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长生的话,青舍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朦胧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我说夫人啊!当初可是你执意要收养他们,如今他们成长到了这个地步,你却又要让我…唉…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不管,反正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夫人,这件事…你可与别人说过?”
“好你个死蜻蜓!你是当我痴傻不成?此种事情我怎会乱说…”
“那样便好…不过事先说好,这件事可急不得,你可不要自作主张!”青庭讪笑几声。
“知道了知道了,废话那么多…”
“爹,娘…你们不要吵架!”本来在屋外玩耍的青舍听到这阵争执声音,急忙拍拍屁股回到了房中。
“舍儿莫怕,爹娘没有吵架。”青庭凑上前来将青舍扛到肩头玩笑起来,逗得后者咯咯直笑。
“你看看你!可有一点坛主样子?快把舍儿放下来!”薛夫人见状拍打了青庭一下,急忙接过青舍抱在怀中,“抓紧去忙你的正事去!”
青庭哈哈一笑,便拂袖远去了。
“娘…舍儿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受不到你说的那种气息…”等到青庭远去,青舍才从薛夫人的怀中跳下,瘪着嘴道。
薛夫人秀眉微蹙,然后微微笑道:“舍儿的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一些就能感受得到了…现在你只要将咱们观月坛的口诀背熟就好。”
青舍满脸委屈:“观月坛的口诀我早已烂熟于心,自然不用娘亲担心,只是我那二位哥哥说在我这个年纪时,早就领悟了什么太阴之力,总是排挤我…”
“娘…我是不是像两位哥哥说的那样,没有天分啊…”说到后来,青舍的两颗泪珠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薛夫人见状面上生怜,急忙将青舍脸上的泪水擦去:“舍儿自然是有天分的,只是…”说到此处,薛夫人微微叹气,“舍儿你要记住,这件事情除了娘,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
“爹呢?”青舍微微抬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泛着朦胧。
“舍儿糊涂,你爹他又不是外人。”薛夫人佯怒地拍了拍青舍的小脑袋,然后又是轻蹙眉头,“不过这件事…的确还是不告诉他为好,你爹他对你宝贝得很,他若是知道还不一定闯出什么祸来…”
“不如这样…”薛夫人说着,将青舍带出了屋外。只见她甩出一抹精光斩下了一根粗枝,然后又将这精光上下翻动起来,最后将一柄木剑递到了青舍面前。
“舍儿,这观月坛之术的事情你不要再理,只管苦练剑术便好,将来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
这件事,是青舍与薛夫人之间的约定,就算是青庭都被蒙在鼓里。如今,青舍突然从这素未谋面的鬼差殿殿主口中听说此种私密,心中自然无比震惊。
“看来我猜得不错…”赵长生微微颔首:“你之所以无法运转太阴之术,其实是因为受到了体内火毒影响!”
“火毒?”青舍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连连摇头:“师父,这不可能吧…若是我真是中了火毒,又如何会感受不到。”
“具体原因有待商榷,不过这火毒存在倒是毋庸置疑!”赵长生沉吟片刻,继续道:“之前你身在观月坛,能有阴柔之气将这烈阳之气抵消,所以才会察觉不到!所以你并非无法感受到太阴之气,而是它已经在潜移默化之间被你利用,全部用作了抵抗火毒!”
此种说辞青舍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他心中并不相信,但是回想起母亲之前每每谈及此话题时的异色,原本坚定的信念也在开始动摇。
“不对啊师父…如今我已经离开了观月坛,为何还是感受不到火毒存在?”青舍问道。
赵长生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体内奇毒与那火毒一样并非寻常之物,尤其是此二物相互交缠,更是无药可医,你可记得在来时路上遇到过什么机缘?”
青舍闻言仔细想了想,却只是大概记得自己被人从大明山中渡来,然后便没有了多余记忆。
“师父,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到来此处…”青舍仔细想了想,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柏奕,继续道:“只是在这之前有人赠过我一枚解毒丹药…而赠药那人便是您口中的乌凡,不过这件事应该没有太大关系…”见到赵长生看着自己,青舍只能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那就没错了。”赵长生仿佛早有预料,笃定道。
“可是师父…”青舍没想到赵长生如此肯定,急忙解释道:“当初他给我的那枚解毒丹再普通不过,甚至要比我们观月坛的丹药还要差上许多,应该没有理由解决你说的这种火毒吧…”
“呵呵,如果丹药没有解决你的异常状况,你还觉得你能有命站在我面前?”赵长生似笑非笑道。
“啊?”青舍有些发愣,喃喃道:“难道真是我看走了眼…那枚当真是什么灵丹妙药?”
“非也非也!奇毒可解,火毒难消!据我所知,还没有哪种灵丹妙药能神奇到将两种交缠之毒同时解决的地步!”
“呃…师父,刚刚不是你说…”青舍一阵语塞,脑子实在是有些转不过来弯儿。
“我的确是说这丹药解决了你体内毒素不假,但归根到底,起到作用的并非是丹药,而是给你丹药的人!”赵长生语气一沉。
“给我丹药的人?”青舍更是糊涂,当时的自己与乌凡仅仅是一面之缘,完全惊讶于对方与自己容颜相似,倒是没有注意对方哪里非同寻常。
当时情况紧张,青舍要将翠虺托付给乌凡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后来见到乌凡带着族中圣兽在身上,才顿觉此人不凡。如今听闻赵长生的话语,青舍心中更是激动,暗道怪不得对方能与自己容貌相仿,他果然不是凡人!
“师父,我这乌凡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头?”青舍紧张道。
赵长生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缓缓开口:“他既然让你遇到,就说明你已经被牵扯进来…说起来这一切原来并非机缘巧合,其实都与那五行鼎有关!”
五行鼎这三个字青舍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奇怪的是,他的心中竟然没有半点陌生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早该知道一般。
听赵长生说,自己体内的毒性恶劣,按理来说无药可解。偏偏是那解毒丹在乌凡身上许久,沾染到了一些五行气息,又通过五行之力起了作用,才能让青舍捡回命来。
也许是因为青舍与乌凡的相貌太过相似,这赵长生说起话来也是毫无负担。让一旁的柏奕都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鬼差殿真正的“大师兄”。
“师父,既然你说乌凡会有麻烦,那我该要如何才能帮得上忙?”等到赵长生话语落尽,青舍的脸色也是凝重起来。
“将来鬼差殿有柏奕作主,就算让你留在此处也派不上任何用场…”赵长生摇头道:“而且五行鼎的事情事关重大,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袖手旁观…”
“师父!”青舍闻言正要拒绝,却被赵长生冷冷打断。
“好了!多余的话你不必再提,我之所以交代的如此清楚,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要记住,现在的乌凡才是青舍,而你,只是一个死人!而死人,是不能多管闲事的。”
对青舍说完,赵长生忽然一瞪旁边的柏奕:“我刚刚可是让你来看戏的?”
柏奕一惊,急忙摇头,然后对着青舍挥了挥手上套着刀鞘的两枚匕首。青舍见状这才记起,他们的打斗尚未中止。
“柏奕兄弟,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了!”青舍本来以为自己凭着一柄长剑能多支撑一些时间,事到如今已经再也没有了半点斗志。
“哼!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输?”没等柏奕做出反应,赵长生便出声冷哼道,“柏奕,动手!”
柏奕虽然心中纠结,却不敢忤逆赵长生的命令,只能对着青舍点了点头,然后欺身而上!
虽然握在对方手中的仅仅是两柄刀鞘,可即便如此,磕在肉上却还是能带来不小的痛楚,甚至会引起一片淤青。青舍不敢硬抗,急忙举剑抵抗,只是这一柄剑在他手中没有半点气势,好似一根枯枝在风中飘摇。
青舍的剑术虽然不弱,但对方却好像能未卜先知一般,每次都能看准自己的剑锋落处,然后从那刁钻处发起反击,让青舍苦不堪言。
“小子,还是那句话!你的太阴之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就在青舍再被戳中痛楚,有些双眼发黑之时,只听见赵长生那冰冷的话语再次从耳边传来。
“师父,我是能利用法诀运转太阴之术不假,但是此处距离观月坛距离遥远,太阴之气又是正虚…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青舍苦笑道。
“太阴之气虚弱又能如何,这鬼差殿中阴气万千,难道没有资格被你化为己用?”赵长生淡淡道。
“这…”青舍闻言目光一滞,他对观月坛的法诀记得透彻,但也对观月坛中的太阴之气过于依赖,除了法诀中的“太阳落虞渊,太阴自现来。”之外的确没有想过更多,如今赵长生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
“以前我是受到火毒困扰,才无法运转太阴之术…这阴气与那太阴之气虽非同类却是同源,倒是有可能化为己用…”
青舍喃喃自语一语,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太阳落虞渊,太阴自现来。人间薄凉色,皆化雾霭霭。蟾宫无桂树,玉兔无金杵。唯我金轮泽,显我身下土。”
随着法诀念起,周围的阴气竟然开始躁动起来,只见青舍身上开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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