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她这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啊。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后悔,谁叫他昨夜对她……

    就是手好疼,手掌火辣辣的,胳膊好酸。

    傅辞翊下了楼,脚步刚下楼梯,等候着的李信恒便拎走了他手中的考篮。

    昨日公子与姑娘抱在一起,今早他学乖了,就等在楼梯口。

    傅辞翊动了动肩背,不禁轻笑出声。

    见状,李信恒问他:“公子何事高兴?”

    傅辞翊边走边道:“适才舒展了筋骨,混身舒畅。”

    昨夜抱着小妮子,为防止她不安分,他颇做筋骨。方才她那番举动,意外令他通体舒适。

    两人的对话,被刚上楼的彩玉听见了。

    她来到颜芙凝的房中,一开口就说:“小姐,姑爷说他舒展了筋骨,浑身舒畅。”

    颜芙凝低头瞧了瞧红肿的手心,心头郁郁。

    旋即笑出声。

    罢了,就当给他按摩了。

    彩玉见她神情变化,瞧得不明所以,遂问:“小姐笑什么?”

    “没什么,我盼他考得好,帮他活络筋骨了。”颜芙凝将手给她瞧,“就是这会我双臂无力,手还很疼。”

    彩玉瞧得心疼,温柔地帮她按捏。

    一边按捏,一边聊闲话:“昨夜那通房哭得凄惨,小姐可知缘故?”

    “什么缘故?”

    “姓陆的将她踹到地板上去了,一夜都不喊她上床。那通房在地板上缩着身子哭了大半宿,后半夜实在没力气哭了,就睡着了。”

    “竟然是这般。”

    话聊到这里,主仆俩打算出门去闲逛。

    下楼经过用饭的客堂,陆问风一行人还在用早饭。

    “颜姑娘,辞翊人呢?”陆问风问。

    颜芙凝止了脚步:“夫君已经出发,陆公子这是起晚了?”

    此刻排队进场,需等更久的时辰。

    陆问风没好气地扫秋梦一眼,冷冷责备:“都是你!”

    “奴家又没错。”

    秋梦想到自己睡了一夜地板,很是委屈。

    昨日若不是她的丫鬟与她在台阶上质问她,她也不会被少爷罚得上不了床。

    身为通房,不能上主子的床,那是极大的失败。

    此刻看颜芙凝本就貌美的小脸更是娇柔,瞧得她怒火一阵接一阵上来。

    陆问风转眸看向颜芙凝:“既然辞翊贤弟出发,那我也得准备准备,颜姑娘请自便。”

    颜芙凝颔首致意,带着彩玉离开。

    瞧她们远去,特别是颜芙凝的身段,看得秋梦很是羡慕。

    这是她使劲扭腰肢都学不来的娇美姿态。

    羡慕得过分了,便成了嫉妒。

    当即便问陆问风:“少爷,您以往不是讨厌与傅二公子来往的么?如今怎么与傅二公子走得如此近,还对他媳妇笑脸相待?”

    陆问风扫她一眼,压根不想理会。

    章铜道:“公子有公子的意思,岂是你这等妇人能随意揣测的?”

    秋梦怒道:“我是少爷的女人,你怎能如此跟我说话,没大没小么?”

    陆问风冷哼一声:“什么大小?你只不过是个丫鬟,他们二人却是我的近身侍卫。”

    秋梦噎得说不出话来。

    以往他要她身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今日她又成了丫鬟,连他的近身侍卫都不比过。

    好歹有肌肤之亲的关系在的,男人的心怎能如此狠?

    转念一想,自己只有扒拉着他,今后才有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便闭嘴不言。

    陆问风没心情再吃早饭,回房收拾收拾,带着张铁章铜赴考场去了。

    路上想起傅南窈,想着此次若是傅南窈跟来,定与颜芙凝一般贤惠。

    怪不得世家大族都说小妾上不得台面,而秋梦连小妾都不算。

    越是如此,越想傅南窈是极好的。

    险些被秋梦影响的心情,倏然好了起来。

    下定决心,他若成了举人,定要向傅南窈提亲。

    ——

    十一、十二这两日,颜芙凝照旧逛了逛州府的酒楼与布庄、成衣店。

    日子过得颇快。

    眨眼到了八月十三。

    下午,颜芙凝带着李信恒与彩玉早早地去贡院外头等候。

    专门挑了个正对考场大门的地方。

    三人刚刚站定,便听得有人吼他们。

    “喂,不长眼吗?没看到已有椅子摆着了,这是我家少奶奶要坐的。”

    循声望去,只见严海棠由敏儿搀扶着过来,几名傅家护院在一旁开道。

    方才吼他们的便是其中一个护院。

    李信恒与彩玉双双撸了袖管,将颜芙凝护在身后。

    严海棠见状,捏着帕子掩唇笑了:“敢与我身后的护院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个的分量。”

    颜芙凝深知考场外动手,万一追究起来,会对考生不利。

    便与李信恒与彩玉道:“咱们换个地方便是。”

    彩玉唤:“姑娘,这地方那么大,咱们站着又不影响她。”

    严海棠一屁股坐下,笑道:“如何不影响我?我一瞧她就心烦,我若心烦,指不定让人揍她。”

    颜芙凝知道严海棠断不敢真叫打手打她,毕竟考场外头的街道也算重地。

    但此刻不回怼一句,搞得好似自己怕她一般。

    遂清浅笑了,与彩玉道:“的确有人瞧见我就烦,毕竟她曾经跪着求过我。”

    彩玉与李信恒闻言,相继笑出声。

    三人十分愉悦地走到一旁等候去了。

    在场的人们纷纷往严海棠望去。

    此刻大街上的人们,皆是来等候考生的。因为人多,此地车马难行,故而人们皆是步行而来。

    而严海棠不同,她不光是乘马车而来,此刻像是京城贵妇一般,端着架势坐在太师椅上。

    让人瞧着颇为出格。

    见瞧她的人越来越多,严海棠如坐针毡,脸面乍青乍白。

    但椅子早都搬来占据地方了,她可不想挪动半分,遂硬着头皮坐着。

    就这时,秋梦见到她,扭着身子过来打招呼:“大少奶奶安好。”

    严海棠像是自个的极高身份被人证实了般,面上有了丝笑意,换个了倨傲的坐姿。

    “我这有点心,你尝尝。”

    秋梦拿了一块点心,拿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颜芙凝的背影:“她给大少奶奶脸色瞧了?”

    敏儿道:“可不是嘛?小小一个养女,敢与大小姐叫板,若不是出门在外,定要家法伺候的。”

    秋梦嘴里塞进点心,嘀咕了一句:“既如此,大少奶奶为何还曾跪着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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