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骁骑营仅剩的三个人来说,今天就是个噩梦!
是他们一辈子的梦魇!
有一个魔鬼一样的人在今天早上屠杀了他们几乎所有的人!
他们三个是仅剩的幸存者。
他们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杀了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骁勇善战的骁骑营!
他们三个一个傻了,一个疯了,一个直接昏迷了。
这是他们能够活下来的唯一原因,不然,骁骑营一个不留!
他们在昨天接到命令前来追杀叶寻花一行六人,出来的时候正好一百人,整个骁骑营的三分之一。
骑得是最快的马,配的是最强的弓,拿的是最利的剑!
现在呢?
什么都没了!
只有三个活死人!
“回去告诉蔡猛,我必杀之!”
这是叶寻花让他们捎的话。
镇远侯王府
赵菱刚刚吃过了早点。
手下猎豹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向他报告:“属下刚才得知,昨天下午骁骑营被蔡猛分出去一个百人队,出了东门往朝城方向去了,恐怕会对那人不利!”
“哦?有此等事?”
赵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没事!如果他连一个百人队的骁骑营都接不住,留他何用?”
“是,属下明白!”
“你还是给我把中书府盯紧了,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属下告退!”
猎豹走后,赵菱在屋内来回踱步,心里念叨着:梁中书啊梁中书,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叶寻花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洗一个澡,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直冲脑仁。
可是在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冬天的河流也干涸结了冰,上哪找水去!
“把水囊拿过来!”
叶寻花没办法想着擦擦也行。
“没了!昨晚都跑丢了!”
立春哭丧着脸说;
“没了就去找!”
叶寻花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浑身上下就一条三角内裤,不洗洗怎么穿衣服?
钱胖子不忍心看立春为难的样子,对叶寻花说:“要不我给你来个淋浴吧?”
“好!赶紧的!”
叶寻花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淋浴器在哪儿。
“你躺下,这就来!”
钱胖子开始解衣裳。
“你干嘛?水呢?”
“在肚子里呢!还是热乎的!”
“我去你大爷的!”
叶寻花一脚把钱胖子踢到一边,转身去搜骁骑营那些死尸。
别说,骁骑营的身上还真有不少好东西,不光有水囊,还有干粮、金银、武器等必需品。
他将两个水囊挂在一棵树的树杈上,用匕首各扎了一个洞,水便汩汩的流了下来。
虽说现在是寒冬腊月,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叶寻花觉得舒服多了。
立春和金剑也已经把饭做好了,六个人一起吃了顿热乎饭,感觉精气神又回到了身上。
“老大,他们怎么办?”
周德彪指着那堆骁骑营的尸体。
“把用得着的东西带走,其他的都烧了吧!”
太阳升的老高了,他们终于觅路出了这片山野。
拿着从骁骑营搜来的军事地图一对照,叶寻花发现自己走错道了!
本来应该出了朝城往东走,结果昨天晚上慌不择路上了东南,偏离了有四五十里路。
再返回去是不可能了,只有绕道范县了。
前面不远就是安平镇,到那里就能找到客栈暂歇休息。
经过了一夜的奔波,几个人都累的不行,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开始犯困。
只有走在前面的叶寻花神采奕奕,看不出一点疲累的样子来。
钱胖子戳了戳郑漏斗:“哎,你知道老大为啥这么勇猛这么精神吗?”
“为啥?”
“通过我的仔细观察和深入分析,可以确定是那个三角!”
“详细说说!”
“你看啊,从前的老大和咱仨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可是自从拥有了三角之后,那境界是一日千里!”
“不但身体越来越壮,那学识也是蹭蹭的往上涨!乡试说考就考,一考就中!若说没有点窍门根本不可能!”
“你不也考中了嘛!还是前三名!”
“我那是沾了老大的光了,有两份试卷都是老大给的,我认识老大的字体,又瘦又硬!”
“真的?你要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千真万确!”
“那我跟老大要一条去!”
“你是不是傻?这么神奇的东西老大能轻易给你?再说了,我和彪子是不是也得来一条?”
“那你说咋办?”
“找机会偷他三条,咱仨一人一条!”
这时,负责殿后的周德彪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凑上来说道:“胖子分析的有道理,不过胖子你就别要了!”
钱胖子一听不乐意了:“凭啥我不能要?”
“就是给你你能穿的上吗?”
钱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这可咋办呀?”
郑漏斗不以为然:“这有啥?我认为戴在头上效果会更好!”
“为啥?”
钱胖子和周德彪异口同声。
“你们想啊,这玩意穿在身上都那么神奇,要是戴在头上那是直接对脑子起作用,效果还不杠杠的?”
“嗯,有道理!”
二人一头赞同。
叶寻花骑马遥遥走在前面,不知道自己的三角内裤已经被身后那仨人给惦记上了。
他正在琢磨临行前小王爷赵菱交给他的秘密任务。
莘县前一段时间闹了几天反贼,后来附近州县的厢军前去征讨,结果大败而归。
枢密院对此事并不太重视,认为一个小小的县城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又认为这不过是水泊梁山贼人在做试探之举,还是应该把防御重点放在郓城方向。
然后此事竟然不了了之,双方之间平安无事,维持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县官还是由自己的老爹担任,税负徭役一如既往,对于朝廷的公事往来也照常履行。
可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现在的莘县被一个称之为明月教的势力所把持,从上到下都是明月教说了算,这就不正常了!
当初老爹受自己牵连下了大牢是人家明月教给解救的,重新当了县官也是明月教扶持的,这明月教到底想干什么?目前具体情况不详。
金剑之前曾经回了一趟老家,回来后竟然信奉了明月教,每天晚上对着月亮修炼打坐,问他他只说“信明月,得康宁!”其他的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最近立春好像也被发展成了预备教众,表现好了就能正式加入。
当初在暗流小组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明月教的执事,曾经在墩子的介绍下找过自己,要发展自己成为教众,被自己婉拒了。
现在看来这个明月教势力正在逐步扩大,已经从莘县渗透到了大名府,这还是自己知道的,也许它的传播范围会更广。
像这样的民间教派朝廷一般不太干涉,前提是不能影响皇权对国家的统治。
可是这件事却引起了赵菱的注意,他胸怀天下,想着防微杜渐,所以借叶寻花回乡之际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
叶寻花接到的这个秘密任务就是打入明月教内部,并设法将之彻底摧毁、铲除!
当然,他接下这个任务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让赵菱给他提供一些当今圣上的书法和绘画作品。
赵菱也明白叶寻花的心思,不外乎是想投皇上所好,走一条仕途捷径罢了。
可是在他看来这样的行为显得殊为可笑!
你一个连乡试都考了最后一名的末流举人,会试还不知道能不能中出,就考虑着投机取巧,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眼看到了中午,叶寻花一行人终于进了安平镇。
一踏入安平镇的石头大牌坊就感觉不对劲。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沿街店铺关门闭户,没有一点动静,好像还在沉睡之中。
可这明明是太阳当头的大中午!
他们一连走过了两条街,都是同样的情况,连鬼影子也没见到一个。
钱胖子心里发毛,颤声道:“这,这是不是一个鬼城?咋还一个人也没有呢?”
郑漏斗猜测道:“是不是都去看戏的了?”
周德彪一脸郑重,抽出一把短刀戒备着,随时应付意外情况。
叶寻花往前一指:“去那边看看!”
众人一起看去,见是一家后院,开了一个角门,一个青衣小婢正在门口烧火。
叶寻花下了马,牵着马缰悠悠而行,看似随意问了一句:“这位小姐姐,在此作甚?”
青衣小婢听他叫的有趣,忍不住掩唇“咯咯”轻笑,又见他一表人才,嗔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姐姐,就是一个婢女罢了,在此给主母煎药。”
“哦?你家主母患了何症?小生倒是略懂岐黄之术。”
“我家主母被人……”
小婢的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萍,还不把客人请进来喝茶?”
这个声音软软糯糯,自带一股子香甜气息,不似北方人的口音,倒有几分吴侬软语的味道。
小萍翘首瞅了一眼院子里面,又回头看叶寻花:“公子,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叶寻花微微一礼:“如此叨扰了。”
小婢待将煎好的药锅端了,却被叶寻花拦住了:“这些粗笨活儿让他们做就行,烦请小姐姐带路。”
郑漏斗闻言赶紧把药锅端了起来。
小婢见状抿嘴一笑:“公子言语有趣,如此体贴,我家主母一定喜欢。”
说完当先走进了院子里。
叶寻花对众人使了个眼色,跟着小婢便行。
郑漏斗端着药锅紧随其后,周德彪、钱胖子暗自戒备,走在了最后面,立春和金剑则在院子外面看守行李马匹。
这所院落很大,院内一条石板小径弯曲着通往后堂,两边假山参差,雪松成排,还有一个白光粼粼的鱼池。
还没走到后堂廊下,一个全身着素,发如乌云的娇媚妇人已经迎了出来。
众人见了都是心头一跳,平生尚未见过如此佳人。
吹弹可破的皮肤欺霜赛雪,顾盼留情的眼神勾魂摄魄。盈盈一握杨柳腰肢,前凸后翘妖媚身姿。
郑漏斗顿时就感觉端不住药锅了。
钱胖子的口水打湿了衣襟。
周德彪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好像脚上开了朵花。
就连叶寻花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有些把持不住了,眼睛停在人家身上就没挪开。
妇人抿嘴一笑,福了一福。
郑漏斗赶紧还礼,差点把药锅扔了。
钱胖子伸手去扶,只恨自己的胳膊生的太短。
周德彪脚上的花儿开了又谢,几度春秋。
叶寻花还好一点,这回不看前面了,瞅人家的身后。
“几位公子请进,奴家已备好了清茶。”
燕语莺声一吐,一阵香气扑鼻,几个人的骨头都快酥了。
叶寻花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进的厅堂,迎门一张绿檀八仙桌,两边是镂花雕刻的圈椅。
上面挂了一幅明月秋山图,两行楹联分列左右,上联:古月从来照荒冢,下联:仙山深处是我家。
叶寻花看着楹联点了点头:“好联!”
“公子莫非看出什么了?”
妇人一双妙目盯着叶寻花。
“夫人可是姓胡?”
“公子聪慧过人,奴家胡媚娘。”
小萍奉上茶水,众人坐下叙话。
胡媚娘请了茶,道:“公子从何处来?”
“北京大名府。”
“到何处去?”
“莘县老家。”
“不如在此小住几日,陪奴家说说话!”
胡媚娘说完,一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看着叶寻花。
叶寻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茶不错呀!”
“你们几个也不妨留下!”
胡媚娘又去瞟周德彪等人。
叶寻花把茶盏放在桌子上,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胡夫人应该抱恙在身吧?”
“些许小疾,不劳挂怀,你们这一来,马上就会好了。”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胡夫人指教。”
“但说无妨。”
“这镇子上的人不知去哪里了?”
“尽是些凡夫俗子,不堪大用,这不,都在药锅里了嘛!”
听完这句话,郑漏斗看着茶几上放着的药锅,忍不住就要呕吐。
叶寻花似是早有所料,冷冷的道:“胡夫人滥杀无辜,致使生灵涂炭,就不怕遭天谴吗?”
“咯咯咯~”
胡媚娘好像听到了一件让人特别好笑的事,笑的花枝乱颤!
“我不吃你,你便来吃我,有什么分别?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如此草菅人命,必有报应!”
“就凭你们四个吗?螆蜉撼树不自量力!”
叶寻花不再废话,一刀斩了过去。
与此同时,周德彪也出手了,着地一滚,两柄匕首刺向胡媚娘的双腿。
郑漏斗取弓箭在手,一连三箭射去,箭箭直奔要害。
钱胖子则掏出一大把香灰,兜头向胡媚娘撒去!
胡媚娘一声冷笑,不待刀箭及体,人已经不见了!
叶寻花一刀斩在了空处。
周德彪也扑了个空。
三支羽箭“哚哚哚”射在了椅背上。
只有钱胖子的香灰起了作用,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从后面一把抓向叶寻花的后心!
“老大小心!”
钱胖子赶紧出言提醒,就听到一声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叶寻花被击的飞了出去。
但他拼着受了胡仙儿一击向后快如闪电的一刀也没有落空,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地上多了两根趾爪。
叶寻花张嘴咳出来一口血,要不是身上穿了防弹背心,自己只怕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敢伤我仙体!你们都得死!”
胡媚娘的声音犹如鬼魅,根本听不出来在哪个方位。
郑漏斗突然一声闷哼,被打的倒飞出去,一直飞到了院子里,然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漏斗!”
周德彪喊了一声,仿佛看到一个影子冲向了钱胖子,急忙纵身一跃挡在钱胖子身前,接着胸膛上如遭铁杵重击,一口血就标了出来!
他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惯了出去!
一直落到郑漏斗旁边。
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散了,甚至连一根小指头也抬不起来。
钱胖子吓傻了,他倒退几步,被门槛一下绊倒在地,就觉得眼前一闪,一条毛绒绒的爪子抓了个空,要不是被门槛绊倒,头早就被抓碎了!
叶寻花见顷刻之间自己的弟兄们两个不知生死一个险些丧命,自己显然低估了这个狐妖。
本以为狐妖受了伤没有多少战力,哪知道即便是受了伤的狐妖也要比自己强十倍!
一开始他在无人的镇子上发现了青衣小婢就觉得不对劲,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及至进了院子,发现鱼池的水下竟然都是粼粼白骨,就知道这是一个吃人魔窟。
等到胡媚娘出现,就看到她藏在身后裙琚下一小截尾巴,还有她开口讲话时香味掩盖不住的狐骚味。
不得不说胡媚娘的狐媚术十分厉害,让人不知不觉会受她的摆布,但是叶寻花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这才撕破了脸动起手来。
想不到这个狐妖道行不浅,自己拼尽全力也仅能使其受了一点伤,根本无法将她诛杀。
主要是狐妖的天赋神通隐匿技能,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行迹,从而无法伤其要害。
现在屋内只剩下叶寻花一个人,他想着冲到院子里再与狐妖周旋。
毕竟院子里空间够大,不像在屋内这样难以防范。
他将手里的短刀舞成一团闪烁的寒芒,朝着门口冲去。
眼看两步就能出去,一个显露出本体的硕大狐狸蓦然出现在他前面,一伸爪子就夺过了他手里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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