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放!”
随着传令兵的一声令下,安装在“山东舰”上的一门火炮顿时发出一声巨响,硝烟弥漫中,一发实心弹划了一个弧线,准确的落在五百米外的一艘渔船上,一下就把渔船的桅杆打断了。
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第二门火炮开火了,这次的目标是船尾摇橹的位置。
就见一枚圆圆的炮弹准准的落在船尾,在上面发生了爆炸,一下就把船尾炸去了大半,那艘渔船打了一个旋儿就沉没了。
这下岸上的观众更是大声叫好,惊呼声、赞叹声响成了一片。
叶寻花站在“山东舰”的船首,在万众瞩目下挺直了胸膛。
他戴了一副墨镜,正向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
这艘二百料的战舰,是他历时一个多月建造而成。
战舰全长三十六米,最宽处七米二。
舰上配置了火炮六门,舰首舰尾各一门,舰舷两侧各两门。
火炮的口径150毫米,炮弹圆形,有实心弹和爆炸弹两种。
战舰采用了风帆和人力划桨双重动力,开动起来顺风的话可以达到时速20节,也就是36公里。
舰上可以承载200名士兵,另外配备42名桨士和18名炮手。
叶寻花为此舰命名为“山东舰”。
为了此舰能停靠,还特意建了一个军用码头。
今天是战舰下水的日子,叶寻花早在几天前就通知了刘县令和衙门里的人,并在城里贴了告示,让民众到时候前来观礼。
火炮是早就铸造出来的,一直在城外的训练基地练习。
前几天才装配到舰上,今天试射果然引起了轰动。
安月桐作为叶寻花的夫人也在岸上的观礼台上就坐,一看到他戴的墨镜就来气。
好好的一张脸非得用两个黑片片挡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往哪里停。
现在的叶寻花可是全县民众的焦点,只要他出现就会引来人们的围观。
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总是对他飞媚眼,还说什么一个正室太孤单,三妻四妾最美满。
叶寻花的墨镜其实就是两块玻璃片,然后用墨汁涂黑,当然不能涂的太黑,那样会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玻璃已经被制造出来了,开始用于窗户的采光和制作镜子。
这种透明而又挡风的新奇物件被安装在了莘县叶县令的宅子里,顿时就引起了轰动。
按说县令的内宅没有几个人会去,但那是别的县,这里可是莘县。
莘县现在是明月教的大本营,就连县衙的三班衙役都是明月教教众。
叶县令更是明月教的亲家,那就是一家人!
莘县现在的治安案件几乎为零,家家夜不闭户,人人路不拾遗。
现在的莘县人民生活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只因明月教在莘县建了许多工厂作坊。
最大的是玻璃加工厂,其次是镜子加工厂,还有一些配套附属作坊。
县城的百姓大多都去工厂、作坊里干活,可以挣到数目可观的银子。
有了银子谁还会偷鸡摸狗?谁还会作奸犯科?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折腾没本钱的买卖?
叶县令家的门槛都快被人们踩破了。
安装了玻璃的房间整洁明亮,坐在屋内就能看到院子里的蔷薇花开的灿烂芬芳。
到了晚上更是可以躺在床上看月亮,看完了月亮数星星,那惬意劲儿就别提多美了!
于是乎家家户户以能安上玻璃为荣,就是省吃俭用也得在夏天之前安上。
这股子玻璃风很快就吹到了临近的州县,并被善于捕捉商机的商人带到了京城。
京城里的皇家勋贵、王公大臣、鸿商巨贾,全都在想办法得到这种透明的水晶。
因此上玻璃的价格一路飙升,已经到了按平尺论价的程度。
徽宗为了讨李师师李贵妃的欢心,特意下旨采购一批用于延禧宫的窗户。
并赐下一些价值不菲的金银玉器,以示对这项发明的嘉奖。
玻璃加工厂并没有因为销量大涨而增加产量,仍然还是按部就班每天固定产量。
有一次负责销售的某香主提出了这个疑问,被上面告知了一个听不太懂的新词:饥饿营销!
这股子玻璃风风头正盛,又来了一股镜子风。
这莘县出产的镜子简直绝了!照人照物纤毫毕现,又轻盈又美观。
镜子又是首先出现在叶县令的家中,被前来串门的钱胖子老娘看到了,一时间惊为天物。
现在钱胖子在京城当官,他家的社会地位自然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以前的时候见了县令夫人都得大礼参拜,现在见了面那就是姐妹相称。
“他婶子,你这宝贝是哪里买的?能不能也给我捎一个?”
“这是咱教主从昆仑山采来的石头炼的,根本买不到。这不一下给了我俩,匀你一个吧。”
“对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钱胖子他娘打了包票说绝不会说出去。
回到家的第二天就召开了一个“昆仑镜”展览会。
周德彪和郑漏斗的老娘、媳妇都来了,看得那叫一个眼红心热。
套了半天话,才知道原来又是从叶县令家里流出来的,于是晚饭都没吃就去了叶县令的家。
两家人不出意外也得到了一面昆仑镜,兴奋的比小孩子过年还要开心。
随即一场抢购昆仑镜的大战又拉开了序幕,昆仑镜成了闺阁中必备之物。
小小的莘县现在每天热闹极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商人都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他们在玻璃加工厂和镜子加工厂门前排起了长队,只为能获得一个自己所在区域的代理权。
莘县人更忙了,口袋鼓得都扎不住了。
叶寻花之所以制造战舰源于一个月前宋江和燕青的来访。
那天晚上他正在院子里给陈修文兄妹俩讲述自己的励志故事。
“那时候的我是要啥没啥,比你们还惨。”
“但是我就是不服输,每天头悬梁锥刺股,把头发几乎都拽光了,屁股都扎烂了,这才中了举。”
陈菲儿插嘴道:“叶大哥你的头发长的可真快,才半年就长这么长了!”
叶寻花一点也不脸红,继续道:“中了举只是开了个好头,只有中进士才能真正有出路!”
“于是我就更加努力,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学习,一直学到凌晨鸡叫三遍。”
“那你岂不是一点觉也不睡?”
陈菲儿又发出了疑问。
“别说睡觉了,吃饭都顾不上!”
陈修文显然被叶寻花的励志故事吸引了,对妹妹说:“菲儿你别打岔好不好?叶大哥你继续说!”
叶寻花对这个忠实的听众很满意,于是继续往下编。
“那时候根本买不起蜡烛,我就在月亮底下读书,没有月亮的时候,我就抓萤火虫放在纱囊里照明。”
“冬天的时候,如果下雪了,我就在雪地里看书,要是既不下雪又没有月亮还抓不到萤火虫,我就把墙壁凿个小孔偷偷借隔壁人家的光。”
陈菲儿也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原来读书这么好玩。
“那后来呢?”
“后来你不都看到了,我考中了进士,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在这里当了官,造福一方百姓。”
陈修文听得悠然神往,下定决心要向叶寻花学习。
“大哥!你说他这算不算是骗小孩子?”
一个声音在西屋顶上响起。
叶寻花猛然一惊,来人好高明的轻身功夫,被他欺到了近前竟然没有发觉。
“嗯,虽然有哄骗的嫌疑,但他的本意还是好的。”
另一个声音则在东边书房顶上。
叶寻花的手心瞬间都是汗。
来的这两个人都是高手,而他偏偏没有趁手的武器。
突火枪在北屋里,手雷也不在身边,就是有也不能使用。
刚换的便服,身上任何武器都没有,就连吹箭也没带。
可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在对方看来,这就是他的弱点。
好在这里是县丞官邸,周围还有巡逻人员,只要这里面一打起来,增援的人马上会到。
安月桐可惜不在,她回莘县总坛去了。
当然不能总是依靠安月桐,总有一些意外需要自己独自面对。
“二位是梁山上的吧?”
“咦?想不到你猜的到准!”
“你是燕小乙,他是宋公明。”
“你是如何知道的?”
浪子燕青吃了一惊,他和宋江都隐在屋顶的暗处,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没想到叶寻花却一口道破他们的名字。
叶寻花之所以能猜出他们是宋江和燕青,第一句问话是关键。
他问的是:二位是梁山上的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那么那个被称为大哥的肯定就是宋江。
梁山的大哥只有一个,除了宋江没人被直接称为大哥,而是叫某大哥,大哥的前面带个人的姓。
比如晁盖,下面的兄弟可以称呼他为二哥,也可以叫他晁大哥。
这样宋江猜出来了,那么宋江最喜欢和燕青一起出来就更容易猜了。
浪子燕青轻功好,身手也高,还不爱乱说话,这几点让宋江很欣赏,出来一般都会带上他。
叶寻花当了郓城县县丞,对于近在眼前的梁山怎能会不做了解?梁山上的三十六个头目他都是做了功课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只是他没料到宋江竟然敢来找自己。
“宋公明行侠好义,胆略过人,除了他试问还能有谁?”
这句话有些吹捧的成分,但也给宋江带上了一个侠义的帽子,待会儿若是打起来,让对方不至于拿两个孩子当人质。
宋江闻言哈哈一笑:“叶县丞果然心思缜密、聪慧过人,不知可能猜出来我们为何来此?”
叶寻花想也不想:“当是为了宋太公,你想将令尊接走吧?”
“叶县丞高明!如果你不是朝廷的官,我还真想请你上梁山入伙。”
叶寻花也是哈哈一笑:“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今日谈笑风生,他日刀兵相见。”
“叶县丞倒是直爽,不过郓城弹丸之地,兵少将乏,与我争锋只是螳臂当车,徒增伤亡。”
“宋寨主说的虽有些道理,却也有失偏颇,岂不知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广,而在良。我现有精兵五百,可以以一当十!”
“哈哈哈哈,叶县丞大言不惭,可敢与我较量?”
“有何不敢?一个月后就在梁山泊八百里水上!”
“好!一言为定!”
“好走不送!”
宋江又深深的看了叶寻花一眼,此人不容小觑,届时必除之!
一等二人的身影从屋脊上隐没,叶寻花一下跳起来到屋里拿突火枪,出来后吩咐不知所措的两个孩子到丫鬟的耳房躲避,自己则一跃上了房顶。
四下里黑沉沉一片,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烛火。
他从屋顶跳下来,到马厩牵了马,看门的鞠老三连忙开了大门,叶寻花一马纵出,朝着宋家庄的方向去了。
路上遇到一队巡逻的士兵,叶寻花让他们跟上。
他去宋家庄不是怕宋江接走宋太公,而是担心那几个守在那里的士兵遭了毒手。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地头,果然,宋太公家已是人去楼空。
几个负责看守这里的士兵倒在了墙角暗处和隐蔽的草丛里,好在只是昏了过去,没有被杀死。
看来宋江还是讲情面的,自己没有为难他的父亲,他也没有伤害自己的人。
宋太公应该走的很匆忙,家里的东西一样没带,仅仅是只身走脱了。
叶寻花赶到水边,只见浩渺荡漾的梁山泊上隐隐有一艘小船的影子,很快就隐没不见了。
“加强梁山泊沿岸的值守巡逻,每个小队都要准备一面铜锣,遇到情况就敲,声音越大越好!”
叶寻花吩咐赶过来的巡逻队队长。
当天晚上他就有了建造一艘大型战舰的构想。
要是和梁山在水面上作战,仅凭自己那十几条船和几百号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现在梁山起码有上百条船只和几千人,自己说是以一当十,那是在陆地上,在船上可不一样。
如果没有拿的出手的厉害武器,基本上就是送死。
他想起明朝的时候荷兰人就是靠着船坚炮利仅凭十几艘战舰就把上万的明水师打的不敢出海。
今天之所以在这梁山泊大张旗鼓的举行战舰下水实弹演练,就是要告诉梁山宋江,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我可是不好惹的!
“山东舰”在试射了火炮之后,又在梁山泊靠近郓城这边的水域绕行一周,后面跟着大大小小的战船十几艘。
但见一列列衣甲鲜明的水兵站立船舷两侧,战船上旌旗招展,迎风飘扬。
“好一支威武雄壮之师!”
主簿杨千里凑到刘县令耳边说道。
刘县令颔首:“想不到叶县丞一个月的功夫就打造出如此坚船利炮,训练出恁多精良水师!”
就在众人感叹之际,就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鼓声,犹如万马奔腾,又恰似滚滚雷鸣。
众人皆惊疑不定,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
叶寻花伫立船头,向着梁山泊的东边眺望,只见波光浩渺的天际,出现了一片林立的桅杆,接着片片白帆也显露出来,一只只战船跃出了水平线!
“全体备战!”
叶寻花大喊一声,身体却纹丝未动。
“全体备战!”
水师营的都头江锋大声重复道。
全体水师营的官兵立刻行动起来,炮手们忙着校正方位,装填弹药。
弓箭手取弓在手,箭已上弦。
浆手们调整航速,让十多条战船一字排开,侧面应敌。
叶寻花把墨镜往上推了推,见对面的战船正劈波斩浪而来,数量大约有一百余艘。
驶在最前面的是一艘百料大船,桅杆顶上一面大旗,旗的正中绣着一个斗大的“宋”字。
果然是水泊梁山宋江的战船!
随着双方船队的逐渐接近,已经能够看清对面战船上站立的士兵。
面对十倍于己的梁山兵将,叶寻花毫无惧色,波澜不惊。
眼看梁山的船队已经接近到一千米以内,叶寻花举起右手:“炮火准备!”
“山东舰”上的炮手立刻再次校准火炮的仰角抛射点位,把实心弹填进炮膛,随时准备拉绳放炮。
“山东舰”上一共有六门火炮,除了右侧的两门无法调转发射以外,左侧的两门和船首、船尾各一门都能发射。
其他的战船上没有安装火炮,主要是这些战船是由渔船改装而来,无法承受火炮的后坐力。
不过叶寻花在这些战船上安装了小型投石机,同样可以在较远的距离打击敌方。
并且投石机不光能投射石头,还可以投坛子地雷,如果一艘船被一个坛子地雷击中,就会引发大爆炸,能将整艘船炸毁。
双方的战船迅速接近,已经到了八百米的距离。
“放!”
叶寻花一声令下,四门火炮一起怒吼,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白烟升腾而起,四发圆形实心弹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在六百米远的湖面上,顿时激起了冲天水花!
站立船头的宋江见了面色不由得一变,抬手命令战船减速,这几声巨响让他心生怀疑,不知道对方所用的是什么厉害武器。
遥望对方的战舰,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影映入眼帘,此人一身戎装稳的就像桅杆,只是脸上两个黑乎乎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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