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怎么了?”

    攻击失败,还被反制的王雁丝,被这话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厉害了!”明礼夸张道:“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太爷就算了,这不中风了吗,动不了她。谁能想到,那个老祖母那样厉害的人,居然也被她使得团团转!”

    王雁丝更好奇了,“快,快展开说说,怎么的。”

    跟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拿了个帕子递给她,小声道:“擦擦脸。”

    她顺手接过,目光自始至终没往男人身上挪一下。

    说起这个,明德也来了话,赞同道:“真是没想到,我当时看到,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也看到了?”王雁丝道:“咋回事,你们结对子蹲人屋角了?”

    “呀!娘,说啥胡话呢?我们是进山回来的路上,不是经过他们那吗,恰好看到的,不止我,大舅和将军爷也都见到了。”

    王雁丝这才正眼去看他二人,眼神另有深意,分明在说,想不到你们还有这嗜好。

    结果兜头让人爆了个栗。

    她摸了摸中招的后脑勺:“阿兄!”

    一屋子人都哄然大笑起来,等他们笑够了,王雁丝才道:“快说快说,这样的乐子只有我不知道,觉得吃亏了。”

    差点又要被爆一个栗。

    最后还是勒令的好大儿开的口。

    明德:“具体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们也不清楚。总之路过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喝斥声挺大,还以为是老太太又在骂人呢?反正她那

    个人爱磋磨人,这个大家都知道。”

    “就是啊,我还嘴欠了句,说她一天天不消停,被舅舅说教了。”明礼接话,说到这里,眼珠子往王雁珩那边滴溜溜转,吐了吐舌头。

    王雁珩的回应只是轻笑了一下,没有责怪的意思。

    明礼又放心往下道:“等我们越走越近,就觉得不大对,怎么那个凶凶的声音像是小梅的呢?”

    “嗯嗯,就是就是。”明德跟住道:“他们后院那块的围墙不高,我们从那边的路上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就见院庭中间有三个人。”

    不用说,那三个就是二太爷、老太太和小梅了。

    “二太爷躺着,这个不必说了吧,他成了那个样,人跟残废没区别。另两人,一个在地上趴跪着,一个叉着腰,初初我以为叉腰的那个是老太太,跪趴着的是小梅,嘿……!”

    “你说怎么着?等她们恰好开声,天爷欸,叉腰那个才是小梅。”

    王雁丝眼都瞪圆了,“这遇个喜就能上天了?”

    “可不嘛,别说,那小梅可厉害呢……”

    而这个时候,二爷旧居那边,厉害的小梅发完威风乏了,小憩才刚醒来。

    见外面天色转黑,就叫了声,“什么时辰了?”

    老太太急忙进来:“日落时分,你醒了就喝点鸡汤可好。”

    小梅面带不虞,“日日都是鸡汤,就没点其它的,吃不下,倒了!换个别的。”

    老太太进去要撩帐子,现在小梅用的都是这个家里

    最好的,帐子、被褥都是全新软和的。

    “干什么,刺眼睛!做事有没有点分寸?我眼不好,生出来的毛毛眼睛能好?”

    老太太悻悻地缩回手,“不挂不挂,你别动气,那郎中不是说了吗,动气伤胎,你的底子差,可经不起折腾。”

    小梅撇撇嘴:“水呢?”

    “马上就来。”

    老太太佝着身子出了屋。

    小梅摸摸肚子,那里什么也没有,可是新请的年轻郎中,每次都会说孩子很健康,只是不能动气,不能操劳。

    她闭起眼,想起年轻郎中的健长的身影,与她邻家哥哥的身影叠到一起。小梅不由又期待晚上快点到来。

    老太太端了盆温水进来,屋里烧着热炭,温水最舒服。

    想到九个月后,儿子仅有的血脉就要来到这世上,她的儿子就有后了,老太太内心一阵激荡。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绞了面巾给她。

    小梅触了一下,手一挥,刚端进来的水尽数泼洒在地上,怒道:“都凉了,这是什么天时,你想冷死我?!”

    老太太忙安抚道:“别气别气,我马上换热的来。”

    “那还不去?”

    老太太端了盆出去,一会又端进来一盆热水。

    “这次好了。”她殷勤道,“抹一下精神要清醒点。鸡汤已经煨好了,明日再换新的吧。”

    她抹了把脸,趿着鞋下榻,一脚刚好踩泼出来的水,怒从心起,扬手给老太太一巴掌,“老不死,你存心的是不是,若是我滑倒

    了,肚子里的毛毛,你们也别想要了。”

    小梅抚着小腹,突然皱眉叫,“哎哟,肚好疼。”

    老太太急道:“别动气,别动气,郎中说了不能动气的。我马上擦,马上擦。”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能不动气,我以前怎么干的,你再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活,一大把年纪,活回头了?这点活计还要我来说你吗?”

    小梅弯腰凑过去,老太太紧张地盯着她弯腰时微微压着的肚子。

    她一只手捏起那张老脸,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了拍,看着对方的眼里,带着一些报复的快意和不屑:“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佝着腰,仰着头,并不敢去逆她的心意。上次她还想着拿捏她,结果,她当着她的面就直接跑到雪地里去蹦跶,还猛捶肚子。

    当夜里发了烧,老郎中费了九牛二虎的劲人也没醒。也是那会,找了个年轻的新郎中,才用了一剂药,人就醒了。

    千叮咛,万嘱咐,腹中毛毛呱呱坠地前,绝不能再做活,再动气。

    老太太想着,先忍了她这几个月再秋后算账。谁知这死东西,自烧过一回醒来起,人就翻了天,见天的恨不得在她脑袋上拉屎,还被她以肚要挟,将身契要了回去。

    当下,她也不敢反抗,就怕她又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只得任她作贱,再在心底小本本又给她记上一笔。

    好容易服侍着这尊佛吃完,老太太累了一天的身

    骨昏昏欲睡。

    她将除了眼珠子外,全身不能动弹的儿子用木轮椅车推到睡室,扶到床边的小榻上躺下。无论如何,毛毛的爹娘总得在一个屋里吧。

    做完这些,她实在支撑不住,回了自己的屋,睡死过去。

    一室静寂。

    没一会,小梅这个房门又被打开了,一条人影闪了进来。

    小梅叫了声:“冤家,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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