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这里咱们是不是刚刚经过?”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但是这里又有哪里不一样…”
“的确不太一样,上次咱们经过时那棵树还在左边,可是现在它却出现在了右边!”
“你确定没有看错?这棵树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自从他们离开潭边,就被眼前的景物迷昏了眼,是越走越觉得自己好像在原地打转。
“小兄弟,咱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扫帚眉摸着头顶大包,依旧心有余悸。
“这大白天的,能遇到个狗屁鬼打墙!”精瘦男子没好气丢下一句,然后去到了那棵树边,又一脸古怪地走了回来,“确实有些奇怪,我之前特地在右手边留下了标记,应该没理由出现疏漏啊?”
乌凡的眉头也是越拧越深,暗道:难道那媪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他们是从潭底浮出的水面,乌凡也有亲自下去探查过。借助着黑瞳的能力,他将潭底的状况一览无余,但是下面别说是通路,就连半个缝隙都没能找到。
“这哪里是试炼,分明是要将咱们往死路上逼!”有人几近崩溃,咬牙切齿起来。
“你们快看头上,出口原来藏在树上!”不知是谁忽然高呼了一声,然后声音便连成了一片。
“哪里来的出口?不要乱跑!回来!”只是抬头的工夫,乌凡便见一拨人分了出来,一窝蜂似的向上爬去,想要阻拦已是不及。
此处树木参天,枝叶茂密,这几人借助身法左右横跳,短短几个呼吸间就缩成了道道黑点。
“前辈,情况有些不对!你快帮我将剩余的人拦下!”乌凡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急忙吩咐一句,就要向上追去。
“肥羊!大肥羊!”就在此时,扫帚眉也好像中了邪一般,舞着大刀向前砍去。
精瘦男子正要上树,却忽然鼻子一皱,一个箭步冲到了扫帚眉身后将他扯了回来,然后又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塞到了后者口中。
“肥羊…呕…这肥羊怎么这么硌牙?呸呸呸…”扫帚眉咂了咂嘴,然后干呕起来,“谁这么缺德喂我吃土?”
“前辈,怎么回事?”乌凡正在劝说众人,见到扫帚眉的异常也是收回视线。
“迷烟!”精瘦男子一边将远处的人拉到近前,一边吐出了两个字眼。
“迷烟?”乌凡见到身边的人脚下轻浮,好似喝醉了酒一般,便急忙将他们送回了精瘦男子身边,然后问道:“前辈,您说哪里有迷烟,为何我感受不到?”
精瘦男子哎哟一声反应过来,急忙招呼道:“各位,有面具的快把面具戴上!”
众人闻言手忙脚乱地翻出了皱皱巴巴的潮湿面具,草草地糊在面上,脚下这才渐渐站稳。
见状乌凡猜测到,应该是自己的脸上面具帮忙过滤了空气,所以自己才没有受到迷烟影响。
“哈哈哈!出口在这!我们得救了!”忽然,头顶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只见其中一人竟两腿一蹬,展开四肢从树顶跳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整个人都碎成了几截。
接着,这些人就好像下饺子一般,纷纷从天而降,眨眼之间就在地上炸开了朵朵血花,引得围观一群人纷纷作呕。
“前辈,您说这里有迷烟,为何我没有看到?”乌凡见惯了地府惨烈刑罚,虽然有些触目惊心,却也没有太过失态,转过身来对精瘦男子问道。
精瘦男子见到周围一群人都在自顾不暇,也是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家父生前最擅鼓捣这些东西,而我也是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像这种迷烟虽然无色无味,质量却比空气略重,所以虽然无法用肉眼看见,却能从四周草木变化感受到他的存在…”
乌凡眯着眼睛向四周看去,却觉得哪边都是一个样,实在看不出什么区别,对着精瘦男子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情况单凭视线的确很难察觉,不过…”说到此处,精瘦男子晃了晃右手掌心,“我倒是可以从四周的摩挲声中找到空隙…”
说着精瘦男子悄悄将掌心绷带一松,深吸口气感受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面色也难看起来,然后一脸凝重道:“坏了!这迷烟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正在向咱们所在之处靠拢!”
“原来是迷烟?”扫帚眉吐净了泥土,一边剔着牙一边走了过来,听到二人解释,他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会看见一只肥羊招手,原来一切都是幻觉…”
“小兄弟,接下来该怎么办?”精瘦男子问道。
“可恶!这刚毛肥羊果然没有尽详!”这时,老仙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乌凡没有理它,而是扫了眼旁边的惨状,沉声道:“既然前辈说过此物比空气略重,那咱们也只能向上爬…”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扫帚眉擦了擦嘴,“看我祖传震刀之术为你们分出一条路来!”
说着,只见扫帚眉气势一变好像换了个人,一刀刺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道嗡鸣。
“老兄,看看现在如何?”扫帚眉对自己这一刀颇为满意。
精瘦男子右手一挥面色微变,然后缓缓缠上的绷带:“已经没有上树的必要了…”
扫帚眉闻言正在得意,却听精瘦男子继续说道:“那迷烟已经被卷到了头上,所以咱们已经无处可逃,还是抓紧时间把自己捆扎起来,没准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闻言,扫帚眉明白自己原来帮了倒忙,憋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迷烟虽然不会伤人性命…但是…”乌凡眉头紧蹙,却见眼前那一片白的红的十分醒目,想必媪早在旁边虎视眈眈。
“啪啪啪…”就在此时,只见那扫帚眉竟然对着自己左右开弓,毫不含糊地扇起耳光来。
“扫帚眉,这事怪不得你,你也不必如此自责!”精瘦男子苦笑安慰道。
扫帚眉摇了摇头:“我刚刚又看见了肥羊招手,想必又是迷烟,这样应该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肥羊招手?”刚刚乌凡没有在意,此刻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在哪里看见的?”
“在那边…”
循着扫帚眉的指向看去,乌凡只见一团灰突突的泥球从地上钻了出来,正对着自己的方向疯狂挥舞蹄子。
虽然颜色大变,但那圆乎乎的模样不是媪还能是谁?
见到终于吸引到了乌凡注意,媪也是神情激动,抬起两个蹄子加速舞动。然后又是一个重心不稳,嗖的一声跌到了地洞中。
“各位!快屏住呼吸跟我来!”既然无论如何都是险路,还是将结局交给自己掌握更加稳妥一些。乌凡来不及多想,向着媪的指引方向赶去,毫不犹豫地纵入了地洞之中。
“小兄弟你去哪?”精瘦男子也顾不上手上动作,扯起了扫帚眉就走。
“哎?老兄你扯我做什么?那边可是迷烟的方…”扫帚眉话未说完便被精瘦男子捂住口鼻带入了地洞中…
剩下的人早被刚刚那番状况吓呆,见到“领头的”已经离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俱是掩住口鼻紧紧跟上。
…
“太好了,着了着了!”
“哎哟!你能不能离远一点,这火都快被你扇灭了!”
“后面的,谁还有什么生火的东西往前递递!”
“符纸可以吗?”说话的是那小道士。
“虽然有点受潮…但是总比没有强…”前面那人捻了捻符纸,然后将放在火堆边上烘烤起来…
有了光亮,交流起来也方便了许多,乌凡打量了一下此处环境,发现这里尤其空旷,好似地下墓室一般!
刚刚他随着媪跳了下去,却没想到这地洞比自己想象的要深了许多,也是有些紧张。
可是他还没有紧张多久,就感觉自己坐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一齐落入了泥潭之中。
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过后,只见媪从泥潭下钻了出来。虽然后者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忘“初心”,老老实实地继续引路…然后几经辗转,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地方。
众人才清洗干净没有多久,就再被污泥敷满,心中实在郁闷。但好在此物虽然肮脏,却没有人头灯笼汁液的那般恶臭,还算是勉强可以接受。
有了火光,扫帚眉总算是看清了乌凡位置,他凑上前来正要询问什么,却是有些疑惑,推了推旁边的精瘦男子:“老兄,坏了!我又看见了肥羊…”
“哪儿来的肥羊?”精瘦男子循着指向看去,也是眉头一皱:“我好像也产生了同样幻觉,咱们凑近看看吧…”
话毕,二人便小心翼翼地向前摸来。
媪这边正在与乌凡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等它察觉之时已经被两只手戳在了身上,顿时受惊不小,嗷的一声跳起了老高。
“真是肥羊!真是肥羊!”扫帚眉面色一喜,“哈哈哈…终于能开荤了!”说着,他便向着媪身上捉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敢打你媪大爷的注意!看蹄!”媪身子向前一趴,然后飞起一蹄将扫帚眉踹了个跟头。
“啪啪啪…”扫帚眉刚一落地,却再次左右扇起自己耳光来:“肥羊怎么可能说话,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小兄弟,这…这是什么东西?”精瘦男子见到眼前这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
“它叫媪,刚刚正是它为我们指引的出路…”乌凡笑笑。
“咦?你们快看,那头黑猪会说话!”
“不对!依我看,它倒像是一条狗!”
“得了吧?你见到谁家狗会生得如此肥头大耳?”
“说得也是…”
见到媪呲牙咧嘴就要发飙,乌凡也是一脸无奈,装作浑不在意地将柏木剑落在了地上。前者一个激灵,面上勉强挤出了一丝讨好笑容,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与众人说明了状况,乌凡这才继续起之前的话题来。
“媪,你可知道这里是谁的墓?”
“小爷,这件事小媪也不清楚,但是这里连个尸首都没有,应该算不上是墓…”
“你怎么知道没有尸首…哦,我知道了…”话未说完,乌凡便是恍然大悟。
媪被黑泥覆盖下的老脸一红。
“小爷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小媪所以要到处挖掘,是因为我当时正在寻找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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