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青瞪大眼。
寻梅道:“顾家三代守边线,异族最怕的却是小公子。”
他们连发起一次强攻的机会都没有。
忽听门外廊间传来动静,想来是婆婆回房了。脚步前后有重复,是公爹跟着一起。
二人一路说着话,王曼青下意识竖起耳朵,随即意识到寻梅还在,有些羞赧坐端正。
寻梅捂嘴笑道:“大少夫人别不好意思,奴婢也想听。”
她十几岁跟着小公子,顾行之又是个随和的性子,对她们向来宽容。回到顾府后,家里几个老的,都喜欢她从边线上浸出来的爽利劲,格外关照她们。
能在满京大族里混的,哪个没几分眼色?其它下人们见此也都捧着她俩。
慢慢就纵出了她们几分率性。
也正是这种随心而为,王曼青适应才这样快,若是一板一眼的,未必能这般顺利。
主仆俩相视而笑。
只听外面王雁丝道:“明德入营的事,你安排得如何?”
王曼青没想到入耳就是这事,不由绷紧了神经。
“他机括方面,确实天姿过人。上次他送我的那个弓弩,听说是你指导的?确实精巧难当,且省力实用。”
“不是我。”
顾行之的声音里含了几分出奇:“那他说受你启发,连名都是听你的话起的,诸葛连弩?”
“这话他也没说错。我就说了个想法,大概的,你懂吧。他就自己琢磨出来了!”
王曼青听到这里,心下暗喜,有什么比听到公、婆认可
自己男人更让人开心的事?此时她面上也是笑意满布。
婆婆继续道:“他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千万不可埋没了他。按他意思给他造个研究室,自有他发挥大用的时候。届时顾家军如虎添翼,大事更添成算。”
“为夫省得……”
这话里加了些莫名的不正经成分,然后声音渐小,对面房的门吱吖声响中打开又发出合上的动静。
王曼青尴尬地看了寻梅一眼,她的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
那厢,两口子回了房。
王雁丝想着接下来的事儿。
合村民众按人头每年给村里上缴六十文,作为村公中开支,镇府每年也会有十两银拔下来。
这些总资金,包含了里正、村办各负责人的月银,村里每年各项硬性的建设开支等。
她承诺资助妇联办的一年二十五两白银,最迟明日要送到村中办立项标明,免生不必要的事端。
也叫大伙看看顾家支持合村建设的态度。
“你的亲兵几时撤走?”
眼看雪气渐停,春化已经开始。刘大成带人修高的坝垛,这段时间都在加紧蓄雪。
合村办落实,各项事务趋于稳定,再用不着他们压阵了。
“我这两日回营,届时一并带走。”
阿雁坐在妆台前,她今日为表正式,梳了稳重的发髻,缀了两样金饰。
面上薄施粉黛,现下正拔了簪子,在抹脸。
顾行之绕到她后面,靠近揽住她,“我要回了,你不说点什么?”
阿雁将从系统
购买的卸妆水一点点抹到脸上,在等妆融,被男人揽住时有一瞬的僵化。
男人自然也感觉到了。
脸色沉了沉,稍顷,压下情绪,继续道:“随便说点什么。”
阿雁扭头看他,面上水迹淋漓 ,妆要化未化,怪好笑的。
男人愣了愣,嫌弃道:“你这整的什么鬼怪?”
阿雁没好气指控:“我说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把妆面洗了,这顶着半斤脂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在这,映雪根本不敢进来!”
顾行之失语:“倒是我的错了。”
“不然呢。”
顾行之气馁,她也是真不把他当夫君,有几个妇人在夫君面前如她这般随意的。女子者,在夫君面前保持仪容端庄是大事。
就是就寝,这些细末小事,也是寻空整理了,才会面见夫君。
她倒好,顶着一张大花脸自己瞎捣鼓,还嫌他影响了她。
看不过眼。
顾行之朝窗口叫了声:“映雪。”
没一会,映雪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将军,夫人。叫婢子何事?”
王雁丝恼极瞪他,刚要开口。
有人抢先一步:“给夫人洗妆。”
门外映雪应下。
又过一会,敲门声响起,顾行之道了声:“进。”
自己则仰面在榻上躺下。
映雪进了门,双眼只落在女主子身上,轻手轻脚替她净了面,用软干印干。
打开一个盒子。
王雁丝拒绝道:“不上了,妆重,我这层皮都不会喘气了。”
映雪轻笑:“夫人放心,这粉是养肤的
,且质地轻薄,不似妆面让人觉得难受。”
“这么好?”
“自然,满京顾府,说得上话的几位女主子都用这个养肤,夫人先敷着试试,若是不舒服,咱再换。”
护肤是大事,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她对这里的护肤之道不了解,一直是在系统里购用惯的护肤品。但华夏文明,千年传承,中医才是大道。
有现成她当然要试了!
马上换了副嘴脸,不仅敷了,还要映雪留下东西,让她好好研究研究,是个什么样好东西。
古法制造果真不俗。不仅感觉不到粉感,触之还比平日更干爽嫩滑。
王雁丝喜不自胜:“有这好东西,你早点拿出来呀。”
映雪不着痕迹往男主子处瞥了一眼,眼底暗带薄责之意。
分明在说,夫人竟然连盒养肤的粉都用不上?
顾行之让她看得一愣,失笑赶人:“好了就下去,我与夫人还有话说。”
映雪忿忿地收了东西,开门出去。
男人又要来缠人,王雁丝现在特烦他:“你一个大男人,就没点别的正经事?一日日地躲我房里干啥?”
“阿雁,你我夫妻一体,这也是我的房。”顾行之无奈,“你打算就这么跟我耗着,等情分耗完了,生分了,两看生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王雁丝嗤笑:“你可别倒打一耙,正事归正事,私下如何,你可不能要求我!”
“你、我既为夫妻,什么叫私下不能要求你?”
男人声音越沉,
又克制着缓了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这一回。咱们别怄气行不行。此番回营,不知几时才再回转。我不想咱们就这样置着气离别?”
王雁丝恼道:“原谅不了。”
顾行之将她拖过来,埋首在她颈间,像条耍赖的大狗 :“好阿雁,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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