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齐。”熊华信开口了,“你急什么,做次重复实验不就行了!”他看不得李友良被欺负。
齐惠仁沉默了一会,“在这做肯定不行,我需要把这个催化底物带走。”
“那不行!”李友良急了,万一你拿回去解析出来了什么,我们还玩个屁啊。
“可要是在你们这进行重复试验,又要一个多月,哪里等的了这么久。”齐惠仁反驳道,“到我们那可以直接从添加催化底物这个步骤做起,最多几天就能出结果。”
“你放心,如果真是能达到你说的结果,我们公司肯定不让你们白忙活。”齐惠仁给了承诺。
“老齐,你说了算吗?”反倒是熊华信表示了怀疑,“这可是我朋友,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我可不会放过你。”
齐惠仁脸色变了下,“真要是成了,最起码几十万没问题,我有这个权限。”
“几十万?!!”熊华信有点生气,“你t搁这糊弄谁呢?”
熊华信回去特意查过了,为了保险还给其他人打了电话。
“至少百万级别,如果合成步骤复杂难以解析,至少千万起步。”一个行业内的人对他说。
齐惠仁有点尴尬,“老熊,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东西很好解析的话,价值没那么大的。除非他愿意签保密合同,不再将这个成分出售给其他任何
“而且现在说这个还太早,重复试验都还没做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熊华信没再说话。
“我打电话请示下。”李友良考虑了一下,决定给高风汇报下。
“你不是催化底物的合成人?”齐惠仁愣了一下。
“不是,不过我可以全权代表他做决定。”李友良拨通了高风的电话。
“行,就照你想的来吧,要是他们能解析出来,咱们就签个保密协议,赚个快钱。要是他们解析不出来,咱们就靠这个多挣点。”高风倒是没什么纠结的,“好了,我给学生讲课呢,挂了啊。”
高风这会急着薅学生技能点呢。
这种家庭优越的人就是靠不住,李友良心想,还得是我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会操心。
“那行,你把底物带回去吧。”李友良对齐惠仁说,“有什么情况咱们及时沟通,你们要真是有本事,那我们就签保密协议。”
“要不然就等着被宰吧!”他心想。
齐惠仁走了,看得出他很满意。
“其实你应该让他在这做重复实验的。”熊华信对李友良说,“这样主动权就在你这边了,就是底物很容易合成出来,也能狠狠的敲他们一大笔。”
他刚才就想提醒李友良,但是齐惠仁也是他老朋友了,还受过人家恩惠,着实有点两头为难。
“我也想到了,不过感觉都算朋友呢,这样做有点败人品。”李友良笑了笑,“而且高风说了底物的合成并不容易。”
“再说这也是意外之喜。”
熊华信对李友良越来越喜欢了,“你放心,到时候我给看着,不能让你们吃亏。”
——
齐惠仁回到公司就把下面的科研狗全喊了过来,“除了必须的项目外,其他都先停停。”
他在公司里面还是很有权威的,大家都坐那老老实实的听他讲。
“小白鼠腹腔接种杂交瘤细胞的时候,把这个东西按我给你们写的比例加进去,设两个实验组和对照组。24小时给我盯着这个实验!我需要尽快知道最终的抗体纯度!”
“韩磊!”齐惠仁喊了一声。
韩磊是齐惠仁的师弟,闻言赶紧站了起来,“你带2组人4组吧,负责解析这个这个东西的成分。尽快给我个结果!”
“都给我上点心,谁要是出了岔子我可饶不了他。当然要是干的好,奖励更多!”齐惠仁大棒胡萝卜一块使了出来。
所有的科研员都感受到了压力,接下来的几天齐惠仁天天都待在公司实验室里面。
齐惠仁的大老板也注意到这个事,“惠仁,什么情况啊?”
“是这样的”齐惠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给汇报了一遍。
“什么?”齐惠仁的大老板虽说不是院士,但也是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他表现的更不堪,“把握大吗?这如果要是真的,在单克隆抗体制备行业简直就是个大炸弹!”
“你可得盯好了!”
剩下来的时间对所有人都是个煎熬,除了高风。他正在为薅到了好几个技能点而开心。
终于到了测试抗体纯度的时候,齐惠仁和他的大老板亲自动了手。
“实验组抗体的纯度是对照组的4倍多,接近五倍了!”齐惠仁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痒。
“成分解析呢?!!做到哪了?!!”大老板嚎了一声,“韩磊呢?死哪去了?!”
韩磊正在一边猫着呢,“老师,我在呢。”
“快说!”大老板恨不得上来掐他的脖子。
“我们把成分化验了一下,有近百种,目前正在解析,但是难度很大,大多都是一些催化酶之类的东西,很容易受温度的影响。”韩磊赶紧汇报。
“然后呢?没了?!!!“
“样品太少了,我们需要大
量的样品。”韩磊硬着头皮说道。
“你个扑街仔!”大老板是广东人,他急的在实验室里面走来走去,“惠仁,这个催化底物还能再弄来多少?”
“能不能直接从对方手里面买过来?多点钱无所谓,但是不能让他们把这个再卖给其他人!”
“我明天就过去跟对方谈。”齐惠仁赶紧回应老板的话。
“为什么要明天?”大老板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今天就要过去,我一会把情况给上面说一下,带几个专业的谈判专家。”
“一定要把这个事给弄好!”
“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要是李友良在这,肯定就会明白为什么齐惠仁当时能连夜坐高铁赶过去。老师就是个急性子,学生也难免被带成这样子。
——
信华制药法务部的负责人姓宋,叫宋时锋,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人。
他正详细的询问齐惠仁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信息,旁边有4个助手还做着笔记。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见过对方真正的能拿主意的人?!”他皱起了眉头,“年龄大概多大?能查出来对方的身份背景吗?”
“是那边省人民医院的一个大夫,年纪估计也就30岁左右。”齐惠仁绞尽脑汁的回想,“我上次去接触的就是这个李友良。”
“这个人看起来挺精明的,不好糊弄。鲍院士的弟子熊华信好像很欣赏他,我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
宋时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他最讨厌这样的情况了。
作为行业内有名的律师,他非常精通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律法规。
每次在与对方真刀真枪对上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收集对手的信息,特别是身份背景、经济实力以及人物性格,然后再仔细进行分析,从而找到突破口。
这将极大影响他接下来选择解决问题的方式。
“到了之后咱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宋时锋考虑一下说道,“先用2天的时间把对方身份信息什么的给捋顺了再说。”
“可是公司那边催的很急。”一个助手面露难色,“刚才老总又给您发信息了,要不您先回复他一下?”
“得抓紧,要是他们拿这个接触其他的医药公司,特别是国外的,那就麻烦大了。”齐惠仁也很焦躁,外国这些制药公司可都是狗大户,有钱的很。
要是让他们知道添加一种底物,可以把最终单克隆抗体的纯度给提高4倍以上齐惠仁不敢想象。
宋时锋给老总回了电话,对方很严肃的告诉他这件事非常重要,“时锋,现在公司里面的资源随便你调用,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我当场给你解决。”
“一定要把这个东西给我弄回来,多想想办法!”
“去了就用钱砸!我就不信了,两个年轻人有那么深的城府和见识。”
宋时锋在公司里面待了快10年了,还没见过老总这么有魄力过,这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还是得讲究策略,去了就砸钱,傻子也知道不对。”他心里下了决定,还是要按自己的想法来,不能一上来就投降任对方欲所欲求。
6人从高铁上下来,打了个大型商务车直奔省人民医院。
“你们是去看病吗?”司机看几人一脸严肃,上了车也不说话,忍不住问了句,“要不要我开快点啊?”
“不用,稳点开就行。”宋时锋的一个助手出声道。
“怎么都西装革履的啊。”司机从后视镜里面偷偷瞄了两眼,“一个个还都拉着脸。”
“该不会是去看病人的吧?”司机大哥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年迈的老父亲此时重病垂危,正孤零零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六个儿子在外地拼搏,得知消息后几人连夜坐车赶来只为见老父亲最后一面。”
齐惠仁身子一歪,脑袋差点撞到车玻璃上,这个司机突然大发神经把车开的飞快。
“慢点!”他有点生气。
到了省医,几人依次下了车,齐惠仁发现司机脸色有点不好看,好像是有点委屈的样子。
“沙雕玩意,不超速不会开车是吧。”齐惠仁狠盯了司机两眼,心里骂了句。
几人迅速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然后宋时锋打了几个电话。
药物代表小董今天有点迷茫,刚才经理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省医呼吸科去打听一个叫李友良的大夫,还要搞清楚对方现在进行的实验项目中的成员。
“你直接去呼吸科找汪主任,我跟他说过了,有些事可以让他出面问问。”
“注意保密啊。”经理跟他交代道。
“经理,这是去当间谍吗?”小董刚毕业没多久,心里有点害怕。
“间谍你个头,人家就是打听打听几个人的身份信息,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经理骂了他一句,“还当间谍,你配吗?”
被经理骂了几句,小董心里立马舒畅多了,他最近业务搞得不行,连续三个月垫底了,已经习惯了经理的辱骂。
汪主任看到他来,直接扔给了他一份资料,是李友良和高风的简历,他刚去人力资源部找了个熟人要的。
“这个李友良是赵主任的研
究生,他最近和高风搞了一个项目,是走的这个区域医疗中心的款项。”杨主任有点纳闷,“这你自己问问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啊。”
他跟小董的经理是大学同学,知根知底几十年了,对方经常找他问一些医院内部的事情。
宋时锋很激动的看了一遍两份简历,又开始打起了电话。有两拨人分别开车前往李友良和高风的老家。
——
高风正在书写单克隆抗体制备过程中的筛选方法与意义,胡嘉然正在把标本离心。
程松和齐楠楠正在观察小鼠腹水产生情况,如果腹部明显膨大,以手触摸时,皮肤有紧张感,即可采集腹水。
倒是李友良有些心不在焉,“高风,这都快1周了,信华制药那边怎么还没给回消息啊?你说我要不要给那个齐惠仁打个电话问问啊。”
“我觉得没必要。”高风头都没有抬,“兴许人家觉得东西没什么用呢。”
“人家那么大的一个制药公司,肯定有自己的一套东西,咱们就随随便便做出的玩意,能让人家当宝啊?”
程松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是,咱们能把实验做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要是能发2篇文章那才是赚大了。”
李友良叹了口气,开始他看到齐惠仁连夜赶过来,就起了异样的心思。
“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李友良开始检讨自己,“还是要脚踏实地,不能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这边的宋时锋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这个李友良是突破口!”宋时锋分析道,“他家里很穷,你们看看照片。”
一个助手把几张照片沾到白色背板上,上面显示的是几间破瓦房,连个正式的大门都没有。
“李友良,男,26岁,家庭经济条件很差,他的父亲一只胳膊残疾,一直在家务农,母亲体弱多病,基本没有劳动能力。”
“他们家是村里的贫困户,家里面的主要收入来源全靠他大哥在外面务工。”
“上大学还是靠贷款呢!”
“是有点穷啊。”齐惠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今天门诊,还真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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