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住原先住过的屋子。”颜芙凝指了西厢房,而后指向耳房,“佟妈妈住原先李嬷嬷住的屋子。”
北墨、信恒、阿力与彩玉都有自个房间。
除此之外,还有此行一道而来的傅江、傅河、镇丰与镇收。
“余下的人只好辛苦些,在倒座房打地铺。”
颜芙凝思忖,如今虽不比酷夏,但还是有些热。
她看向他们:“不知你们是否同意?”
傅江傅河:“少夫人,我们最擅长打地铺。”
镇丰镇收:“小姐,睡地上不辛苦。”
“这好办。”刘成文抬高手臂一挥,“你们四个睡我家去。”
颜芙凝笑了:“对啊,成文哥家就在隔壁,如此甚好。”
住宿问题解决。
念及已是下午,屋子要打扫,又得过个像样的中秋节。
她便下令:“信恒带北墨阿力去买菜,记得买螃蟹。其余等人由佟妈妈彩玉指挥,打扫寓所。”
众人称是。
将行李搬去各自的房间,而后买菜的出发去买菜,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全都忙开。
主院,书房。
傅辞翊拎着一摞书,修长的指尖摸了摸书案上的灰,蹙眉一瞬,还是没将书搁下。
颜芙凝端着水盆进来,拧了块棉巾,麻利地擦了书案。
“幸好卧房书房都有床,今夜大人若想睡卧房,那我睡书房。”
傅辞翊淡声:“卧房给你,书房我睡。”
“那好,等会我将竹席洗一洗。”
“嗯。”
他应一声,见她忙,终究搁了书,取走她手上的棉巾继续擦。
颜芙凝轻软道:“处理公务,你打算如何展开?你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今日中秋,傅正青定在县城傅府,明日我带人去探个底,查一查。”
“也是,再则咱们一路行来,今夜是该让大家好生歇息。”
两人正聊着,佟妈妈拿着扫把进来扫地。
一面扫地,一面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小姐与姑爷毕竟还未成婚,如今虽说离京城远,但老奴来此,实不相瞒,是夫人所托来看着姑爷的。”
全因一路行来,傅大人确实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她便如实相告。
颜芙凝抬手指了书房后头的床铺,笑道:“佟妈妈多虑了,傅大人夜里睡这里。”
“好好好,老奴方才还想着在卧房外打地铺呢。”
而今看来,确实是她想多了。
她可放心睡耳房去。
人多,屋子打扫得快。
买菜的三人也很快回来。
暮色渐落时分,傅家烟囱已然炊烟袅袅。
金掌柜带着冯伙计杜伙计送了几道肉菜、月饼与酒水过来。
“小掌柜,肉与蔬菜酒楼就有,你怎么还派人去买?”
金掌柜还似以往当厨子时一般称呼颜芙凝。
他说着,命两伙计将物什放去饭厅。
“多谢金叔!”颜芙凝道谢。
倏然门口传来一道响亮的喊声:“闺女回来了,要不是北墨小公子来买肉,我还不知道呢。”
猪肉余拎着只肥硕的猪腿,与娄氏并肩而来。
娄氏笑吟吟地与怀里抱着的胖娃娃道:“喏,姐姐回来了。”
“余叔,婶婶。”颜芙凝迎上去,从娄氏怀里接过胖娃娃,惊道,“才几个月不见,小家伙长这么大了,还沉得很呢。”
“小家伙很是会吃。”
猪肉余高兴说着,一把将猪腿上的绳子挂去了李信恒的手指上。
颜芙凝轻轻捏了捏胖娃娃嘟起的面颊,邀请他们:“今日在我们家吃吧。”
“家里早做好了菜。”猪肉余摆手,“咱们改日再一道吃过。”
金掌柜也道:“今日酒楼也忙,得回去看着生意。”
颜芙凝亲自送他们出门,将胖娃娃送回娄氏怀里,又拉了拉胖娃娃的小手,这才相互道别。
她一转身,便看到傅辞翊淡淡望着自己。
“小孩子长得真快,上回看到那么小一个,今日竟是个大娃娃了,傅大人可有瞧见?”
男子嗓音清冷:“确实长得快,我瞧着你好似抱不动。”
“胡说!”颜芙凝瞪他,“我不是抱着走了不少路么?”
傅辞翊挑眉,未再接话。
有了酒楼送来的熟食,颜芙凝简单煮了几道蔬菜,把螃蟹煮了,如此一来傅家晚饭开饭早了不少。
原先买的肉食与猪肉余送来的猪腿只好留着明日再吃。
是夜,饭厅内热闹异常。
傅北墨熟练剥了蟹壳,先吃了蟹黄,而后啃蟹腿:“许久不曾吃到嫂嫂做的菜了,好吃好吃。”
颜芙凝清浅笑了:“慢些吃,别被蟹腿上的尖刺扎到了。”
“不会不会,我牙口好着呢。”
傅北墨咯嘣一声就将大蟹钳咬碎,吃了里头的肉。
“我妹妹做的菜是好吃,但往后可不能时常做,爹娘要心疼的。”
颜博简垂眸吃着,时不时地挑眉睨一眼傅辞翊。
傅辞翊不接话,吃得慢条斯理。
颜博简见他如此,提高嗓门:“喂,吱个声。”
“明日,你随我去查点东西。”傅辞翊终于开口。
“哦。”颜博简应下。
一餐饭吃得颇久,而后赏月,吃瓜果月饼,众人皆吃得腹中甚饱。
直到深夜,众人回房歇息。
佟妈妈特意跟着颜芙凝回房,待看清傅辞翊进了书房,她才与自家小姐压低声:“小姐,那老奴也回房去了。”
“嗯,佟妈妈也早些歇息。”
颜芙凝颔了颔首,进了卧房,推开去往净房的门,去里头洗漱。
净房内,双人浴桶中已由彩玉备好了温水。
颜芙凝敲了敲另一道门:“傅辞翊,我先洗了,你莫进来。”
男子应了声:“知道了。”
颜芙凝这才褪去衣衫,坐进了久违的浴桶内。
夜里吃得太饱,她不敢泡太久的澡,只坐着洗了半刻钟便起身。
穿好寝衣,回到卧房就寝。大抵也因吃太多,又或许几个月未曾回来睡,有些难以入眠。
颜芙凝睁眼躺着,瞧着窗外溢进的月光……
倏然房门被叩响。
“何人?”她问。
“是我。”傅辞翊应声,可怜兮兮道,“竹席有刺,扎进了肉里,想拔出来却断了。”
“啊?”
颜芙凝连忙下床,掌灯。
疾步过去打开房门,问他:“扎到哪里了?”
“大,大腿。”男子嗓音又低又沉,“那竹席忒新,全是刺,不好睡。”(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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