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子汉?”范子栋回头,“这名头倒是新鲜,此前从未听过。跟茶有何牵连?”

    “绿茶呗。”

    “云州绿茶甘香清冽,与这有关?”

    “跟茶没什么关系,总之就是说这人不行。”王雁丝不耐道,“与你说了也不懂。”又看向下面:“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演到什么程度。”

    范子栋被呛声了也不气,静观了一会,突然发问:“你要哪些草药,其实此去镇子上不过半个时辰,以我的脚程,只有快没有慢的,村里无人囤药是艰难,镇子上却是有的。”

    王雁丝头也没回:“你有想法?”

    范子栋笑:“都求到跟前了,见死不救总是不妥,我先去拿药备着,至于你怎么才愿意,几时愿意,那是你的事。”

    “大哥聪明人,我咋这么希罕你呢。”

    对方让她这一句大哥叫得有那么一瞬失神,随即恢复原样道:“自然不能亏着你这一声大哥。”

    两人相视一笑,王雁丝煞有戒事报了几样,叮嘱道:“大哥一路小心。”

    “放心吧。”

    范子栋确实脚程快,他一去一回,临风村的戏才演到二闹。

    一个自称是什么族老的老东西,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果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十几年间,你敢说临风村没给你顾家半分帮助?如今不过求一副药,也不白求,我们真金白银带着来,绝不让你白做工,这还安抚不了你受的那点子委屈不成?”

    那老家伙指着顾家

    的院门,越骂越上头,长者风度荡然无存:“退一步说说你那所谓的委屈,你就占尽理?没半分错?都有错在身,我们偏一点本族的人,是不是也符合情理,何以咬紧记到如今,心胸这么狭窄,怎么教养子女?”

    王雁丝在屋内左耳进右耳出,心里荡不起半丝波澜,德、智、礼、义、悦这一溜还有曼青和新人阿元,却均都气炸了肺。

    顾明德拍桌子要出去跟他们对骂拼命:“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明智道:“娘你就一点不生气?”

    “是啊,娘,我听着都想出去回骂几句。那点子偏坦私帮的事儿,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似乎我们的错了。娘你不是一直教我们,说对待这些不讲理,欺负人的人,就要以牙还牙?”

    “疯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让他唱呗,现在是他们求我。随他们蹦跶,我也想看看这些老泼皮怎么给自己转寰。你们也不能白挨这一顿,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将歪理硬硬坐正的,摸清了套路,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呢。”

    众人被这一番言论刺激不轻,几回合眼神交流下来,默契地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娘是有点流氓气质在身上的。

    范子栋背了个大包袱从楼上下来,见他的学生们一个个用佩服的眼神看着王雁丝,奇道:“怎么了,你们娘身上有佛光?看着她就能求佛祖庇佑?”

    王雁丝见他回来,十分高兴,“还

    得是身上有两下子啊,你这一去一回,易过借火。往后要去镇上取什么物事,都交由你吧。”

    对方神色一言难尽,“杀鸡用牛刀,我担了个大哥的名头,凭本事挣的地位,你就这样用?”

    前者嫣然一笑:“大哥言重了,小妹哪敢。明德、明智,还不快去帮先生把包袱卸了?”

    两兄弟忙快步上前,帮忙放下包袱,打开一看,全是药草。

    “娘你请先生冒险往镇上,就为了取这些东西?”

    明德一脸服气:“娘还是心软。”

    王雁丝瞟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那你想多了,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老娘有药,偏不救,病症熬不死他们,我活活气死他们。看谁笑到最后。”

    好歹毒的心思!

    几个小的齐齐退了一步。

    范子栋忍笑,“外面怎么还没动手?”

    王雁丝道:“茶子汉嘛,是事要办,面子也不能丢,还在慷慨陈词,说我不救人就罪不可恕呢,别急,再等等。”

    “再等等就该他们急了。”范子栋讥道。

    没错,临风村张氏一族倾巢而出,动静之大,别的村不可能一点风声听不到。

    果然他们前脚开路进村,其它村的人,跟着后脚也涌了进来。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事实,药草总是会熬完的,那如果真的求到药,能得着好的也只有前一批人而已。

    刘家村村里的大钟一响,两村的人,都怔住了。

    刘大成吼道:“又有大批人硬闯进来了是什么意思

    ?”

    临风村的人齐齐心里一个咯噔,抢他们药的人来了!

    他们为什么全族而至,就为了这一个先机,若能求到药,希望自家人都能分上一碗,熬过今冬。等开了春,朝廷肯定会有赈灾的旨意来,到时就有救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临风村的人急了,对前头弯弯绕绕讲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言论的人怨声载道,“咱们是求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人群里有人骂:“你是来翻旧账理论的,还是来求人的,我们跪了半日了,你说什么玩意!”

    另一人道:“你当顾王氏是傻子么,会不知道你在喷粪,你要是不中用就让开,我们自己来,要是别的村的一到,求到也不一定能分到!”

    后面群情汹涌,当真有个后生,顾不许多,直接过去一脚揣翻了那族老。

    此情此景,看得几个小的嘴张着都忘了闭。

    明德叹道:“这小子是个能人,连族老都敢出脚。不怕回去跪祠堂吗?”

    王雁丝却并不意外,淡然道:“生死面前,其它的一切都不算啥,别说他只是个族老,就算这会领头的是镇官府大人,也不例外。兔子逼急了会咬人,威胁到性命时,说反就反了。”

    众人一片唏嘘,关于人生的命题自然是又上了一课。

    揣倒族老的那后生急得大声喊道:“顾家嫂子,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给我们一份救命药?”

    王雁丝这

    才施施然打开院门,她身后跟着她的孩子们,还有两张临风村人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短短数月,在他们看来,这家人每个人都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哥儿高大英俊,妇人韵味天成,连那两个小的,都像观音座下的童子,招人疼爱。

    王雁丝出得来也不废话,指着那个在临风村仗着身份,曾对她们作威作福,极尽逼迫之能事的族老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他开除出你们族宗,我就开药救人!”

    哈哈,还是超时了,宝子们早起看吧~~晚安~~~阿福祝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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