少将军。”
那蓟州校尉一听,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他没想到路朝歌真知道这战兵的名字。
“听说你想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爱’?”路朝歌笑意盈盈的问道。
“绝对没有。”赵大根说道。
“那就是你们将军骗我喽?”路朝歌问道。
“也不能算是骗……。”赵大根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们将军可能没有说清楚。”
“那你跟我说说。”路朝歌笑着说道。
“我是在宣传凉州和凉州军。”赵大根也跟着笑着说道。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路朝歌一把搂住赵大根的肩膀,说道:“他黑你三顿小灶,你请我吃一顿就行,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赵大根笑着说道。
“好,正事说完了,玩笑也开过了。”路朝歌退后两步说道:“全体带回休整,对北方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所有人不可懈怠,带回。”
解决了自己亲军这边的事情,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那些俘虏的问题,这次一共抓了不到两千人,这些人想在上战场是不可能了,不过倒是可以留在辎重营帮忙,但是也要征求所有人的意见,若是有人想离开他也不会强留。
不多时,所有被俘的蓟州军被集中到了一起,他们可没有凉州军那么好的军纪,路朝歌也没有要求那么多,反正这些人也不是自己的兵。
“你们都是被俘的蓟州军。”路朝歌开口道:“我多的话也不说,就问你们是想留在凉州军还是离开这里。”
“将军,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好处?”一名蓟州军战兵大胆的问道。
“你们想要什么好处?”路朝歌笑着问道。
“能不能和凉州战兵一个待遇?”那名战兵问道。
“你想的还挺美。”路朝歌笑着说道:“你们只能在辎重队,想上战场你们还不够格。”
“我们也是蓟州战兵。”那战兵又说道。
“你们最多算是兵,战兵这两个字你们真不配。”路朝歌淡淡的说道:“就你们这样的战斗力,我凉州的预备役都能轻轻松松的打爆你们,你们想进我凉州军,差得远呢!”
“那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那战兵说道:“刚才那个叫赵大根的可是和我们说了,凉州军的待遇好,若是我们也有这个待遇,那我们就留下来。”
“辎重营那边还缺人吗?”路朝歌看向身边的谢玉堂问道。
“暂时不缺人。”谢玉堂低声道:“若是缺人也可以从阜宁县的百姓中雇佣。”
“既然暂时不缺那也就不需要人了。”路朝歌笑了笑说道:“把所有战俘看押起来,一天两顿饭别饿死,有异动者就地格杀。”
“是。”谢玉堂应了一声。
蓟州军的俘虏没想到路朝歌翻脸翻的这么快,其实他们不知道,路朝歌能让他们活着就是因为他们是楚人不是异族,若他们是异族,路朝歌来了直接就让人把他们都砍了,这个时候你跟他讨价还价,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来人,押下去。”谢玉堂大手一挥,在外围戒备的玄甲军数百人赶了过来。
“我愿意去辎重营。”和赵大根聊天的那名校尉向前一步,道:“我愿意投降去辎重营干活。”
他心里可是清楚,去辎重营再不济一天三顿饭,顿顿都能吃到肉,这要是被看押起来,一天两顿不饿死就行,那是什么狗屁的伙食,都变成俘虏了还那么多的要求,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校尉……”路朝歌看了看说道:“叫什么?”
“回将军的话,我叫戴宏达。”戴宏达行礼道。
“你站我身后来。”路朝歌招了招手,道:“还有谁愿意去辎重营?”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只有极个别人留在了原地,其中就包括刚刚那名问路朝歌,他们能不能和凉州军有一样待遇的战兵。
路朝歌笑了笑说道:“你们很有骨气,不过这个骨气表现的不是时候,当初你们为什么不拿着战刀死战呢!”
“带下去砍了。”路朝歌顿了顿说道:“我可不会为了几个俘虏,还要我手下的人看着你们,我没那么多人浪费。”
数十名如狼似虎的玄甲军冲了上去,抽出腰间的战刀直接将那数十人砍翻在地,根本就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刚刚还和路朝歌讨价还价的家伙已经没了声息。
“别跟我讨价还价,你们不配。”路朝歌冷冷的说道:“戴宏达,这些人我交给你,以后他们归你指挥,在大战结束之前,这些人之中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是。”戴宏达赶紧应道。
“凉州军规矩,辎重营能得到缴获物资的一成。”路朝歌说道:“你们既然是凉州军的辎重兵,那你们也会有这一成,但是你们若是有什么歪心思,我不介意把你们都杀了,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讲道理。”
“谢将军。”戴宏达行礼说道。
“谢玉堂,安排人带他们去辎重营。”路朝歌说道:“把他们交给辎重营将军康嘉福。”
“是。”谢玉堂应道。
“告诉康嘉福,收了这些人的盔甲,给他们换上棉衣,这些人出了问题,我就抽他。”路朝歌道:“顺便告诉他,晚上给我准备小灶,记在赵大根头上。”
“得嘞!”谢玉堂应了一声,随后就亲自带着人去了辎重营。
辎重营将军康嘉福是个很和蔼的胖将军,若不是带了一个独眼的眼罩的话,就他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真的能治愈一切,他是从定安县开始就跟在李朝宗身边的人,参加过定安县保卫战,也在巍宁关和西域胡人拼过命,右眼就是在巍宁关的时候瞎的。
别看他现在是辎重营的将军,以前那可是个狠人,拎着一把战刀就敢追着十几个西域人砍,能坐在辎重营将军的位置也不是李朝宗和路朝歌可怜他,而是靠着军功升上来的。
“老康老康。”谢玉堂带着人到了辎重营,找到了正忙的不可开交的康嘉福。
“老谢,你怎么有功夫跑我这来了?”康嘉福说道:“你带的这些人是……”
“少将军知道你人手不够用,让我把这些人给你带过来。”谢玉堂笑着说道:“你看看少将军多心疼你,这些人都是蓟州军的俘虏,以后就是你辎重营的人了。”
“那你帮我谢谢少将军,我这里忙的要死,就不亲自过去谢少将军了。”康嘉福说道。
“少将军晚上要吃小灶。”谢玉堂说道:“记在赵大根账上。”
“行了,我记下了。”康嘉福说道:“你叫什么?”
“回将军的话,戴宏达。”戴宏达说道。
“行,你们先去换一身衣服。”康嘉福说道:“然后再回来报到。”
戴宏达带着人去领取新棉衣,康嘉福又和谢玉堂聊了几句,就把谢玉堂送走了,他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可没功夫和谢玉堂扯闲篇,至少在他忙完这里的活之前,他是肯定消停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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