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换上了便衣,一个人去了案发现场。
温泉浴室还封着,拉了几条绳子,闲人勿进。
马路上站着几名警察,见到路过的人就上前盘查。
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戴春风还是走了。
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已的地头,很难找到什么线索了。
温泉浴室进不去,更不知道昨晚上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回到自己的地头,在码头上下下功夫吧!
上海高桥镇,也是千年古镇,绒绣之乡,是浦东“三刀一针”发祥地。
三刀就是菜刀、泥刀、剪刀,一针就是绣花针。
镇子周围,搭建了不少窝棚等简易建筑,许多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人便居住在这里。
街道上一家小小的饭馆里,戴春风要了一壶茶,一碟千层饼,一碟草头干饺,慢慢的吃着。
这千层饼可是高桥特产,酥皮层次分明,每层薄如纸,成品形如月饼。饼面呈金黄色,油润光洁。一般都是豆沙馅,吃起来酥香软糯,香甜可口。
草头干饺也是高桥镇的传统美食。它的馅料,顾名思义是草头,也称为苜蓿,将其自然晾晒干,再添入食用油、酱油、糖、食盐混合搅拌而成。一口咬下去,草头的清香混合着面粉过油后的特殊香味,还有满口的汁水,绝对是一种享受。
戴春风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每次来镇上,都必须吃两碟。
当警察,薪水也还不错,每月都有十几块银元,一个人生活足够了,还可以有些结余。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短褂子、短裤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见到了戴春风,讨好地一笑:“戴哥,您来了!”
论年纪,他看起来肯定比戴春风大,约摸二十七八岁,但却喊戴春风为哥。
戴春风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年轻人轻轻地坐下,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两碟点心。
“来,喝杯茶,吃点点心,一会儿再给媳妇儿、孩子带点回去。”
戴春风脸上带着笑,声音充满了关切。
“这怎么好意思,又让戴哥破费!”年轻人推托了一下。
“不用客气,只要你用心做事,这点东西算什么!”戴春风说道。
年轻人叫姜德全,老家山东的,现在是码头工人。
他是戴春风秘密发展的眼线之一,按月领例钱,重要消息额外有赏。
“说说,最近有什么事?”戴春风喝口茶,掂了块儿千层饼慢慢的嚼着。
姜德全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儿,干笑着说:“哥,我知道你要打听什么,可那几位都是我兄弟,这个……?”
“兄弟当不了饭吃,你媳妇儿娘几个天天喝西北风去?”
戴春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太满意。可他心里却是一喜,知道破案线索就在这里了。
“这个,这个,俺山东人讲义气,这回你要多给几个子!”姜德全低声说道。
“老规矩,不会亏待你。要是那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就拿这两碟点心回去吧!”
戴春风不动声色地说。
姜德全盯着两碟点心看了半天,似是下定决心了。
“昨天晚上那档子事儿,怕是我两个兄弟有份,……”
……
戴春风叫店家另外包了两包点心,又顺手放了几张钞票进去。
“老姜,好好干,亏不着你!”
说完,拍拍手,扬长而去。
姜德全半天没动身,脸上红一阵子白一阵子,似乎有点不自在。
“日他娘!吃饱了肚子比啥都强!”
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大口大口吃起来。
当天夜里,侦缉队几个人悄悄的摸进高桥镇一所破房子里,前后门一堵,一脚踹开房门,恶狼似的扑向屋里睡着的三个人。
毕竟是专业的,没等屋里三个人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摁住了。
随后,口一塞,双手反绑,迅速押出门外。
远处,一辆蒙着篷布的大卡车迅速启动,疾速驶了过来,把人往上一扔,一溜烟儿的跑了。
当天夜里,就在警局里连夜审讯,几鞭子下去,三个人全摞了。
二个直接参与了温泉浴室外面的行动,一个做为接应,在远处推着个货郎车在街上晃荡。一旦有事情,可以用来阻拦追兵。
至于其他的人,不太熟悉,应该是帮内另外几个地方的人。
命令据说是帮主王亚桥下达的,可传令的是帮内的堂主。
动手当晚,也没见过帮主露面。
徐少明亲自审讯,熬了一夜,双眼通红。
把报告整理了一下,去敲开了局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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