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房门打开。
傅辞翊垂着眼眸进屋,视线落在地面,没看到她的腿脚。
想来也是,她没穿衣裳给他开的门,此刻定躲在门后。
果不其然,门很快被她关上了。
傅辞翊深吸一口气:“要我如何帮你?”
嗓音出奇的沙哑。
颜芙凝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点:“你帮我拧棉巾吧,棉巾还在盆边搭着。”
虽说非礼勿视,但眼尾余光还是不经意扫见她。
什么?
她身上已然穿了里衣里裤。
“你洗好了?”
“嗯,单只手洗的,速度慢了些。”
颜芙凝走到屋子角落,将帘子往侧边捞了捞,露出水盆。
傅辞翊敛了心神,几步过去,弯腰捞起棉巾,开始拧。
方才他究竟在想什么?
意识到手上的棉巾适才寸寸拂过她的肌肤,面上莫名一热。忙不迭地拧好,挂到架子上,水盆也端出屋外倒掉。
待他回房,颜芙凝揉着后背肩颈部。
“怎么了?”他此刻的嗓音仍有些暗哑。
“被套上麻袋时,被敲了一棍,疼了一日。可能洗澡时扯到了,愈发疼了些。”
傅辞翊放好木盆:“介不介意我帮你看看?”
颜芙凝背对着他,在床沿坐好,长长的发丝全都拨到身前。
“不介意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得抹药膏?”
实在是疼极了。
若是不处理,今夜怕是疼得睡不好。
男子站到她身后,手指在半空蜷起又放开。
衣领处,她的肌肤白得直晃人眼,几缕发丝散落在肌肤上,白与黑的撞击,甚为入眼。
少女白腻如玉的脖颈,纤细娇弱得他单只手便能轻而易举地掐断。
察觉男子没有动作,颜芙凝微微侧头:“傅辞翊,我好疼,你快帮我看看呀。”
男子静了静心神,这才拉开她的后领子,瞧了眼,便是这一眼教他心疼。
“肩头到后背有棍棒击过的痕迹,已然红肿。”
“啊,我说怎么这么疼的?”
许是因疼,她的嗓音较寻常时候又娇了几分。
“需要我帮你抹药么?”
“要。”颜芙凝想也没想,挪了身子取了床头的药膏,“伤处我不太够得到,麻烦你了。”
她将药膏放到他的掌心。
男子挖了些许药膏出来,单手将她的衣领子往下拉了拉。
这么一拉,发现背部还有延伸着的红肿。
“棍棒痕迹有些长,你还是趴着罢。”
他的指尖搁衣在伤处端部轻轻点了点。
“竟有这么长,那两歹人……”
她一时间想不出给力的骂人之语,只好乖乖趴好。
“得罪了。”
男子这话刚出口,颜芙凝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后背一凉,心口亦一凉。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被棍棒打过的伤处有些长。
只是她若坐着,岂不是要走光?
好在此刻是趴着,身上还穿着贴身的小衣。
颜芙凝如是安慰自己,左右不过被他看了个背,此刻还是给伤处抹药重要,遂没再多想。
傅辞翊也惊到了,这么一拉,露出她不少背部肌肤。
不光如此,她贴身小衣后背的系带已经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冷不防地,视线下滑,衣裳料子垂顺,钩勒着女子一掐即断的纤腰,丰盈的臀部曲线……
她后背的曼妙曲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眼前。
傅辞翊心神不宁,烦躁得仿若升起一团火。
不敢再多看,他移开视线。
少女侧脸趴着,侧颜很是赏心悦目。红唇轻抿,由于趴着,唇瓣有些微嘟。
他忙将视线移到她的后脑勺。
还是瞧脑袋吧。
于是,他瞧一眼红肿的伤处,撇开眼,手指指腹轻缓地涂抹药膏。
颜芙凝微微动了动,悄悄将里衣衣襟往心口上方拉了把。
时间过得极缓。
缓到颜芙凝开始想东想西。
书中他与她的纠缠,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是馋她身子的?
虽说那是两年期满后的事,但如今事情发展有了不同的轨迹,他会不会提前馋了?
越想越心慌。
慌到他抹好了药膏,她的小心脏竟开始乱颤。
傅辞翊贴心地帮她拉好后衣领,放好药膏。
她忙不迭地坐起身,整好衣裳,想问问他,却开不了口。
转念想到,他若真的馋她,那就会同意中间不悬床单。
遂试探性地问:“我手臂不能使劲,要不咱们这十天不悬床单了吧?”
床架中间系绳子需要使劲的,她可真的是个小机灵鬼,如此试探,应该能瞧出他究竟馋不馋了吧?
傅辞翊眉宇微蹙。
她手臂不能使劲,然,他可拉绳子系上。
此女如是言说,莫不是在勾引他?
念及方才所见,他竟有些心浮气躁,嗓子眼更是莫名干涩。
当即清冷出声:“我来悬便是。”
颜芙凝紧紧盯着他的眼,只是他垂着眼眸,教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遂打算再试探一番。
纤纤玉手塔上他的肩膀:“傅辞翊,我手臂上还没抹药膏,你帮我吧。”
傅辞翊两指扣了她的手腕,将手从他肩膀拿开,身体一探,取过床头的药膏……
啪的一声。
重重拍在她的手心。
“自己抹。”
音色寒凉无情。
颜芙凝唇角漾出笑意,方才他斜她那一眼,寒凉的眸子仿若无波古井,隐隐含着厌烦。
遂放下心来。
看来试探出结果了。
他压根不馋。
心头一松,她盘腿坐了,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抹药。
——
翌日,夜里。
傅辞翊寻了彩玉过来帮忙颜芙凝拧棉巾,抹药,他则取了书去堂屋看。
西厢房中,彩玉伺候好颜芙凝洗漱,抹药时,她不禁问:“小姐昨夜是如何抹药的?”
颜芙凝也不瞒她:“手臂自个抹的,背上是他抹的。”
“姑爷不为所动?”
“他可嫌弃了。”
“怪不得今日叫我来帮小姐。”
颜芙凝坐起身来,将唇凑到彩玉耳边:“我怕他馋我的身子,所以昨夜我试探他了……”说着,讲了讲自己试探的经过,“如果他馋的话,我怕两年期到,他不许我离开。”
彩玉摇头:“小姐,你那种不叫试探。”
颜芙凝一脸懵:“那要如何试探?”
彩玉走到墙角,拍拍墙壁说:“小姐,现在比方说我是你,墙壁是姑爷,你得将自个的身子紧紧贴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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