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子连弩的威力,北疆边军的将军们也是一阵咋舌,他们是见识过床子连弩的威力的,那不过是射在盔甲上,射在木头上还是第一次,这对于他们的冲击力也是巨大的,其实不仅仅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就是路朝歌都没见过这东西往木头上打是什么效果。
远在军营的路朝歌看着床子连弩的弩矢不停的轰在寨墙上,也是不自主的咽了咽唾沫,这东西是他弄出来的,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东西的威力有这么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了,这要是有个几千架的话,你就是十万重甲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威力这么大吗?”夏侯闻叔看着被轰出数个大洞的敌军寨墙,咋舌道:“在这东西面前,重甲骑兵和纸糊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少见多怪。”夏侯仲德轻哼一声,道:“威力更大的东西你还没见过吧!凉州有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你就慢慢看吧!”
“你说的是那个炸药包吧?”卢绍铭低声问道。
“你知道?”夏侯仲德问道。
“知道,还见过两次。”卢绍铭说道:“我前一次去长安的时候,管大都督要过,但是他没给我,他说那东西都在少将军手里呢!让我去管少将军要。”
“你去找少将军了?”夏侯仲德问道。
“找了。”卢绍铭说道:“差点没让少将军给我打出来,他说那东西没多少,谁也不给。”
“那东西的配方只有大都督和少将军知道。”夏侯仲德说道:“就连两位世子殿下都不知道,而且那东西产量确实是有限,少将军也就有时间的时候会弄几个而已。”
“还有那个小的呢!”卢绍铭说道:“那东西我看少将军的亲军人手三个呢!”
“你就别想了。”夏侯仲德笑着说道:“那东西要是能够量产的那一天,也就说明少将军弄出更好的东西了,不过现在有这些东西也足够了,放眼天下谁能有这配置。”
“该说不说的,自从大都督接管了凉州军,咱北疆边军终于是阔气了。”卢绍铭叹了口气,道:“想想以前过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过的日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所以珍惜吧!”夏侯仲德说道:“这是一个值得你们托付终身的凉州。”
“轰”的一声巨响,就在几人聊天的功夫,联军营寨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联军的寨墙在床子连弩的不断轰击下,终于是扛不住了,塌出了数个十几米的通道。
随着寨墙的倒塌,寨墙上的联军士卒被掩埋在了寨墙之下,而边军的临车已经贴了上去,居高临下的压制着寨墙上的联军士卒。
“压上去。”夏侯仲德下达了最后一道军令。
随着夏侯仲德的一声令下,边军士卒举着巨大的盾牌冲了出去,临车上的战兵用连弩不断压制着敌军,这也给进攻的后续部队减少了不少的压力。
“堵住缺口。”已经离开寨墙的柳成勋立即组织人手去堵住缺口,可这个时候敢奋不顾身冲上去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害怕,昨天已经被路朝歌吓破了胆,现在让他们去面对如狼似虎的北疆边军,他们真是提不起那股子气势。
“给我堵上去。”柳成勋嘶吼道:“违令者立斩不赦。”
这种话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起不到威慑的作用了,柳成勋眼见自己的命令没有效果,挥刀砍倒了几名畏缩不前的士卒,伸手抓住了一名将军。
“带着人给我堵住缺口。”柳成勋吼道:“若是让敌军攻进来,你们都得死。”
“这个时候顶上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将军吼道:“这个时候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我们投降,等到使团赶到,我们这些人就能活。”
“我能活着,金济道能活着,崔明淹一样能活着,可是你们这些人未必。”柳成勋吼道:“你们现在不是为了我拼命,你们是在为自己的拼命。”
听到柳成勋的话,那将军先是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他们不过就是小人物罢了,国家会出钱将三位领军将军赎回去,可是他们就不一定了。
“跟我上。”甩开了柳成勋抓着自己的手,那将军抽出腰间的战刀,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在他的带动下,一众反应过来的士卒跟在他的身后冲了出去,而此时的北疆边军已经冲到了营寨之外十几步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举着盾牌的战兵将手中的盾牌扔了出去。
远在大营的路朝歌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气的他差点没把手中的望远镜给摔了。
“凉州军的臭毛病什么时候传到边军了。”路朝歌笑骂道:“这都是什么臭毛病,我早晚得给他们改改。”
“这个毛病你猜一猜是谁教给凉州军的?”袁和通接话道。
“你啥意思?”路朝歌放下望远镜看向袁和通问道。
“江州之战,有个人本来带着人去堵后门的。”袁和通说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人就找不到了,在找到的时候就成了血葫芦了,您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是你大爷。”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我那时候也没拿盾牌啊!我也没扔过盾牌啊!”
“不拿和扔了其实差不多。”萧泰宁在一旁补刀,道:“你不拿还不如他们这些扔了的呢!”
“你俩其实可以不说话。”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尤其是你萧泰宁,当年你被老子抓住的时候,也没见你嘴这么碎啊!咋地?传染了?”
“跟啥人学啥样呗!”萧泰宁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滚滚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远点。”路朝歌笑骂道:“看见你们两个我就不烦别人。”
“你也可以把徐天寿叫过来。”袁和通说道:“他可能更对你的胃口。”
“你们都给我等着,这次回去我就把你们全都换了。”路朝歌说道:“现在啊看见你们我就不烦别人。”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边军战兵已经冲进了缺口,迎头就撞上了迎上来的联军战兵,两军相遇没有废话,抡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挥砍。
这种时候就别讲什么技术含量了,就看谁下手更快更狠。
北疆边军这边虽然是进攻的一方,但是他们有着临车上的连弩手进行支援,在不断杀伤敌军的同时,也为进攻的战兵减轻了很大的攻击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缺口处已经堆满了尸体,有北疆边军的一样也有联军士卒的,双方对数个缺口展开了疯一样的争夺,双方都是互不相让,联军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北疆边军则是要告诉这些人,这个地方是大楚的北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某一处缺口,北疆边军这边领军的一名校尉,带着人疯狂的向前顶着,因为冲的太猛,他的身上已经被砍了三四刀,最深的伤口甚至能看见骨头,可他依旧寸步不退,咬着牙顶在最前面。
挥刀弄死一名联军士卒后,瞬间向前踏出一步,可是他刚刚踏出这一步,迎头就砍过来了两把战刀,他勉强躲过一刀,但是另一刀他就躲不过去,只能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这一刀。
这一刀直接砍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在肩甲比较厚,勉强挡住了这一刀,吃痛之下的校尉抡起战刀将那柄砍在他肩膀上战刀的主人砍翻在地。
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校尉怒吼一声,再一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没有在后退,哪怕对面同时砍过来了数把战刀,他依旧拼了命的冲了上去。
数把战刀同时砍在了他的身上,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回去了,但是再死之前,他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他扔下了手中的战刀,抱着几个人,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抱着的几个人推了出去,这就是人临死之前爆发出来的潜能。
他赌上了自己的性命,用他的身体为后面的兄弟打开了一条通路,跟在他身后的战兵毫不犹豫的跨过了他的身体,这个时候可不是怀念袍泽的时候。
北疆边军的校尉,用自己的性命为身后的袍泽打开了一道缺口,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边军战兵就顺着缺口冲了进去,而那名校尉却永久的倒在了缺口上。
一处缺口被打开,其他地方也相继被边军战兵攻占,从这一刻开始,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北疆边军倾斜,所有人都知道,在你有坚固的防御工事的时候,你可能还有机会将压制住大楚的边军,但是一旦你失去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和边军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输了,这就是北疆边军的实力。
随着边军战兵的不断涌入,整个联军营寨之内陷入了混战,虽然在兵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在如狼似虎的边军战兵眼里,他们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全军压上……”夏侯仲德始终注意着战场的形势,当他发现己方战兵已经攻进联军营寨,立刻下令全军压上,不给联军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随着大军的不断压上,原本还算宽敞的营寨已经变得拥挤,尤其是两军的士卒,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抵抗的心思,现在营寨已经被边军攻破,他们就只想着怎么逃离这里了。
“夏侯闻璋、夏侯闻铭、夏侯闻叔。”夏侯仲德喊道:“带着重甲骑兵绕到敌军营寨后方,堵住敌军退路,务必将他们堵死在营寨之内。”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应道。
随后,三人带着三千重甲骑兵冲了出去,而当他们离开之后,夏侯仲德的身边,除了三百亲军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若是这个时候柳成勋能看到这里的情况,一定会派人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柳成勋虽然没发现,但是路朝歌发现了这个问题,夏侯仲德毕竟是北疆边军的大将军,他可是不能出问题的,一旦他有个闪失,这北疆边军的大将军还真不好找到合适的人选。
“萧泰宁。”路朝歌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带人去夏侯将军那里,他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是。”萧泰宁应了一声就下了角楼。
路朝歌的八百亲兵就在军营的大门口,一个个顶盔掼甲整装待发,从战斗打响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毕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他们是路朝歌的亲军,要保证路朝歌的安全,随时准备作战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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