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怎样才能让自己再次走上正途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追梦人,看见这个我一开始就用过的网名,我的内心特别焦虑。
现在的我算什么追梦人,要唱歌嗓子不听使唤,动不动就气喘心累喉咙发痒咳嗽,想写作,拿起笔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在离家一年多,我已经颓废到了极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崩溃疯掉的时候。厂里出了一个特别振奋人心的公告,08年所有人可以在789月份,每人轮流请假一个月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回家散散心。
也是这次的回家之旅,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什么是众志成城,尤其是在我们打算进入火车站时。因为我和老公是四川人,好多人围上来对我们嘘寒问暖:“你们这个时候回家,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你们是汶川本地人吗?
汶川地震对你们那边可有影响,你们那边有亲属吗?”等等问题。
看见她们的热情,听见她们可以免费送汶川地震的老乡们回家,我在感动之余,更加觉得自己为灾区人民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以至于,我没法接受阿姨和叔叔爷爷们的热情,我无法接受她们递给我的矿泉水和面包,虽然我坐车也的确需要那些食物。
“让一让,让一让,我,我们要进站上车了,我,我不是汶川人,我们,灾情对我们家乡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在我说完那些话之后,她们终于不再围着我,而是去询问别人去了。
通过候车室的玻璃门,看见有的老爷爷老婆婆叔叔阿姨们,在那些热心人的帮助下,感恩戴德的上了免费送他们回家的车,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看来这次回家是回对了,暑假期间火车票本就一票难求,假如不是我们知道暑假期间不好买票,提前一个月就买好了票,现如今火车上又哪里会有我和张健的位置呢。
虽然因为买票我和张健还闹了矛盾,但事实已经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了,若是依张健所说,到站再买票,怕是我们又该一路吵吵闹闹的回出租屋了。
虽然不知道这次回家,还会面对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是不是还要面对家公家婆的冷嘲热讽,但我知道,我这次回家是回对了,至少此时此刻,我焦急烦恼暴躁的心得到了释放,得到了平静。
想起离家出走,逃避的这一年多以来,发生了太多让人既感慨又无奈的事情禁不住一阵心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回家可以见到女儿了。
都说近乡情怯,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若不是张健不愿意等我,若不是张健不肯提行李,让我左右手都不得空,我真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
回到家里面,我又把闹钟调到了早上五点钟,因为家公说他不喜欢吃剩饭,我每天早上五点多就会起床煮饭。虽然有时候我起来的时候,家婆可能已经在煮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熬过了最初的五六天,日子也慢慢的变得好过了起来,因为家里要收稻子了,这个时候二姐和二哥也回家来帮忙收割稻子了。
二姐二哥她们在家,家公家婆脸上总算有了一些笑容,虽然家公还是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生气骂人。
我知道家公为什么生气,因为家里的活计全靠他一个人顶着,我们都只能打打下手,根本上不得台面。
可我又不明白,他们做得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拼命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呢,还要去承包那么多土地。
每每想到这些,我就在想,也许他们不种地,不那么累,他们心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牢骚满腹。
每次让张健劝他父母少种点地,我们在外面做点小生意,然后把他们一家老小都接到外面住,张健都默不吭声。
在外面的时候,还能和张健说上几句话,在家里的时候,张健在我面前就成了聋子瞎子,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像没听见没看见似的,日子久了我心里就有了怨言,你哪怕是再不喜欢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吗?
看在我拼了命为你生下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该这么待我啊,就算你看不见我越晒越黑的脸庞,难道还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时间久了,我就忍不住对张健冷嘲热讽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只有我触碰到张健的底线了,张健才会理我,才会和我说上那么两句话:“有本事,你什么事都不要靠我啊,又想靠我又不理我,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看你不过就是狗仗人势罢了。”
狗仗人势,骂张健的时候,骂得很过瘾,骂完以后又开始后悔,尤其是看到张健脸色铁青,却依然不愿意搭理我的时候。
我知道,不知不觉中,我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泼妇,这与我和张健结婚以前想的,我要做个贤妻良母,相去甚远。
本以为回到家,就可以和女儿好好亲近亲近了,可当真的看到锐锐,看到锐锐像看陌生人看着我的眼神,我又退缩了,就让她把我当个陌生人吧,既然不能一直宠她爱她就不要给她期望,又让她失望。
我这么安慰自己的同时,也依然和以前一样,除了干活的时候在下面,平时都在楼上,或看书或写日记。
悲伤到无以复加,又无人可诉说的时候,写日记便成了我唯一的消遣。
本以为就这样慢慢的熬过20天,平平淡淡的过完假期就算了,却不想有一天中午,锐锐居然会上楼来找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上楼,便被她阿公拿着藤条拦在了二楼楼梯口。
等我听到动静,想把锐锐带上楼的时候,却见家公正拿着藤条对锐锐道:“你跑什么跑,你跑这里做什么?”
听了家公明知故问的话语,想起我回家这半个多月以来,和锐锐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锐锐还太小,她无法理解我话语中的意思是正常的。
可当我想起家婆那句:“快看啊,锐锐这是走路给你看呢。”
是啊,我回家的时候锐锐还不太会走路,只因为我带着她教了她三四次,有一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再次教锐锐学走路,只不过这次我让她站在原地,我走到她对面冲她张开双手:“锐锐,锐锐你过来啊,你过来,来妈妈这里,来,过来。”
在我以为锐锐还是听不懂我说什么,不会往我这边走的时候,锐锐却突然笑呵呵的,微笑着张开双臂向我走来了。
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不知为啥,听了家婆那句话,却让我特别难受特别伤心,背对着锐锐擦干净眼泪,抱起锐锐,我想我要在离开家以前,好好的和锐锐亲近亲近,好好珍惜这最后的几天。
看见家公打锐锐,我心如刀绞,若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立刻冲下楼和家公理论一番。可如今,我的假期马上就要到期了,我只能流着泪,再次回到卧室回到了床上,写下我心中难言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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