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真有此事?”

    “不可能吧?”

    “两位评官都这个反应,难说。”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之前都在藏拙?”

    魏世英更是心脏都快凝住了,手上的帕子也几乎绞烂。

    林芳菱看了她一眼,扬声道:“真这么好,就公开出来大伙都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文采,能把前三甲,都比下去。”

    “别说,我也想听,真好奇了。”

    “谁不是这么想的呢?能叫两位评官都这个反应,想来是不凡之作。但能与已选出的三甲比肩,又是方小姐所作,想一睹为快的心情完全就是压不住。”

    “哈哈哈,在下与林公子同感。两位评官——”他朗声道:“不如当众育一遍,也好教诸位都感受一番到底如何惊艳。”

    “正是,如果能得诸位公子、小姐的认可,三甲自然实至名归。”

    两位评官互望一眼,侯公子道:“也不是没有道理……”

    另一位道:“那就当众朗诵一遍,听听诸位的意见。”

    侯公子重新展开书页,开始之前还郑重地清了清嗓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前头两句,底下还有隐隐的笑声,从“惟吾德馨”开始,现场慢慢便静了下来。

    各人的神色也由开始的不以为然、不屑、看你真能变出花来……诸如此类半含嘲讽的表情,慢慢严肃、认真、慎重。

    再没人出声,现场除了侯公子咬字清

    晰的朗诵声,再无人发出任何声响,都怕干拢到台上。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念到这一句时,他的目光随着调子的扬起和顿挫,慢慢掠过在场诸人。

    面上都是笑道,似是很满意众人与他如出一辙的反应。

    继续往下——

    最终,“何陋之有!”重鼓落定。

    见众人久久无声,似都还沉浸在书者的意境里。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谁,率先抚掌而动,叫了一声:“好文章!”

    这些人才回过神来,另一人也马上附和道:“果真不俗,环境再苦,不如心境豁达,此文很难想像竟是出自一届女子笔下。在下自认光心境就不及了,实在是佳作!”

    “实在难得!”

    “方小姐于风花雪月的诗文造诣一般,不想竟是因为认知全在吾等之上,有此见识和心境,自然不屑于小女子的情爱。之前的那些比试不出彩。倒也不出奇了。”

    “方小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文章,要不是方才就在这里现场作下,我都要怀疑她是舞弊了。”

    一时间,方小姐胸无点墨的认知,陡然就因为这么简短的一篇文章,极快地扭转了。

    现场掌声雷动,性子外放些的更欢呼起来。

    在场的公子压倒性的都认为,此前不出众,不过是那些比试,引不起她的兴趣,随便应付而已。

    更有甚者,有公子认为,这篇文,完全可以放到公子们做的文一起比拼,再风流的登科

    ,也没有她这份心性难得。

    此提议一出,两位评官均都眸子一亮:“说的是,此等文章放在登科处一起评选,才叫公平。”

    那给什么名次,又成了他们头疼的事。

    “登科”为题的文章里,确实有不少出色的作品。要是条件允许,甚至可以造册记下的那种。譬如傅大公子适才做的这篇,就相当出众。

    也是得到了全场公子、小姐们的认可的。

    又过了不短的时间,二人终于评出了最终结果。

    “经过我们合议,方小姐的这篇茅屋陋室之作,我们将其评为‘登科’组第二甲。”

    底下一片认可,都觉得这个结果很合理。

    有向位公子和小姐示好方书怡。

    “方小姐,从前在下眼拙,文章实在出众,往后还请多指教。”

    “是呀,方姐姐,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厉害的,姐姐还长你两岁,实在自愧不如……。”

    魏世英勉强保住了‘华衣’主题的第三甲,心情却好不到哪去。

    傅大公子的视线就跟粘在方书怡她们那个亭子上了似的,全程没有分心给其他人一眼过。

    视线跟着挪到她们的亭子处,眼里的怨怼如有实质。

    而那边的四人,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外面掺杂的怨气,还在?自高兴。

    彩荷最明显,脸上笑得跟堆了花似的:“小姐这口窝囊气,今天可算是出了!看往后她们还敢不也再叫小姐来比这些。”

    “这次之后,往后同类的比试就可以名正言顺拒了

    。”

    “就是,就是,而且她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咱们小姐‘只是对小情小爱不感冒’。”彩荷装模作样,小声合着方才那位公子的说话。

    不得不说,精粹都具现化了。

    三人不由都看向王雁丝,互相心领神会,方书怡道:“今晚我做九大簋,贺上一贺!”

    彩荷又道:“方才姑姑喝杨小姐的丫头的时候,气势好足,奴婢还没反应过来呢。”

    她的主子跟着点头,悄声道:“不得不说,方才那一下,我心里真的爽翻天!”

    阿妩则是深深地看着王雁丝。

    比试结果出人意外,或者说,只得方书怡的结果出人意外,着实轰动了一番。

    小姐们大都与魏世英抱团的,她们的家里多少要看州府的面色行事。

    魏世英不高兴,就算是拿了一、二甲的两位,也不敢表现出愉悦的情态来。

    公子们反倒没有这么的弯弯绕,是以比试散后没多会,前堂男傧尽数得知了,方书怡今日耀眼的表现。

    魏夫人不知是不是也因此,竟转了个态度。安排宴时,分外热情的地将她安排到了魏世英所在的女傧主桌。

    公子们都到了前院,没了这种无形的外在约束,魏世英面上的表情多少有点控制不住。

    直到魏夫人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才犹豫着转了面色。

    宴到中途时,她更在魏夫人的多次暗示下,示意丫头为方书怡添了酒。

    自己也执杯示意,道:“妹妹的今日文才斐然,

    实在叫姐姐惊艳。往日交往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妹妹不要见怪。咱们父亲又是同僚,以后定要多走动才是。这杯浊酒,是姐姐敬妹妹的。”

    魏世英说完这些,面都是红的,以袖作掩,仰脖一饮而尽!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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