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对峙的结果,就是方德来被拿下,捆起丢到了那个巡逻队的交接小屋。
“虽说事情实情还没有挖出来,你们成叔这次反应委实不错,本来威信扫地的一件事,生生变成了加分项,现在合村一传十,十传百,都道他是一心为了合村未来。算是把这个危机过了。”
说实话,王雁丝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若是他随便让些阿猫阿狗就击倒了,那扶他上去,怕也是让人牵着鼻子走。
母子三人成列,穿过风雨长廊回自家走。
当!当!当!
村里的大钟敲响,母子三人全都止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雁丝道:“近几个月来,这钟敲得是不是频了点。”她陷入沉思,自言自语:“好像也没听说谁家老人熬不下去呀。”
她抬眸想问两个儿子,陡见二小子倏然像想到了什么,一脸高深莫测,却在撞上她的视线上,移开了去。
要问出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道:“先回家吧。若与咱们有关,自然会有人来报。”
回到屋里,王雁丝正想着一会与范子栋去取物资,都拿点什么好,坐摇椅上闭眼做小憩状,在系统里一页页完善清单。
阿天便上门了。
“老祖母去了。”他说,“全村发丧。”
王雁丝醒来道:“怎么这么突然,观她身子骨一直挺硬朗的?”
算计人时,脑子可灵了。远的不说,她一度觉得这老太太说不定要比他那个中风的儿子长命
。
阿天含糊道:“大约是这阵子事多,操劳过度,年纪大了熬不住。”
王雁丝瞥了他一眼,没再往下问:“明德你去,随个丧仪,人死为大,能帮忙的就搭把手。”
“我跟大哥去。”明智插话。
“你也去?”她诧异道,这小子对那两母子恨之入骨,这么积极就很反常。
明智一脸意味莫明,说出口却是:“死者为大。”
王雁丝心里吐槽,大个屁!
这话若是明德说的,尚有几分可信度,明智嘛,呵呵——
但是孩子大了,他有他的主意,“嗯,那你去吧。”
两兄弟自支了丧仪银子,跟着阿天走了。
王雁珩适时下楼,他臂上搭了件雪披,一步一步,拾级而下:“那个老东西走了?”
“你都听到了。”
“听到一点,还出去取物资?”
“当然,她死她的,活着的人总要吃饭。”
王雁珩轻哼了下,嘴角微微上扬,他果然更喜欢现在这个做事果敢分明的小妹。
“去拿雪披。”他道。
王雁丝撇嘴,似真似假地抱怨:“阿兄真像个管家婆。”
前者近到前来,习惯性抬手,要弹她一个爆栗,王雁丝身手敏捷,一猫腰从他身侧溜了过去,回头小孩一样扮了个鬼脸,“略略略——”
转身往二楼跑得飞快。
独留王雁珩对她摇头无奈地笑。
两兄妹是头一次一同出去,王雁丝不会骑马,王雁珩还得腾出手来帮她牵着。
走得奇慢。
“好在我们早早出来,要
是晚些,去到地方天都亮了,回转的时候,未免招摇。”
王雁珩也意外,他确实没想到这茬,疑惑:“你之前难道不是骑马过去?”
是骑马没错,就是不是这样分开的,顾行之一直护着她合骑一乘,一路狂奔,自然不影响。
黑暗中王雁珩看不到瞬间发烧的脸色,见人不说话,还以为骑术不好而愧见旁人,头都不肯抬。便也不说了,一路牵一路教她骑术的要领。
王雁丝本也一直对骑马很感兴趣,这里听完就能实践,慢慢就找到了感觉。到了后半程,胆子放开,还敢催马小跑一回,倒是提了不少时间。
一到目的地,就进入系统,按加好的清单直接一键下单。
王雁珩这是第二回见识这个神奇的物资渠道,就像是一个神话里传说的万宝乾坤袋,不过是眨眼功夫,划好的空地上就堆满了各种物资。
“要不是怕引起有心人注意和麻烦,真不想跑这么远。”王雁丝嘟囔道。
检查了一下列好的清单无遗漏,示意王雁珩叫人开搬。
看着军爷们吭哧吭哧把东西往车上搬,她凑过来:“有一说一,骑马这个事,蛮有趣的,阿兄,不如你教教我呗。小妹也想感受一下雪地策马奔腾的畅快感!”
想想还在现代的时候,是多么羡慕草原上跑马的飒爽的人们,如今这大好的机会,现成的马和现成的师傅,不抓紧机会学一学,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
“
这也不难,选一匹温顺点的马驹,你练上个把月,在雪地上跑马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真的啊?”
“嗯,回去我就给选一匹吧,看你这样子,是真的喜欢了。”
“那当然了!”她想像一下自己在马背上,衣袂翻飞,不知道会有多恣意风发。
小分队干押物资这事不是一回两回了,分工合理,配合有度,没费太多时间,一车车物资就装了车盖好蓬布往回走。
籍着回程,她又练了一趟,感觉已经小有心得了,心情十分愉快。
直到回了村口,听到哀乐已起,才想起来,那老太太今日已然去了。
此刻二爷旧居那边,来奔丧的人散得七七八八,都自去歇息,只等明日再聚过来,帮忙发葬,送她最后一程。
小梅一身白跪在灵前。
二爷中风了,因一时无人顾得了他,小梅请了平日给她看脉的年轻郎中帮忙照看着。
顾家两兄弟写了丧仪,又跟着忙上忙下到快半夜。
合村的人都看着,说这顾家还是有情有义,本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还是出动两位公子,亲力亲为来帮忙。
看事情告一段落,明智低声道:“大哥,我去问候一下二爷,这里你帮忙看着?”
按礼,来了是要去问候一声的。但明德性直,他觉得这个人之前对娘生过那样的心思,他见到他就有敌意,明智主动去,他求之不得,当即应下。
明智经过灵堂,往里瞥了一眼,小梅跪得摇摇
欲坠,好像下一瞬就要栽到地上去。
他脚下没停,往安置二爷的屋子走去。
在后院的房间,哀乐从前头传来,到这里便小了许多,四下无人,明智用目光巡过每一间屋,有个后生从其中一间屋出来。
正是那个年轻的朗中,如果知道得更多一点内情的人看到,就会知道此人也是小梅一直恨嫁的那个邻居哥哥。
见到明智,目光闪了闪,“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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