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带人在雪地里里扎了几个营帐。

    他这次带回来的不过是自己的一支亲兵,人数不是特别夸张,但对天性对官兵有畏惧心理的普通百姓来说,已经足够震慑。

    尤其一出场,就把正在搞事的一wo贼子,直接拿下。

    众目睽睽,整个过程相当简单,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这些在刀口上过日子的兵真的太强了,百姓们都想。

    顾行之对外说的是巡查路过,见有不妥,才出兵。

    百姓们心说,幸好!

    王雁丝心说,呸,明明是早有预谋!

    范子栋接了人回来,见了满院子兵士,顿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叫那汉子当场又将人领走了,“有官兵在,这些人不敢再闹事,放心回去吧。”

    汉子也说:“正是,将军老爷来得及时,救民于水火。”

    范子栋不置可否,交待了几句,把人打发了。问几只小的,“你们娘呢?”

    几只小的都说没见着,正找呢,又有谁说:“是不是在房里,刚才都忘了看一眼。她房门锁着呢。”

    顾明智抱着那个药材大包袱从外面进来,又被追问了一番。范子栋眸光暗动如深潭,不着痕迹往楼上带了一眼。

    “既然安全了,也别去骚扰小妹压惊,你们自己看着把下面收拾了就是。”

    几只小的忙都应下,目送他了上楼,才开始忙。

    范子栋在楼梯口停了一会,确认没哪个顽皮的小家伙跟上来,才去敲王雁丝的门。

    门里王雁丝道:

    “谁?”

    范子栋:“他是不是在里面?”

    门便开了,顾行之戴着半张面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范子栋皱眉,“你带这么个玩意作甚?”

    顾行之没说话,只目光向左下移,范子栋就气悻悻地停了质问,然后又质问:“那你为什么在她房里,疯了?”

    “你管过头了。”

    范子栋更气:“我管过头,还是你行事做派有问题,你戴着这玩意儿,又偏往她房里闯,好玩?”

    王雁丝听得一头雾水,心里惊讶于范子栋竟然敢对顾行这般无礼,心道,这二人若不是关系太好,那范子栋的本家背景就很值得斟酌了。

    又见他们随时能吵起来的样子,忙道:“方才突发情况,我将他推进来的,一场误会,阿兄别生气。”

    外人面前,她这个阿兄叫得挺溜。

    倒是顾行之给了范子栋一个眼神:“阿兄?”

    范子栋苦笑:“不止,那几个小的,都正正式式拜过师。我这小妹凡事想得太多太远,不是一家人,她不会放心的。”

    顾行之回头,扫了她一眼。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无赖样,却恰好与王雁丝这么多次见他时的印象完全重合。

    “计划你跟她说过了吗?”范子栋问。

    “现下一起吧。”顾行之征求意见一般看着她:“换个地方?”

    范子栋主动说:“到三楼去,除了上课时,平日几个孩子都不敢上来。”

    顾行之便顺着他的话,自然问道:“几个孩子资

    质如何?”

    王雁丝跟在他俩后头,自然听提到孩子,恍了一下神,趔趄两步。

    双肩适时让人扶住,男人的声线很沉,不知道是否快马加鞭赶来,吃了风,说话时总带着几分轻微的嘶哑。

    范子栋这时说,“明智最佳,明礼次之。”

    “你俩们先上,我先到楼下露个脸,顺带拿点东西。”

    范子栋没有多想:“快去快回。”

    顾行之静静看了她一会,松开扶着她肩的手:“我等你。”

    他说“我等你”而不是“我们等你”,王雁丝那颗少荒芜的少女心又扑通扑通的。

    含糊应了句好,  好似听到他低低的一声轻笑。脚下加快,直接下了楼。

    几个小的见了她果然才放下心,不停跟她说刚才的惊险,和外面官兵来得及时。

    大部分的大件都被掀了,唯独炭案还好好的原样摆着,可能是炭火太旺,他们怕掀了易误伤自己人,才侥幸留了下来。

    炭炉上的水正冒着咕嘟,王雁丝从系统里买了些驱寒茶的材料,又另加了一味野菊花,一味杏仁。

    这才小心捡齐了一应要用的器具,往三楼去。

    只是她刚到二楼,迎面碰上了等着的顾行之,范子栋不见人影,想来是先上去了。

    “你怎么不先上去,这儿近窗,有风。”

    “无妨,我等等你。”他说罢这话,自然伸手去接她手上的东西,“家里如果不缺银,找两个杂使吧,这种搬搬抬抬的活,妇人怎好全都经手。

    ”

    “顾大爷讲笑,乡野人家,哪有动辄请杂使的,小妇人没得这么矫情。”

    她没有恶意,实话实说而已。

    没想到对方却沉默了,好一会没听到他接话,王雁丝还暗自犯嘀咕,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犯了他的忌讳。

    正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时,近三楼门口处的时候,顾行之突然又开了声。

    “操持这么一大家子,辛苦吗?”

    王雁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还是应道,“还好,孩子过过苦日子,都懂事。”

    顾行之又沉默下来。

    她疑心此前在房里时她赶人那段,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两人离得不远,还穿着甲胄的成熟男人,轻而易举帮她提溜着一会煮茶用的一套家伙式。

    普通人要小心翼翼看顾着的炭火,到了他手里,游刃有余得就像端了个寻常的汤婆子。

    听到动静,范子栋从门口探个头出来,见顾行之手里的家伙,  挑眉道:“哟,我家小妹想得可真周到。”

    王雁丝恼道:“阴阳怪气作甚。”

    前者神色间尽是不满:“素日里怎么不见你给我张罗这个。”

    “大男人吃这种醋很奇怪,范子栋,不是我不张罗,是根本轮不到我。明德、明智他们比我细心得多。曼青做点什么吃食都要先给先生送上来。你看我说什么了吗?”

    范子栋还是不高兴,“哪能一样?孩子的心意是孩子的,我反正看不见你的。”

    还犟上了!王雁丝好气,就

    非得是这个时候?

    “那你想怎样?”

    范子栋说不出来,更气。

    王雁丝哄他,附他耳边低声道:“你是阿兄,跟他一个外人争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

    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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