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可真敢想!”
童小年没想到郑漏斗竟然提出来攻打真定府。
“你们是不是还有隐藏的人马?”
“没有了,就四十多个。”
“那你凭什么去攻打真定府?”
“不是还有你们嘛!”
“我们?哈,我们也才二百多人。”
“你们不是还有那四个大铁家伙么!”
“你是说超级大炮?虽然大炮威力巨大,但只能轰炸远程目标,近了就是块铁疙瘩。”
“为啥要近了呢?就远了打不行吗?”
“总不能……”
童小年脑子里灵光一闪,被郑漏斗的这个想法启发了。
对呀,为啥不能一直保持远程轰炸呢?
“来,郑大哥,咱们商量商量怎么打。”
几个主要连排长也参与进来,一起探讨攻打真定府的各方面事宜。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认为以少数人员攻占真定府的方案可行,不过需要落实几点细则。
一,必须搞清楚真定府内的驻军情况,人数、驻地、活动规律。
二,实地勘察好城外的地形地貌,以利于放置超级大炮,以及进攻撤退的线路。
三,这次的攻击以杀伤辽军的有生力量为目的,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强攻硬攻,尽量做到人员损失为零。
商量好了以后,郑漏斗提了个要求,能不能匀给他们些步枪和钢臂弩。
童小年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理由是郑漏斗他们不熟悉步枪和钢臂弩的操作方法,临时现学也来不及。
再说步枪钢臂弩也没有多余的,子弹更是存量不多,绝对不能浪费,还是在特战队员手里能更好的发挥作用。
童小年见郑漏斗很失望,就把自己的手枪借给了他,并告诉他打完真定府一定要归还。
接过手枪郑漏斗爱不释手,这东西可比突火枪方便多了,押好子弹一次可以连发十弹,用来防身简直绝了。
不过不能发射霰弹,对付敌人的群殴不如突火枪威力大。
现在郑漏斗双枪在手,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了,就差跟螃蟹似的横着走了。
接下来就是化装成普通老百姓到真定府去探查情况了。
时间以三天为限,三天后发动进攻。
童小年负责城外的地形地貌,郑漏斗等人则到城内摸辽军的情况。
按照商定好的攻击方案,超级大炮需分别在远近不同的四个地点放置,根据辽军的推进距离梯次开炮,始终让辽军跑不出打击范围。
这就需要引蛇出洞,让辽军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进攻。
所以童小年决定把大炮放在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这样辽军只能沿着山路进攻,利于集中打击。
若是郑漏斗能探查清楚辽军的驻地,那就先给他们一次集中轰击,能炸死多少算多少,其余的等他们出城后再解决。
现在每门大炮有二十发炮弹,四门炮就是八十发,理论上来说能消灭五千到一万人。
当然敌人不会挤在一起让你炸,不过可以给他们设下些陷阱让他们钻。
比如构筑几个简单的防御工事,把战壕挖深一点,略做阻击就后撤,让辽军在这里大量集中,然后几发炮弹覆盖过去,保管杀伤力巨大。
这些都需要提前做好准备,特别是把大炮运到山上,就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三天的时间很紧张,还要防备辽军的巡逻队,幸好这座小山平时没人,真定府被辽军占领后更是鲜有人迹。
童小年亲自测量大炮的射程距离,仰角多少度,不能有半点差池。
终于在三天内准备就绪,就等郑漏斗他们打探的消息了。
到了晚上,郑漏斗他们回来了,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们探听到叶寻花在赵县火烧骑兵营,一下子就烧死了八千多。
现在真定府的辽兵也就两千人马,其余的八千人都是临时抓来凑数的,没什么战斗力。
而辽军在真定府的驻地也确定了,就在城西北角,正好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两千多,全部包了!”
童小年看着郑漏斗绘制的简易地图,用手在真定府的西北角一指。
“还有一个情况我需要说一下,辽军马上就要增兵了,可能近期就会到达,具体数目不详。”
郑漏斗把打探到的消息全都说了一遍。
事不宜迟,明天早上发起进攻。
萧四海站在孔家庄的村头,见几个搜查队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就知道又是一无所获。
这一路上经过的村庄几乎都被搬空了,连水井都填了,真是太恶毒了!
现在整个大军还有一万二三,一个个又饥又渴,走路都没力气了。
而跟着身后的宋军一直阴魂不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偷袭,打死打伤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段时间都快被他们折磨疯了,那个领兵的宋军将领一定是个魔鬼,此人不除,必是大患。
“把水井里的石头掏出来,再四处找找埋在地下的粮食!”
对于这种填水井、藏粮食的情况,他们也逐渐适应了,不过就是得费点劲,好在还能喝上水吃上饭。
到了晚上,全体辽兵分散在村子的各处休息,避免因过于集中被手榴弹一锅端了。
巡逻队照例是以往的三倍,岗哨双岗双哨,把村子围的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到了半夜宋军果然又来偷袭了,他们把铜锣敲得“咣咣”响,接着喊杀声震天,把所有的辽兵都惊动了。
现在辽兵睡觉根本不敢脱掉盔甲,就怕宋军来偷袭的时候来不及披挂。
兵刃也是放在手边,一有情况抓起来就上。
所有的辽兵跑到发出声音的村东头,前面隐隐有宋兵的影子冲来,他们只好往黑暗处射箭,接着传来了宋兵的惨叫声。
就听一个将领大声喊着冲锋,宋军士兵齐声呐喊,辽军箭如雨下,顿时打退了宋军的攻势。
这边的进攻刚刚平息,村西头又响起了进攻的号角,负责防守西边的辽军不敢在黑夜里出击,又是一阵箭雨射退来敌。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宋军才最终退却。
回去的路上,叶寻花问旁边的一个伍长:“刚才是谁发出的惨叫声,怎么那么逼真,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那个伍长笑道:“是毛驴子!这小子天生一副好嗓子,学啥像啥,别看他叫的挺惨,其实一点事儿也没有。”
“嗯,是个文艺兵的好苗子!”
叶寻花已经在琢磨组建一支文艺宣传队了。
文艺兵的作用不容小视,他们能鼓舞士气,放松战士们紧张的心情,增加凝聚力。
这次夜袭只是一次扰敌加借箭的佯攻。
叶寻花借鉴三国时期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也用麦秸草垛扎了许多的草人,用大车载了,士兵们穿上辽兵的盔甲,推着佯装进攻。
辽军在黑夜里不敢出击,只能用射箭退敌,这才让叶寻花获得了大批的箭支。
这一段时间的袭击让他几乎把弹药都用光了。
派人去莘县取弹药,还没有回音,可是这里的战斗却不能停止。
步枪没有子弹了,只能用能穿透锁子甲的钢臂弩,但钢臂弩的箭是特制的,普通的箭无法使用。
叶寻花想了一个办法,把普通箭的箭杆后面安了两片尾翼,可以增加重量和稳定性,勉强能在钢臂弩上使用。
尾翼是用锁子甲的甲叶经过打磨而成,缴获辽军的盔甲甚多,拆了用就行。
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真定府以南一百多里的高邑附近,双方经过这几天的战斗都有些疲累了,再拼下去就是意志力的较量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萧四海才琢磨着可能是上当了,宋军总共也就两千多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进攻?而且还是从两个方向。
不过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还是抓紧时间回真定府吧。
只要把战马再配置上,照样还是天下无敌的铁鹞军。
到时候我必报此仇!
距离真定府还有一百多里,要是以往骑马的话最多两天就能到达。
可是现在全靠两条腿走路,为了安全还得全副盔甲。
一天最多行军三四十里,照这样算的话最快三天才能到达。
这还是在道路桥梁不被破坏的情况下。
现如今前路不知道谁在搞破坏,好好的路被挖的坑坑洼洼。
渡河的桥梁也被拆毁,要想过河只能绕道。
有一次他们找到几条渡船,结果渡过了一大半的时候宋军故计重施,把尚未渡河的辽军几乎全歼。
萧四海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命令部下昼夜行军,只有这样才能有逃回去的希望。
叶寻花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所有犯我中华者,必诛之!
他摊开一张军事地图,在辽军的行进路线上点了点,那里是一处野坡,被称为野望坡,也是埋葬侵略者的坟墓。
夏至鱼和韩冲得到叶寻花的指令,把通往真定府的大路破坏,让辽军改走小路。
他们当即行动起来,一千多人开始把路破坏,挖了好几道深沟,还在沟里埋了从来没用过的地雷。
半日后辽军到了沟前,只能先下到沟里再爬上来。
结果在爬第二道沟的时候踩到了地雷,被炸的死伤无数。
望着前面一道道的深沟,萧四海牙齿都快咬碎了。
“绕道!”
明知道绕道会耽误行程,可就是没有别的办法。
又行了小半日,前面是一处野山坡,茂密的茅草一人多高,走在里面高个子也就露出半个头。
“停!”
萧四海断然下令。
这个地方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仿佛草丛里藏着无数的伏兵。
“莽山,你带一个千人队过去!”
萧四海决定先试探一下。
“是!将军阁下!”
莽山随即带着自己的千人队走进了茂密的草丛。
他们手里举着旗子,一路上唱着辽人的歌,很有些悲壮的意味。
没多久,他们就爬上了山坡,留下一小队举着旗子报信,其他人都沿着山坡到另一面去了。
萧四海眼巴巴的看着,直到山坡上的信号兵把旗子摇动起来,说明莽山已经安然到达安全地带,这才命令大军进入了野坡。
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眼睛却在不住的逡巡,突然战马打了一个响鼻,倒把他吓了一跳。
他的鼻子也闻到了一股子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
这是……
他还没判断出这是什么味道之际,一支响箭声音凄厉的划过天空。
紧接着无数的弩箭从天而降,箭头上燃烧着火焰,落在茅草丛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茅草丛里早就被埋上了易燃物,都是些硝石硫磺之类,遇火即燃,顿时烧了起来。
整个野望坡变成了火的海洋。
所有的辽兵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到处都是火、浓烟和炽热。
上万人挤作一团、乱作一团、无路可逃!
这把火把辽兵烧的鬼哭狼嚎,死伤无数。
萧四海在亲兵拼死护卫下逃出火场,须发俱焦,连眉毛都烧没了。
看着身边剩余的三千多人,一个个跟挖了半个月煤似的,心中悲不可抑,竟留下两行浊泪来。
幸存的辽兵惊魂未定,簇拥着萧四海只管往前逃,这片修罗炼狱把他们烧的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他们一口气逃出二十里地,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河。
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辽兵们蜂拥着扑了过去,把头甚至整个身子都浸了进去,感受着河水带来的丝丝清凉。
萧四海喝了亲兵盛上来的水,终于恢复了一些,看到所有人乱哄哄的散在河岸上,心中隐隐感觉不妥。
他大声下令:“全体集合!列队!”
辽兵们只顾喝水解渴,哪里听得进去。
突然,就听见马蹄轰鸣,杀声大作,一支一千多人的重装骑兵杀了过来。
他们手持从辽兵手里缴获的铁骨朵、铁锤、铁杵等重兵器,连冲带撞、大肆残杀。
辽兵们早已没有了斗志,四散奔逃被宋军一通好杀。
萧四海回天无力,只能在亲兵保护下往北而走,又跑出了十多里地,三千多人还剩了一千来个。
叶寻花看着跑远了的辽军,命令打扫战场,把辽兵身上的锁子甲全部扒下来,这可是好东西,以后组建自己的重装骑兵用得着。
“统帅,我们怎么不追了?咱们有马,完全可以追上再杀一通。”
叶寻花对这个提问的特战队员笑着说道:“给夏至鱼他们留点儿,我们都杀光了他们干啥?”
夏至鱼和韩冲早就憋着一股子劲呢,这一路上净搞破坏了,就没有接到杀敌的命令。
眼看着辽军一天比一天少,今天更是少的还有一千多人,再不让出手就没了!
他们守在一处高地上,骑着辽军的河曲战马,穿着辽军的锁子甲,手里有的拿着钢臂弩,有的拿着重兵器,呈散兵线排成一列,等待着辽军的到来。
剩余的辽兵已经不成建制,勉强凑在一起报团取暖,互相壮胆。
为了逃命他们很多人的兵刃都扔了,盔甲也不要了,那些丢了性命的都是跑得慢的。
萧四海随着溃兵往前跑,他的命令除了亲兵几乎没人听了。
由于一连串的失误他在辽兵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几乎和葬送了两万人马的刽子手无异。
但他始终还保持着一份清醒,在一处小树林里他让一个亲兵换上他的衣服,骑上他的战马,继续跟着队伍往北走。
他则和几个亲兵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偷偷出了树林,往东去了。
仅存的一千多辽兵根本没有察觉,当他们来到一面山坡前,看到山坡上严阵以待的宋军重装骑兵时,瞬间崩溃了。
此时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不等宋军发起冲锋,辽军里已经有人举起了双手,紧接着其他人也都纷纷效仿,把手都举了起来。
“跪下!想活命的全都跪下!”
韩冲大声命令道。
他一提马缰,带着重装骑兵向下面压去,蹄声踏踏,踩在了每一个辽兵的心上。
辽兵全都跪了下去,尽管很多人感到屈辱。
在死亡面前,他们别无选择。
一个士兵将假扮萧四海的亲兵押到韩冲和夏至鱼的马前,不等他们说话,亲兵马上就跪下了。
“别杀我!我不是萧将军!”
“萧四海?他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将军他在途中就跑了!”
韩冲气的把马鞭一折两段,夏至鱼吩咐士兵们,把俘虏全部带走。
他们和叶寻花很快汇合了,所有的人对于这次大捷都兴奋异常,特别是那些曾经的宋军溃兵。
原来打仗还可以这么打啊!不用硬拼硬冲也能取得胜利全歼敌人。
每个人都对叶寻花充满了崇敬之情,这个统帅简直是武曲星下凡,用兵犹如神助!
叶寻花命令俘虏们脱光衣服,用绳子把他们串了起来。
他要带着这些俘虏去真定府,让辽人看看这就是侵略我大宋的下场!
一个斥候打马飞奔而来,跳下马来向叶寻花报告:“统帅!发现一支队伍正向我们而来,好像是朱雀军。”
“好!”
大部队终于来了!
这回我不但要收复真定府,连燕云十六州也要一并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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