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英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妹妹吧,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这里给请罪了。”
说罢,还作势要给她叩头。
魏世英吓得尖叫了声。
她的近身丫头大喝:“你们一个二个是死的吗”脸阴得能滴水,咬牙切齿道:“还不快把方小姐,请!起!来?!”
几个随从得了指示,都有了动作。
彩荷抢先一步,架着方书怡的胳膊,跟着泣不成声:“小姐,快起来吧,再不起来,夏芝姐姐就要叫护卫们动手了。你云英未嫁,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边哭边唱,方书怡就势让她扶起来了,帕子蒙在脸上,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魏世英冷笑道:“妹妹这个样子做什么,扮可怜,博同情吗?我除了说送你一套衣裙,我做什么了,你就这副被人凌辱过的凄惨样。”
“妹妹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你说要送我的衫裙,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夏芝姐姐这么大的火气?”
百姓们又议论道:
“快看,这就主大奴恶,一个奴才比人家做小姐的气势还足,难说是不是平时仗势欺人惯了,这么嚣张。”
“在隆化州,魏家的奴才就是半个主子,谁不知道。因为主人势大,被人捧惯了呗,求办事的一个个对他们,跟狗乞儿般摇尾巴,早忘了自己就是个奴了。”
“啧……”
夏芝脸红得跟滴血一样,附到魏世英身侧,小声求道:“小姐,不如今日暂且放过她,
先回去。”
魏世英情知再这么下去,不用一柱香的工夫,各大茶楼的说书先生,就要有魏家主仆以势压人的新本子。
绷着脸道:“既然是误会,那真是委屈妹妹了。快别哭了,这身衣裙等我换了,着人送到方宅去。”
方书怡用帕子胡乱抹了一把脸,眼是红的,鼻头是红的,哭狠了的样子。
“谢谢世英姐姐,到时妹妹会禀明家母,叫她好好回谢的。”
话音刚落,周遭发出阵阵嘘笑。
魏世英也是一愣,脸显些挂不住,讪讪道:“不必了。”
又怕她那个不按常理的脑子,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示意丫头:“走吧。”
那丫头巴不得,忙扶小姐上车。
方书怡捏着帕子送她:“世英姐姐小心,慢着些。”
车帘落下前,站着的主仆二人,都感受到了一道恶毒的视线。
州府魏家的马车驶远,人群见无戏可看,也自动散了。
王雁丝看了一场热闹,这时道:“看她这个机灵劲,也不像是会生受人欺的,坊间到底是怎么传那样的话来的。”
阿妩若有所思:“说的是。”
外面的主仆二人回到车上来。彩荷帮主子拭着脸,怨道:“小姐演得也太过了,这妆全花了,一会还怎么见人。”
方书怡见阿妩欲言又止的样子。
“姐姐是不是让吓傻了?”
“你、、怎么、怎么变得戏这么、、足了?”
闻问,方书怡情绪有些低,“从前在满京,因为和你还有
婉仪姐姐交好,她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我就算不好,再怎么也不会太过火。”
她抬眸,正正撞入阿妩的眼里:“自从跟着父亲来到隆化州,没了你们帮衬,那些家里势大的,就耀武扬威来了……”
彩荷接着道:“开始小姐也会跟她们理论,慢慢就觉得理论没半点好处。不仅会让她们变本加厉,有时还会给老爷带来麻烦。慢慢也长心眼子了,只是不爱与她们为伍。”
果然要一个人成长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自己面对事。
她未跟着父母到这里时,一定是个快活的小户小姐,空闲的时候就琢磨吃的。方家家底再差,让她在厨房折腾的条件还是不缺的。
“所以坊间那些什么受人欺负的流言,其实是你自己散出去的?”阿雁仍是不敢信,才十四的女孩儿,已经这么有计较了。
说起这个,方书怡有点得意,“名声虽然不大好听,但是父亲得益不少。”
阿妩:“哦?此话怎讲?”
彩荷替她家小姐解释道:“因着那些做人家长辈的,对这些事也不是全盘清楚。只道是自己的孩子亏了方家的孩子,便不好再在官场上太过打压。本来方家官身小,影响不了这些人什么利益。他们更怕兔子急了咬人,闹出大事来,得不偿失。”
“是这个理。”阿妩捏帕子替书怡擦了擦花掉的胭脂,盯着她看了一会道:“你这个妆花的不能再要了,要么索性都
擦了吧?清清爽爽的还好看些。”
“那就听姐姐的,都擦了吧。”
阿妩和彩荷一人一边,细细替她揩着。
“你这的日子过得太憋屈了,方伯父什么时候任满?”
“还有一年呢,到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我看父亲他并不甚在意。”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小姐,到了。”
方书怡应了声,撇开两人的帮助,自己拿帕子用力搓了几下,道:“行了行了,不用这么仔细。”
彩荷早已经开了门,接应三人都下了车。
她要自己去买材料,拔了个护卫给她俩用:“别买太贵重的,心意到了就行,买好了就回来,我一会还在这等你们。”
双方分开。
“方小姐的性子可真好。”
阿妩轻轻嗯了声当回应,情绪也不怎么高,大约还在为昔日姐妹,如今性情大变的事伤感。
稍后,她们进了间专卖玉石摆件的铺子,将护卫留在了铺子外候着。
甫一进去,二人就后悔了。坐在一边用茶的,赫然正是适才才见识过其厉害的魏家主仆。
魏世英刚吃了个暗亏,心情奇差,面色阴沉得很。
她的丫头还有铺子里的杂役,侍候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怕出什么漏子要挨骂。
王雁丝她们进去的时候,魏世英已经在用第二壶茶了。
只见她将小小的的茶盏往桌面重重一磕,夏芝察言观色,马上斥道:“怎么回事,取支钗用得着这么久?耽误我们小姐的时间,你有几条命
可以赔?”
那个杂役吓得不行,马上道:“小的去催一催,马上就来。”说罢,一溜烟往后堂去了。
二人正想着,今日这钗要是取得慢了,这魏小姐是不是又要在这发一通威风。
下一刻,方才还满面不耐烦的人,便像换了个人似的,露出一个标准大家闺秀笑容,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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