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不是说让我找个帮手嘛,这不就把彪子找来了。”
“挺好,彪子兄弟一看就练过,人也稳重扎实。”
“还真让你说对了,彪子以前在武校待过,十个八个近不了身。”
周义彪一听赶紧摆手:“别听胖子替我吹,也就能对付三两个。”
“这还叫吹呀?老大说他今天徒手把那辆车从沟里拖出来,我都没说他吹。”
钱胖子指着不远处的军用卡车,一本正经的道。
“真的?”
周义彪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
“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叶寻花淡淡的道。
钱胖子却忍不住乐了,伸出大拇指道:“老大,真有你的。”
三个人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聊了一会儿,云芳喊他们吃饭了。
三人进了小屋,四个菜已经端上桌了。
一个白糖西红柿,一个辣椒炒肉,一个鸡蛋炒韭菜和一盘花生米。
钱胖子从墙角的酒箱子里拎出两瓶二锅头,给三人倒满。
“弟妹,坐下一起吃。”
叶寻花招呼云芳。
“不了,我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
“你坐下,我有事和大家说,咱们今天就算开个内部会议。”
云芳只好拿了双筷子坐下了。
“来,给弟妹也倒上一杯。”
周义彪抢着给云芳倒酒,云芳也不推辞,看来有些酒量,也是豪爽的性格。
“来,咱们先喝一杯,感谢弟妹的盛情款待。”
等大家都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叶寻花才开始步入正题。
“首先我说一下今天的事,文忠早上送菜的时候被人埋伏,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必须引起警惕,绝不能再让它发生。”
云芳担心的看了钱胖子一眼,她还以为是钱胖子不小心出了车祸。
“嗯,我这不把彪子找来了嘛,以后就是遇上也不怕了。”
“叶哥,到底是什么人使坏?”
周义彪听到有人打了钱胖子,气的攥紧了拳头。
“应该是三利超市的人干的。”
“啊?为啥?”
听到三利超市的名字,云芳紧张起来。
因为这三利超市在周庄太有名了,不仅生意做的大,而且老板是出了名的难惹,他姐姐是区长夫人,他又曾经混过社会,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
叶寻花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才把这事提前挑明,看看大家的反应,免得以后从内部再生节枝。
“为啥?肯定是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卖的菜多贵啊!同样的一袋蔬菜咱们卖二十,他们得卖一百。”
钱胖子摸着头说道。
“这么黑?他们得赚多少啊?”
云芳没想到超市的利润这么大。
“那也不能拦路伤人吧?”
周义彪把指关节捏的咔吧响。
叶寻花夹起一口菜吃了,又道:“如果我们继续在小区卖菜,这样的事情还可能发生,大家说怎么办?”
钱胖子首先表态:“有什么可怕的?咱们一不偷二不抢,光明正大的卖菜,难道还没有王法了吗?”
“就是!我等下找他们评理去,为啥打伤我家文忠?”
云芳性格泼辣的一面显露出来。
周义彪把后槽牙咬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别人怕他于得利,我可没把他放在眼里。”
“好!既然大家伙儿都不怕,这事儿就好办了。”
叶寻花提了一杯酒,继续道:“我已经找好了铺面,咱也开一家超市,就在三利超市的对面,咱们光明正大的把他打趴下。”
“老大,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钱胖子拍了拍胸膛。
周义彪也连连点头。
只有云芳有些担忧:“三利超市开了这么多年,家大业大的,咱们又没啥经验,能在周庄站住脚吗?”
叶寻花笑了笑道:“家大业大开支就大,我们采取薄利多销的模式,让利给消费者,再把服务做到位,一定能越干越红火。”
“对!就这么干,现在疫情老百姓挣不来钱,咱们替他们省钱,减轻他们的负担。”
叶寻花挑了一下大拇指,称赞钱胖子有格局。
钱胖子更得意了:“我带个头,我家的菜一年内只收本钱,和广大人民群众共度难关。”
“老弟,有魄力!我宣布,超市以你的名字来起,法人代表也是你。”
“老大,那可不行!你是法人代表才对。”
“我只参与工作,不要任何报酬。”
“那怎么行?我坚决不同意!”
钱胖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周义彪也有些疑惑:“叶哥,我说话比较直接,你可别见怪,你是不是想置身事外?”
“不是!”
叶寻花回答的很干脆:“不拿钱不代表我不出力,超市的前期工作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着办,等上了正轨由文忠负责,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见钱胖子还要表达不同意见,叶寻花制止了他:“老弟,你听我的,开超市的目的是为群众服务,挣不了多少钱,却要受不少累,你愿意吗?”
“有啥不愿意的?我要求不高,有口吃的就行。”
“那倒不至于,超市会越开越大的,我们的第一目标暂定为淄市最大的商超。”
钱胖子刚喝下去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老大开始的时候说话还算正常,这说着说着又吹牛了。
这顿饭吃了有两个多小时,期间他们商量了开办超市的一些具体工作,资金如何筹集,员工怎么招募,进货渠道怎样拓宽等等。
最后又给超市起了个名字:胖忠来。
酒后,叶寻花骑着钱胖子的自行车独自返回周庄,一路上琢磨着怎么筹集资金。
开超市需要不少钱,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房租每年三十万,装修简单点就行,也得二十万,购置货架、收银机等设施要五万,用于进货的流动资金要准备五十万,这就是一百万多一点。
钱胖子他们能拿出十万,剩下的由叶寻花负责筹集。
叶寻花本身没钱,由于做了三年植物人家里也没钱了。
剩下的这将近一百万他想靠众筹来募集。
小区有那么多居民,每户出一万块钱一百户就够了。
谁出这一万块钱可以成为超市的原始股东,参与每年的分红,以及享受超市会员购物优惠的福利。
他想得入神,不知不觉到了钱胖子翻车的地段。
一辆摩托车从后面飞驰而来,轰鸣声很大,他往旁边躲了躲,以免撞到自己。
其实路很宽,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就是有五辆摩托车也能并排通过。
但事情就怕巧了,摩托车一下顶在了他的自行车后轮上,把他撞飞了出去。
叶寻花直直的飞向一棵大柳树,被树杈挂住了。
自行车则翻滚着掉到了路旁的沟里。
摩托车晃了晃随即扬长而去,骑车的男人看了一下后视镜,满意的咧了一下嘴。
叶寻花趴在柳树杈上,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是让自己碰上了没出事儿,要是针对别人就麻烦了,非得出人命不可。
他攀上树梢,伸手握住不远处的电线,开始搜索目标。
位于周庄公园对面的领世郡小区是妥妥的富人区,这里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优美交通便利,房价是周庄的标杆。
在一栋接近二百平米的房子里,于得利正在喝下午茶。
制作精美的红木功夫茶具泛着独有的油光,精细的景德镇瓷器如白玉般透明,上好的碧螺春清香袅袅。
于得利把头遍茶沏掉,伸手打开电水壶把水烧开,突然浑身抖个不停。
紧接着全身开始冒烟,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老婆张兰本来在一旁看电视,一回头看到这种情况吓得尖叫起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也就十多秒便结束了。
只见于得利犹如一只大黑猩猩一样瘫坐在红木沙发上,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张兰惊魂未定,慢慢靠近察看,发现老公的的皮肤变得黢黑,一头猪鬃般挺直的头发全都卷曲了起来,跟非洲黑人不能说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见到这副景象张兰有些六神无主,试着叫了好几声老公,于得利一动不动。
窗外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把张兰提醒了,赶紧找电话打 120。
接通电话后那边的医务人员得知是电击导致的昏迷不醒,让张兰先展开急救,不然等救护车赶过去就迟了。
张兰只好在医务人员的指导下对于得利进行心肺复苏并人工呼吸。
当她给于得利往嘴里吹气的时候差点没熏死,从于得利嘴里冒出来的气息跟大酱臭了的味道一样。
张兰被熏的干呕起来,她实在做不了这种工作,干脆到一边坐下,看着可能已经死了的于得利,心里盘算起财产问题来。
于得利最近几年有点膨胀,不但到处沾花惹草,还给几个小情人买了房子,为这事张兰跟他闹了好几次,只得到一句话:不行就离婚。
离婚?
你想得美!
这偌大的家业你想便宜了那几个小狐狸精?门都没有!
张兰铁了心不离,却在背地里转移财产到自己父母名下,经常明着让于得利给她买奢侈品,之后再偷偷退掉换成现金存起来。
于得利花钱买清净,只要你不闹腾,花点钱算什么,今天花了明天又赚回来了。
张兰趁等救护车的间隙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老妈说于得利死了,被电烧糊了,叫老妈过来帮着找存折和银行卡啥的。
救护车来了,抢救的医生背着急救箱抬着担架进了屋,还没开始抢救,这边于得利突然“嗷”的叫了一嗓子。
张兰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了。
只见于得利从嘴里喷出一股白烟,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指着张兰骂道:“臭娘们!你巴不得我死是吧?”
张兰见于得利没死,又惊又喜,一下哭了起来:“老于啊,你活了?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闭嘴!刚才你咋不哭?我没死你嚎什么丧?”
医生见于得利脸黢黑牙雪白,跟穿上衣服的猩猩差不多,吓得不敢上去给他检查。
“走吧!走吧!我没事啦!”
于得利摆手让医生快走。
医生巴不得赶紧走,临走的时候让张兰交一下出诊费。
“一百八?咋这贵呢?人又没死……”
医生还没说什么,于得利气的不行,把茶壶一把摔了过去。
叶寻花把手从电线上拿开,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找到掉在沟里的自行车,正了正车把手,骑上慢悠悠的回了小区。
自从给小区提供便宜蔬菜,又让张婶当上了蔬菜群群主,张婶就让在街道办事处当副主任的儿子给叶寻花办了几张出入证。
叶寻花先去找王姨,和她说了募资入股的事,让王姨在群里通知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想入股。
然后他回家打开电脑,看看医院方面有没有异常状况,今天又有十几个感染者住进了医院,不过都是轻症,他就没有出手。
安轻舟今天有点心不在焉,除了例行的巡视两遍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连午饭都没吃。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忙碌让她没有时间好好思考,现在虽说患者还在不断增加,但已经能够总体可控,可以抽出空余时间来审视自己,总结一下这段时间的得失。
作为一个大四学生,为了看海选择和男友去岛城,结果不幸感染病毒,从而看清了男友的自私自利,果断选择分手。
接着莫名其妙的康复痊愈,又鬼使神差的照顾一个植物人,而这个植物人也神奇的恢复健康,从而被医院认为有特异功能,聘为荣誉专家。
对于自己的特异功能能够治愈新冠,她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以此为荣,能够治病救人解除患者痛苦,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发现自己开始关注一个人,这个人竟然在她心里占据了一点位置,就在昨天,自己还为了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而生气。
我到底怎么了?
怎么就在乎他了?
这种感觉让自己有些猝不及防,这应该是好感的一种吧?
安轻舟本来想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结果却发现越到最后越乱,自己反倒看不懂自己了。
为什么?
自诩智商很高,逻辑缜密的她分析不出原因,因为理智和内心开始背道而驰了。
电话响了,把陷入乱麻中的安轻舟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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