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影承认他当时有些慌了。
当初人人都说柳书禾深爱白封阳,旁边还有一个柳大力默默陪伴,让他危机感爆棚。
他就像个第三者一般横插进去,不停地制造机会与柳书禾独处。
在长白山,在上幽河,在黑水河畔……他一步步深入,好不容易将柳书禾圈到自己的怀里来。
她就这样……把自己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柳书禾也在打量着龙影,她发现龙影看着她的眼神很奇怪,幽怨中带着一股怒意,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
她下意识地往鹿蓁蓁身边靠了靠,戒备地防着龙影。
龙影当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小没良心的!
鹿蓁蓁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忍不住摸了摸柳书禾的头发,说道:“书禾,你连龙影都不认识了吗?当年你跌落悬崖,是他把你拉上来的,这几个月你们独处很多,已经是恋人状态了,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恋人?”柳书禾惊讶道,“我……我跟他谈恋爱了?不是跟……”
柳书禾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先是指了指龙影,转而再要指向白封阳的时候,自己立刻意识到不对,咻地一下收起了手指,揣进口袋里,闭上嘴。
白封阳揉了揉嘴角,脸上被龙影砸出来的伤早已经好了,但他看龙影那吃瘪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痛快。
他忍不住开玩笑:“阎君大人,看来你还是不够努力啊……”
“闭嘴!”龙影当即喝道,“龙昕,立刻送这个炼蛊的回黔东南去。”
他不能把白封阳放在柳书禾身边,危险!
龙昕深知自家大人的秉性,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很是为难。
白封阳抬起一只手做拒绝状:“别,黔东南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暂且不回去,再者,我还得留下来参加璟琛和蓁蓁的婚礼呢。”
柳书禾当即激动道:“蓁蓁,你跟我三哥真的要办婚礼啦?怎么没第一时间通知我?”
鹿蓁蓁拍拍柳书禾的手背,安抚道:“你三哥太急了,日子定的匆忙,还没往外通知。”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请柬,递给龙影道:“我和柳璟琛的婚礼定在十日后,欢迎三殿阎君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龙影接过请柬,说道:“恭喜三哥三嫂,我和书禾会准时参加的。”
“你参加你的,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柳书禾噘嘴不满道,“我跟你不熟,蓁蓁的婚礼,我必定是伴娘,跟你不顺路。”
转而又抱着鹿蓁蓁的手臂求证:“蓁蓁,你说我是不是伴娘?”
“是。”鹿蓁蓁笑道,“你和言蹊都是我的伴娘。”
这是她们很久之前就说好的。
柳书禾急道:“那咱们回沉水村去吧,我的伴娘服准备好了吗?到时候需要我做什么?阴香堂里里外外还要布置,我得亲自盯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鹿蓁蓁往外走。
龙影被她忽略得彻彻底底。
鹿蓁蓁听着柳书禾的话,心里琢磨着,书禾似乎连域九大江都不记得了。
白封阳走上前去,拍了拍龙影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追妻路漫漫,三殿阎君还需多多努力啊!”
柳书禾就那样跟着鹿蓁蓁离开了。
龙影没有追,更没有阻拦。
柳书禾失忆了,她不记得自己了。
包括域九大江、柳璟琛做龙王等等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她需要外部环境的刺激,才有可能慢慢想起那些事情来。
十天后就是鹿蓁蓁和柳璟琛的婚礼了,到时候他们还会见面。
他不能逼得太紧了,会吓到她,会让她处处躲着自己。
他得给她喘气的机会。
即使自己一秒钟都不想跟她分开。
龙昕看着自家大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背影,直到一点儿影子都看不到了,还站在那儿不挪窝儿,顿时心疼了。
大人失恋了,好像有点可怜。
像……像一条被丢弃的小狗。
龙昕正想得出神,就听自家大人吩咐道:“龙昕,最近几天,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我的办公室,包括你也不行。”
说完便大步离开。
龙昕小跑着跟上,就看到自家大人进了办公室,甩上门,大半天都没出来,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里面做什么?
龙昕侧身将一只耳朵贴在办公室的门上,屏住呼吸偷听。
奈何办公室的大门隔音效果太好,他啥也没听到。
心里想着,大人不会躲在办公室里哭鼻子吧?
咦,爱情这玩意儿还是不能碰。
谁碰谁受伤。
像他当个几百年的光棍汉子多好,整天乐颠乐颠的没啥大烦恼,天塌下来还有他家大人顶着呢。
办公室里,龙影可不知道自己那心腹在想什么。
他回忆着那天书禾在他办公室里,两人待过的位置。
那天他们在这间办公室里做了许多事情,他抱着她换了好几个位置……一一找过,都没看到另外半块双鱼佩。
到底在哪儿呢?
另一边,柳书禾跟着鹿蓁蓁他们回到了沉水村。
当初三哥在沉水村买下了一大片地,重建阴香堂,如今这一大片张灯结彩,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他三哥是真的急了,明明还有十天才办婚礼呢。
可等柳书禾转了一圈,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蓁蓁,我三哥呢?”
“柳大力呢?”
“咱们阴香堂的那些人手怎么感觉少了很多?”
“还有,你们的卧室怎么好像重修过?”
一大堆疑问扑面而来,柳书禾混混沌沌的,脑瓜子莫名的有些痛。
鹿蓁蓁抚上柳书禾额角的伤疤,说道:“书禾,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我卧室那边被烧过,你额头上的这块伤疤,就是为了救我被火烧到的。”
柳书禾摸着自己额头的伤疤,只感觉一阵眩晕,脚下虚浮,差点摔倒。
鹿蓁蓁赶紧扶她回房休息。
柳书禾被晋威和上禹蛮这一通折腾,犹如生了一场大病,还没缓过来,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她梦到了当年一手将自己从悬崖下拽上去的那个男子。
当年她并没有看清男子的脸,只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那块印记,可在梦中,当男人抓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抬眼竟看见了男人的脸。
而那张脸,分明就是那个叫龙影的男人的!
更荒谬的是,画面一转,她竟看到自己被那个男人抱着压在了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两人炽烈地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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