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离了隆化州,走上官道,车队要走一趟车队往邕州,绕路从长林过。
王雁丝不知道阿妩晨早得知傅子煜不跟车队时,有没有动过干脆一起走的念头。
大抵是动过的,只是鉴于有些事不宜做得太露骨,双方的体面总要留。
她摩挲了下手里的那颗滴翠一样的小豌豆,揣进怀袋里。
心说,希望这趟能顺利到家,这一路折腾,她真的受够了。
又想到顾行之这厮怎么回事,在隆化州停了几日,居然还没追过来?
在她的主观认知里,顾行之就是那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男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情况下,各路人马,都能神通广大找到她,简直跟开了上帝视角一样。
车队行了半日,负责人过来跟她道:“前方十多里外,常有贼人出没,若遇什么突发情况,请务必不要惊慌,自己躲好就行。”
阿雁变了面色:“贼人?”
负责人以为她惧怕,忙安慰道:“夫人不必惊慌,大公子亦知道此行不易,才专门雇了镖师同行,只要我们不惹事,大概率是无恙的。”
阿雁白着脸点点头。
经过这一次被掳,她对自己自保的信心还是动摇了一些。
来几个像胜爷这样的人,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便小心谨慎地做足了准备。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队伍也大,到底没能走出危险地带。还好请来的镖师靠谱,众人休整,他们便分成几组,不间断
的巡逻。
使众人都稍稍安了心。
入夜平静无事,只余车外风声呼啸。阿雁有些累了,将车里堆放的不知道是谁的简易行李,整理了一下,要靠着小憩一会。
外面燃起火堆的光,透过棉纱纸糊的车窗子,弱弱的在她脸上印下淡淡的光影。
阿雁想着顾行之怎么还没找来,又想着合村那些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竟真的迷糊过去,大约是真的浅浅地憩了会儿。迷糊中感到一阵十分舒服的香气,像置身在温暖的玻璃暖房。
熏得人慵懒无比。
这一觉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睡沉了。
阿雁醒来时,迷登登的反应了好一会,才醒起自己应该在车上。
只是……
“嗨!又见面了。”她讪讪地打招呼道。
眼前冷睃睃看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胜爷跟前那个女下属。
她瞪着王雁丝的眼里,全是警惕。
阿雁心下暗暗叫苦,怎么无知无觉的,又叫他们抓回来了,这个胜爷,真是冤魂不散。
想曹操,曹操到。
胜爷就在此时进了房。
“人醒没有?”
冷酷女下属拱手回报:“刚好醒。”
“哦?”胜爷踱到床边,“夫人心性坚忍又聪慧不拘小节,在下前面真是小看你了。”
阿雁悻悻:“不敢当不敢当。但有一说一,你每次都抓我有什么用?又引不来人。”
“怎么会没用,前头这回,若不是夫人自己逃得快,说不定此时,那些人已经是自行找过
来了。我说过,竟然夫人是他们要的人,那只能暂时委屈夫人当一下鱼饵了。”
“你不怕我又跑了?”
“怎么不怕?所以这次我们会加强看守的。我劝夫人也不要那么多歪心思,隆化州里让你逍遥了几日,必要时,我不介意鱼饵是死是活。”
语气森冷,无半分人性温度。
阿雁毫不怀疑,当下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她变成一个累赘,胜爷绝不会犹豫一刻,手起刀落取她小命。
他说完这些,再无其它废话。
外面下属来禀:“胜爷。主子让带人过去。”
胜爷有些意外:“主子到了?”
“主子担心有变,抄近道先过来确认此人身份。”
“谁出的主意,让主子为一个身分未明的人冒险过来,若有万一,这个责任谁负?!”
来禀的下属不敢应声。
胜爷低头思索了一会,大约也是对那个什么主子无法,无奈道:“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这地儿方圆十里之内都着人给我看死了,再生纰漏,提头来见。”
那下属大气不敢喘,喏喏应了退下。
“将她捆好随我带过去,主子既跑了这一趟,见不着人,怕是交待不了。”
“是。”
胜爷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往王雁丝处瞥了眼:“拿铁丝捆,她身上总有利器,麻绳困不住她。”
“是。”
王雁丝眼前一黑,心说,好狠毒的男人。
胜爷就这么走了。
那冷酷的女下属果真弄了条铁丝来,给她反剪到身
后的手缠得死死的。
又将她双眼用黑布蒙了,才引领着带往一处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她甚至疑心她带着她兜了圈子,总觉得有几处是差不多的路程,拾阶和转向。
终于,在一处听起来挺空旷的地处,她们停了下来。
“禀主子,人带来了?”
胜爷的声音道:“你先下去,看好外面。”
“是。”
脚步声起,渐远。
稍顷,一个陌生的男声开口:“就是她?”
“回主子,正是。一共两处人马,商行的那个卑职已经查清楚,另一方目前来路未明。”
“你报讯说,怀疑跟老二或者老五那边的人有关?”
“能神鬼不觉调动兵马围困我,再带人直接劫船,能有这个通天手段的人不多。但这么号人物,能隐着一直不在人前露脸。怕是那几位的精锐暗棋,不得不防。”
“你说得有理。将她蒙眼的布条取了,如果真是暗棋,我看下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对方冒险出面。”
胜爷劝道:“此行风险过大,主子实在不该亲自前来,眼下形势正紧,若是叫人得知我们的联系,终究是不好。”
“你说得她如此攸关,我怎能不亲自来确认一番。这么多暗卫,当他们吃素的?!”
男子话到这里,已蕴了怒意。
胜爷静了声,须臾,阿雁只觉眼前一松,光影扎入眼帘,她适应了一会,才模糊觉出逆光处站了一个身姿挺高的男子。
她眨着眼睛,努力想让模糊的视
线清晰起来。
对面男子已经“咦”了一声,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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