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冠玉的下巴被路朝歌摘了,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最开始几天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好几天他都没吃没喝,刑部大牢的差役还以为徐冠玉要绝食,就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永州,徐永州觉得这可不是小事,就赶紧汇报给了李朝宗。
李朝宗也不想徐冠玉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刑部大牢,就带着人到了刑部大牢想要看看徐冠玉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当他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他就乐了。
“你就没发现这位有什么不一样吗?”李朝宗看着下巴被路朝歌摘下来的徐冠玉,笑着说道:“他那下巴你们倒是给他扶上去啊!要不然他怎么吃饭喝水。”
这个时候徐永州也想起来了,徐冠玉那下巴在酒楼的时候就被路朝歌给摘了下来,他当初也是忘记交代那些差役,把他的下巴给扶上。
“我给忘了。”徐永州苦笑道:“当时就想着把他关进来了,剩下的也没想啊!”
“好家伙,这多亏是发现了,这要是没发现,活活渴死了个屁的。”李朝宗笑骂道:“赶紧的,把下巴扶上。”
徐永州赶紧让人打开牢房的大门,进去将徐冠玉的下巴给扶了上去,就见被扶上了下巴的徐冠玉跑到了水壶前,抱起水壶就是一顿猛灌。
看样子是渴坏了,猛灌了一通之后才停了下来,李朝宗略带愧疚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下人办事马虎了。”
“李朝宗,你不用跟我假惺惺的。”徐冠玉灌了一通水之后,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道:“既然已经被你们关进来,你想怎么处置我啊?”
“就关着。”李朝宗收起了笑脸,道:“关到你死的那一天为止,你这辈子就别想着离开的事了,除非有人能把你救出去,不过我感觉这件事的可能性,比你饿死在这里面的概率还小,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
“对了。”李朝宗又说道:“别想着自杀,你若是敢自杀,那你在济北道的亲人都会下去陪你。”
“其实你是死是活也不算重要。”李朝宗又说道:“反正也不会有人你是死还是活,只不过我不想让邴大人和鞠大人难做罢了,好好在这里待着吧!也许有一天你还有机会和你的家人们团聚也说不定。”
“说到底你们是没有胆量杀我的。”徐冠玉说道:“把我和我的弟子关在一起,再去给我找些书来,我要看书。”
“满足他的要求。”李朝宗笑了笑说道:“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尽量满足他,没准哪天他还有利用价值。”
李朝宗又交代了徐永州几句,就离开了刑部大牢,在路过祖翰良和幸景同的牢房时,李朝宗向里面看了一眼,淡淡的开口道:“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你们的日子快到了。”
李朝宗说的这个日子,就是他们的死期,也就是刘宇森登基的时候,这帮人都是弑君大罪,刘宇森是刘子钰的嫡长子,登基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弄死这些人。
“李朝宗,成王败寇罢了。”祖翰良冷哼道:“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也做好准备,我们在下面等着你。”
“那你们等着吧!”李朝宗笑着说道:“有个算命的说,我这人命长,能活到一百岁。”
说完,路朝歌就带着人离开了刑部大牢,而徐冠玉则被带进了祖翰良和幸景同的大牢,徐冠玉刚刚走进大牢,祖翰良和幸景同二人赶紧跪下,给徐冠玉行礼。
“先生,您怎么到这刑部大牢来了?”祖翰良小心翼翼的问道。
“错估了路朝歌的为人呐!”徐冠玉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老夫以为以老夫在大楚的名望,他路朝歌不敢拿老夫怎么样,可惜……唉!”
祖翰良和幸景同一听到徐冠玉提到了路朝歌,就知道自己的先生输的不冤枉,以路朝歌的为人,别说你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了,就是皇帝陛下当面他该收拾一样收拾。
“那路朝歌就是个异类。”祖翰良说道:“没人能摸准他的脉门,估计能控制住他的也就是李朝宗了,换成其他人他是真的谁也不惯着。”
“是刘子扬让您来的吧?”幸景同开口问道。
“你知道了?”徐冠玉问道。
“能想象的到。”幸景同叹了口气,道:“估计是想让您搅合了凉州推行的科举吧!”
“对。”徐冠玉说道:“想利用我的影响力,让凉州的科举没办法推行下去,可惜人心不古啊!那些读书人已经忘记了读书的初衷了。”
这话可给祖翰良和幸景同雷的不轻,读书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当官嘛!难不成读书真的是为了明事理?
“先生,那些读书人既然要来参加凉州的科举,自然是奔着当官来的。”祖翰良叹了口气,道:“您若是能等一等,等到这一次的凉州科举结束之后,再利用您的影响力,招揽一批已经中举的读书人,这对于您来说才是上策。”
“您一来就和路朝歌发生了冲突,这件事肯定没办法实现的。”祖翰良继续说道:“当年我们也想阻止路朝歌在南疆推行科举,也让很多人去了现场,结果也是一事无成。”
“刘子扬答应了您什么条件,让您离开了济北道,不远千里的来这长安城?”幸景同突然问道。
“算了,不说了。”徐冠玉笑了笑说道:“发展已经进来了,他答应了我什么也不重要了。”
就在他们闲聊的功夫,一名差役抱着一大堆书走了过来,然后让在了牢房外,说道:“这些书都是给你们看的,大都督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你们对于凉州的实力简直就是一无所知,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除了是一个笑话之外,就是让那些看笑话的人开心一下罢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实这刑部大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至少比锦衣卫的诏狱要好多了,至少这里你的合理要求一般情况下都会被满足,就比如你想要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你都能得到。
但是在锦衣卫的诏狱可就不一样了,若是没有上面的人打招呼,你别说是笔墨纸砚了,你就是想看看外面的太阳,都是一种奢望。
而此时的云牧儒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太阳了,他上一次见到太阳,还是从怀远城来长安城的路上,因为长时间见不到阳光,云牧儒的肤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此时他端坐在自己的牢房内,牢房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几本书,一盏油灯轻轻的摇曳着。
路朝歌来到云牧儒的牢房前,云牧儒抬头看了看路朝歌,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看他手中的那本书,看那本书的残破样子,想来是已经被他翻过很多次了。
“云牧儒,还认识我吗?”路朝歌淡淡的开口道。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云牧儒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跟我装深沉?”路朝歌轻笑道。
“我还用装吗?”云牧儒依旧是淡淡的口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已经是个奇迹了不是吗?”
“那你见到了我,难道不想多说点什么吗?”路朝歌问道。
“说什么?”云牧儒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我就是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是吗?你要是还想问我‘天地院’的事,我只能说你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少将军,您坐。”差役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路朝歌的身边。
“谢谢。”路朝歌冲那差役笑了笑,说道:“去休息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
“是。”那差役应了一声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路朝歌挪了挪椅子,坐在了云牧儒的对面,道:“想离开这里吗?想和你的家人团聚吗?”
听到路朝歌的话,云牧儒猛然抬起头,那眼中爆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芒,可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然后他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恢复了平静,随后又低下了头,也不说话。
路朝歌也是不急不恼,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逗你玩的吗?”
“你是凉州的少将军,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哪有时间逗我玩。”云牧儒轻声道:“只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餐和晚餐也没有,而我这个人对你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我不觉得我能离开这个地方,留在这个地方也好,能安心的读读书,虽然只有这么几本书,但是每一次看都有不同的感悟,挺好。”
“徐冠玉认识吗?”路朝歌问道。
“大楚的读书人谁能不认识他。”云牧儒说道:“若是他跳出来跟你们作对,我可没有办法,我在大楚的名望远远比不过他,而且他的弟子很多都是朝廷官员,不过以你的手段,对付他应该不难才是,只要你能把他从济北道骗出来,你几个呼吸的功夫估计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现在就在刑部大牢里,和他那两个好学生聊天呢!”路朝歌说道:“而且未来他也没机会离开那里了,前几天我把他关进去了。”
“果然是你的性格。”云牧儒说道:“你想让我出去,代替他成为大楚读书人的魁首?”
“你果然比徐冠玉强多了。”路朝歌笑着说道:“跟你说话也没有那么麻烦,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
说着,路朝歌一招手,路朝歌的两名亲兵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过来,一个托盘上放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另一个托盘上放着一摞书。
“选衣服,就跟我走。”路朝歌说道:“选书,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
“那我选书。”云牧儒说道。
“行,那我也不为难你了。”路朝歌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命人去怀远城接你的家眷了,等他们来了,我把他们送过来见你,我记得你的小重孙现在应该十多岁了吧?”
“哎呦……”路朝歌自顾自的叹了口气,道:“十几岁的孩子,就要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有些可怜呐!”
“你不是不强迫人做任何事吗?”云牧儒抬头看向了路朝歌问道。
“我强迫你了吗?”路朝歌依旧一副笑脸,道:“你可以不答应我啊!”
“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这么无耻。”云牧儒说道:“也许只有你这种无耻的人,才能让所有人都拿你没办法。”
“云牧儒,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路朝歌轻轻的敲了敲云牧儒的桌子,道:“跟我走还是留下来,赶紧决定。”
“我还有的选吗?”云牧儒放下了手中的书,说道:“我可以配合你们做任何事,但是你不能为难我的家人。”
“成交。”路朝歌笑了笑说道。
随后,路朝歌命人将牢房打开,然后将新衣服送了进去,等云牧儒换好了新衣服,差役找来了几块黑布,将云牧儒的眼睛蒙上,这倒不是担心云牧儒记住锦衣卫诏狱的地形,而是因为人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一旦猛然间看到阳光,很容易造成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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