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廖泰初和石康乐二人,真正原谅了邱鸿文的只有廖泰初而已,别看石康乐给邱鸿文写了信,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他就觉得邱鸿文出卖了兄弟,他对不起自己,但是他又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是,所以他特别的矛盾。
而廖泰初脑瓜子要比石康乐好用多了,你要说他不恨邱鸿文那是假的,不过他已经想明白了,若是伸出邱鸿文当时的情况来看,把消息告诉林成祖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需要活着,他有自己的家人,人都是利己的,换位思考一下,其实也能理解邱鸿文,虽然他不认可邱鸿文的做法,但是他理解,所以他也就都放下了,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而且,现在他廖泰初还有石康乐,能这么好好的活在长安城,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邱鸿文也是有功劳的,若不是邱鸿文把他们给卖了,让他们置身于险境之中,李朝宗和路朝歌对他们也就没什么愧疚了,他们依旧可以在长安城中生活,但是想和路朝歌喝顿酒,那就别想了,开玩笑就更不可能了,当初双方就是一笔交易,就是因为他邱鸿文的原因,这笔交易变了性质了。
今天石康乐之所以来接邱鸿文,其实就是还念着旧情,可心里的那个小疙瘩就是解不开,今天他来也是想看看邱鸿文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若是邱鸿文解释的能让他满意,以后该处还得处,若是解释的不满意,以后就是点头之交。
“邱大将军,下来吧!”石康乐阴阳怪气的说道,邱鸿文升任禁军大将军,就是因为把他们两个给卖了,所以石康乐这一句话,就是告诉车里面的邱鸿文,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要是解释不清,以后不处了。
“老邱,都到地方了,还不下来啊?”廖泰初的态度就好了很多:“怎么?一辈子都不和老兄弟见面了?”
而此时车内的邱鸿文是真的纠结,他没想到廖泰初和石康乐会来接他,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两个老兄弟了,当初把他们两个人卖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的,毕竟老婆孩子全都在泉州城,路朝歌答应的也是保他一人平安,那他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下车吧!”大夫人轻轻拍了拍邱鸿文的手,说道:“早晚都要见面的,这一关你无论如何都要过,难不成真的一辈子就不见他们了?”
“我宁可一辈子不见他们。”邱鸿文叹了口气,一路上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也给了自己很多理直气壮的理由,但是真到了见到这二位的时候,他真的是理直气壮不起来。
“这样,我先下去。”大夫人叹了口气,道:“看看我这个嫂子,在他们心里还有没有点地位。”
说完,大夫人站起身推开了车门下了马车,廖泰初和石康乐两人一看走下来的人,赶紧迎了上去,将大夫人搀扶下了马车,老老实实的给大夫人行了个礼。
要知道,在林成祖起兵之初,他们两人的家眷并不在身边,倒是邱鸿文的家眷都在身边,那时候他们两个受点伤什么的,都是大夫人帮着照顾的,所以对邱鸿文的大夫人,他们是格外敬重的,至于邱鸿文后来娶的两位夫人,这二位都不会用正眼去看一眼。
“嫂子,这一路辛苦了。”行过礼的廖泰初开口道。
“再辛苦也挺过来了。”大夫人笑着说道:“倒是你们两个,许久未见倒是胖了一些。”
“在长安城一天无所事事的,除了吃就是喝,能不胖嘛!”石康乐赶紧说道:“倒是您,看着好像是清减了不少。”
“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大夫人叹了口气,道:“不过现在好了,到长安城了,我也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那可不。”廖泰初说道。
“哼……”可就在这个时候,石康乐却是冷哼一声:“要不是因为某些人,大嫂你也不用受这份罪,早就来长安城了,我看这就是某些人非要折腾我大嫂。”
“石头,他当初也有苦衷的。”大夫人知道石康乐这话是说给自己丈夫听的,赶紧给邱鸿文解释。
“大嫂,其实我们都知道。”廖泰初说道:“当时的那种情况,想要保全家人,那是唯一的办法,而且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确实是不怪他,都是林成祖自己闹的,他不信我们这些老兄弟了。”
“听说他已经死了。”大夫人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当初卖了你们兄弟,还差点害死你们二人和家眷,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了。”
“可使不得。”石康乐看着就要弯腰行礼的大夫人,赶紧扶住了她,道:“嫂子,你这不是折煞我呢嘛!”
“某些人,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大嫂,今天来这的石康乐,就不是空手来的。”石康乐冲着马车喊道:“一个大老爷们,你让我大嫂下来给我们赔不是,你要不要脸,有本事你就自己下来。”
“嘭”的一声,马车的车门被狠狠的推开,只见邱鸿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道:“老子就在这,你们两个要杀要剐我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今天我就在这,要杀就赶紧动手。”
“你还有脾气了。”石康乐看着跳下马车的邱鸿文,道:“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脾气?啊?当初被卖的是我们两个,若不是人家豁出命去救我们,你现在就只能去给我们烧纸了。”
“当时的情况,路朝歌只答应了放过我,可我的家人怎么办?”邱鸿文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家人死在泉州城吗?我当初就想过了,凭我在红杉军里的威望,保住你们两个我做不到,但是保证你们两个的家眷我肯定能做到,只是谁曾想后面的事超出我的掌控了,我能怎么办?我若是什么都能算到,当年我就不该和林成祖起兵造反。”
“你们有路朝歌的保证,我呢?”邱鸿文继续吼道,这么久他心里其实也很憋屈,只不过这些话他没人说罢了,现在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可以死,当初咱们兄弟在战场上,哪个不是出生入死的,谁在乎过生死。”邱鸿文说道:“可是我的家人怎么办?你告诉我,当时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上,你要怎么办?”
路朝歌虽然站的有点远,但是他们的对话路朝歌都能听见,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初承诺给邱鸿文的,好像确实是没提到他的家人,可这个锅路朝歌可不想背。
“邱鸿文,你说话可别以偏概全。”路朝歌带着两个小家伙几步来到了马车前。
“见过秦王殿下。”大夫人赶紧躬身行礼。
“免礼。”路朝歌说道。
“邱鸿文,当初我可是说了,顺带着把你的家眷接出泉州城,来长安城生活的。”路朝歌说道:“当时在场的很多人可都听见了,你可别冤枉我。”
廖泰初和石康乐两人又看向了邱鸿文。
“对,你确实是说了。”邱鸿文说道:“但是,要是把我换成你,你能不能信那些鬼话?靠你们锦衣卫,就把这么多人从泉州接出来,我知道你们的锦衣卫厉害,可再厉害的锦衣卫,斗得过数万大军吗?”
“那我不管,当初我可是答应你了,这件事你就不能怪我,谁让你不信我呢!”路朝歌说道:“你看,老廖和老石就信了,我是不是把人接回来了。”
“你这是耍无赖。”邱鸿文说道:“若不是你挟持了林成祖,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泉州?你以为所有的锦衣卫都和你一样,能想到挟持一个政权的皇帝?”
“额……”路朝歌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毕竟挟持皇帝这种事,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出来的。
“但凡你当初让郑洞国的军队往泉州方向动一动,你的话我都能信。”邱鸿文继续说道:“可是你没有任何动作啊!那我能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家人死吧!”
“合着整件事还是我不对了?”路朝歌看着邱鸿文说道。
“你看你,这好像还真是你不对了。”廖泰初知道,这件事掰扯不清楚,有个台阶就赶紧递到邱鸿文面前,能下来就赶紧下来,至于路朝歌委不委屈的,人家也不可能在乎。
“你也觉得是我不对?”路朝歌看向了石康乐问道。
“我没有。”石康乐说道:“但是,你当初和人家说清楚啊!是不是?”
“那你还不是觉得我不对吗?”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我就纳闷了,你们是怎么把整件事最后怨到我头上的?”
“您大人有大量,这点小事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嘛!”廖泰初笑着说道。
“行行行,你们真行。”路朝歌说道:“合起伙来欺负人是吧!就你们有兄弟啊!我路朝歌兄弟有的是,你等我把我的那些兄弟叫来的。”
“路朝歌,你让人把我带到长安城,想怎么处置我?”邱鸿文看向路朝歌问道。
“杀了、剐了。”路朝歌瞪了一眼邱鸿文,道:“我要不是看在老廖和老石的面子上,你都没机会到长安城。”
这件事其实和廖泰初和石康乐没什么关系,路朝歌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帮这二位,不管怎么说,战场上走下来的兄弟感情是不一般的,若是就这么破裂了就可惜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长安城生活吧!”路朝歌说道:“我想你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带了不少银子,在长安买幢宅子应该不成问题,至于以后你们干什么,我也懒得管你,不过你最好什么都别想干,锦衣卫会盯着你的。”
“你确定不追究了?”邱鸿文问道。
“我要是追究,你们一家活不到长安城。”路朝歌将自己姑娘抱了起来,道:“以后好好生活吧!”
“对了。”刚要离开的路朝歌,转过头又回来了:“郑斯武和你姑娘的事,我会和他家里说,若是两家人都觉得没什么,那找个时间定个亲,郑斯武年后就要去武院了,等武院学习结束,两个人也就可以成亲了。”
“至于郑斯武这个人,他是郑家庶出不假,但是我并不认为庶出有什么丢人的,出身不是一个人能够自己决定的。”路朝歌继续说道:“但是,是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去改变的,郑斯武他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怎么样我就不多说了,但至少是一个信得过小伙子,比太多人都强很多。”
“若是秦王殿下保媒,那我们家没什么可说的。”大夫人赶紧说道。
“保媒……我才不干呢!”路朝歌说道:“他大哥要是知道我在这给他弟弟找媳妇还不告诉他,估计能和我玩命,一个两个就没一个省心的,到时候让我媳妇出面吧!这种事我媳妇比较擅长。”
说完,路朝歌抱着路嘉卉,牵着路竟择的手转身就走。
“爹,什么是保媒啊?”路嘉卉小声的问道。
“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些事。”路朝歌看着自己的闺女说道:“你在二十岁之前,这件事跟你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哦!”路嘉卉点了点头,道:“那哥哥呢!”
“他也早着呢!”路朝歌说道:“你们了两个现在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了,有什么事爹就给你们解决了,你爹多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爹爹最厉害。”路嘉卉永远都是那么捧场。
“儿子,你不夸夸老爹?”路朝歌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爹,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路竟择一脸嫌弃的看着路朝歌说道。
“小样吧!”路朝歌笑着说道:“还说我幼稚,也不知道谁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跑我那‘爹,你看看我好像尿床了’。”
“我才三岁多,尿床怎么了?”路竟择无所谓的说道:“好像你三岁的时候不尿床一样。”
路竟择其实很少尿床的,主要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路朝歌做了一道汤,味道很不错,这小子就多喝了好几碗,吃饭就吃好,路朝歌也没管他,谁知道半夜就尿了床了,路竟择尿床在秦王府那也算是大事件了,毕竟对于一个从小很少尿床的大少爷来说,这也算是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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