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多数给我两颗灵丹,就当是我买的!”何罗衣说完便抓起袋子,施展身法离去,丝毫没有一点儿留恋。
徐福尴尬地笑了笑,好在没把那拒绝的话说出口,自己确实是自作多情了。
“程香师姐,你有什么事吗?”
送走了何罗衣,徐福又看向躲在一旁的程香,这个带他上山的女学子,此时有些扭捏,丝毫没有初见面时那么“放得开”。
“我也没有很要紧的事,就是来问问老师你下次什么时候上课?”程香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老师,有些紧张地答道。程香这两日太煎熬了,今早终于说服自己,鼓足劲儿来找徐福,学生来问老师问题,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也非常迫切地想重新走到徐福身边,就像徐福刚来朱雀上灵院时那样。
“给你这个!”
徐福突然掏出几颗灵丹塞给程香。
“养颜丹?”
程香昨天见了太多次这种灵丹,此时一眼便认了出来。没想到徐福还想着自己,程香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就要走了,前几天多谢师姐的招待,我也没别的能拿出手,师姐不要嫌弃!”
“走了?去哪儿?”
程香闻言一愣,一下子把方才那阵感动都冲散了,这才来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是要在朱雀当老师吗?院长不是还说要每天安排他讲课吗?
“我还有急事得去其他上灵院,还要麻烦师姐,若是见到海棠,帮我转交两颗给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程香看了看手里的灵丹,小声问道。
徐福微微一愣,这句话他在青龙上灵院也听过,心里也多了一丝暖意。
“等我把眼前这件要紧事忙完,应该还会回来的!”徐福笑着答道。可他心里却没有脸上那么轻松,这火行灵宝来得太不容易了,其他上灵院的灵宝估摸着也不会太轻松,想集齐五行灵宝,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呢。
不过好在已经拿到两件了,徐福想着赶忙进到屋里,检查了一下包袱,发现自己的东西都在,也是松了一口气。
徐福紧了紧包袱,把刚换来的短刀也用块布包了包,一同背在背上。张坤送的那枚小小的灵火折已经被他塞到了脖子上的炼丹炉里,跟聚火珠挤在一起。
出门时发现程香还在门口发呆,徐福却没有再停留。
“有人问起你就帮我说一声,后会有期!”
徐福朝程香摆摆手,纵身一跃,便展开了千里翼,转眼便消失在天际。
……
徐福这一趟去朱雀上灵院,虽说是险象环生,但也收获颇丰,别的不说,光修为就长进了一大截。他来时驱使千里翼还得走走歇歇,此时再出发已完全没有这种麻烦,除了停下来吃饭睡觉,其他的时候都在施展千里翼飞行。
越往西北飞,景象越是荒凉,尤其是过了最西边的大漠城后,徐福进入了一片渺无人烟的戈壁滩,遍地都是碎石和黄沙,就连仅有的几颗草木,也都是和大地相同的土黄色。
“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徐福心中诧异,若不是打听了好几个人,他怎么也不相信赫赫有名的白虎上灵院竟会在这片戈壁中。
徐福用手衣袖掩住口鼻,顶着风沙快速扇动着双翅,他很不喜欢这里的景致,只想着快点儿赶到白虎。
风沙越来越大,几十丈外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眼看天色渐暗,徐福心急如焚,若是天黑前找不到宿头,难不成就要在这风沙里熬一宿?
“叮叮……叮叮……”
突然,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从前方传来,徐福闻声心喜,赶忙循着声往那边飞。
飞了没一会儿,徐福就见到了两个身影在风沙中上下翻飞,一人使刀,一人用剑,二人出招极快,但又像是知根知底,刀剑不停地碰撞,谁也奈何不了谁。
“请问二位……咳咳咳……”
徐福刚一张嘴就被吹了满口沙土,立马咳嗽起来。
那二人听到咳嗽声,停下了比斗,齐齐朝徐福这边望过来。
“请问……咳咳咳……”
徐福发现在这种地方,自己竟是连嘴都张不开。
徐福咳得难受,突然觉得双臂一紧,就见刚才比试那两人一边一个把他托住,快步跑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
这大石头背风处有一扇小门,徐福被拉进去后发现这块石头居然是一间小屋,屋里有床有桌,桌上还点着一盏油灯,像是这二人的住处。
“住在这里也太不方便了吧?”徐福心里感叹,不过对他而言就算是最上等的客房也比不过这个小石屋,他在这里总算能喘口气了。
那二人拍了拍头上的尘土,然后摘下了面罩,二人中身形矮胖的男子给徐福递上一个水囊。
“小兄弟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那矮胖男子开口问道。
徐福顾不得拍打头上的沙土,先用水囊漱了漱口,清了清喉咙,总算是能说话了。
“我是来找白虎上灵院的!”徐福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真把他憋坏了。
“去那儿干什么?”那矮胖男子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从一旁掏出一个水囊灌了一口,随口问道。
“是去……求一样宝物。”徐福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听我句劝,还是回去吧,没你想得那么容易。”那矮胖男子又灌了一口,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嗝。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徐福这才知道,这人喝的竟是酒。
“为什么?”
徐福不解,他当然知道自己所求之物乃是白虎上灵院的至宝,但他还没说什么,那人就让自己回去,难不成这人未卜先知,知道白虎上灵院的院长不会割爱?
“白虎没那么容易进!刀山比你想的要难爬!别被外面的传言骗了,自己的性命要紧!”那矮胖男子一边喝酒一边劝道。
“爬刀山?为什么要爬刀山?”
徐福没听懂这矮胖男子的话。
“你不是去白虎吗?”矮胖男子问道。
“是啊!”
“连刀山都不知道就敢来?谁给你的胆子?”矮胖男子像是被徐福的莽撞给气笑了。
“行了,等风沙停了赶紧滚!”一旁原本只自顾自喝酒的瘦高男子突然冷声说道,语气中是极其的不耐烦。
“老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好好说话!趁早把你这个臭脾气给我改改!”徐福还没等回应,矮胖男子先一步叫道。
“你这个猪头是不是皮痒了?”瘦高男子扭头骂道。
“格老子的!还敢骂我?你给我滚出来受死!”那矮胖男子闻言直接跳了起来,面罩往脸上一蒙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瘦高男子一言不发,也是套上面罩,提着手里的长刀也冲了出去。
兵器相交发出的撞击声立马又响了起来。
徐福在屋里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人说打就打,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石屋的门才再一次打开,此时门外已经是漆黑一片,风也停了。
二人喘着粗气进门,拍了拍头上的沙土,然后摘下面罩。
“你怎么还没走?”瘦高男子一见徐福,立马不悦地问道。
“天这么黑往哪儿走!”矮胖男子立马反驳道。
“臭猪头,我又没跟你说话!”
“我最恨别人这么叫我,再叫我就掐死你!”
“猪头!猪头!猪头……”
“啊……”
矮胖男子怪叫着扑向那瘦高男子,二人立马在石屋的地面上翻滚起来。
“两位!你们别打了!”徐福莫名其妙地做起了“和事佬”,眼见这二人朝自己这边滚了过来,眼看就要把放着油灯的桌子撞翻,徐福赶紧一弯腰,双臂微微用力,就将二人又推了回去。
这一推倒是让这二人停下了翻滚。
“小兄弟,力气不小啊!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徒啊?”矮胖男子十分敏捷地起身,一脸凝重地看着徐福,冷声问道。
瘦高男子则是一言不发,把手握到了刀柄上。
“二位大哥,小弟来自……青龙上灵院。”徐福躬身行礼道,原本徐福还在犹豫到底是说自己来自青龙好还是朱雀好,想着朱雀刚开始收男弟子,恐怕大多数人还不了解,干脆就直接说自己是来自青龙上灵院好了。
“青龙的学子?”
二人对视一眼,那矮胖男子又问道:“你有什么证明?既然是青龙的人,千里迢迢来我白虎做什么?”
“二位原来是白虎上灵院的师兄啊!”徐福闻言心中一喜,这下不怕找不着了。
“我是受青龙上灵院扈院长所托,来白虎借一件宝物。”
“有什么证明?”
“证明?”
徐福想了想,扈望朔当时就给自己一封书信,还给了朱雀的马月明了,他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儿青龙的东西。
“人证行不行?”徐福突然想到一个人,立刻兴奋地问道。
“人证?谁?”矮胖男子先是一怔,然后又问道。
“林冒。”
“林冒?那个新人?”矮胖男子先是喃喃说了两句,眼中的戒备已经除去大半,接着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同窗。”
“什么同窗?”
“进上灵院之前我俩都是春材灵院的学子。”
“春材灵院的?听说春材灵院今年大比大放异彩啊!连魁首都夺了,听说那魁首就去了青龙,叫徐什么来着?”矮胖男子突然扭头问向身旁的瘦高男子。
“在下徐福!”
徐福听到被人说起自己,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没等那瘦高男子回答,他先自报家门了。
“就叫徐福!”
那瘦高男子说着,把手从刀柄上挪开,但双眼依旧冷冷地盯着徐福,像是要把徐福看透似的。
“魁首?”矮胖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徐福,立马换了副笑脸,“听说这届魁首力大无穷,身手敏捷,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不知道能不能露一手,给我兄弟二人开开眼呢?”
“请师兄明言。”
徐福听出这人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徐福倒是一点儿都不怕。
“就跟我这狗老弟比比力气吧,他成天吹嘘自己有九牛二虎之力,正好让魁首来试试他的成色。”
“你这猪头才是弟弟!”瘦高男子骂了一句,已经把手伸了出来。
“魁首兄弟,你别客气,把他的骨头捏碎了,省得他在这人乱吠!”矮胖男子难得没生气,冲着徐福笑道。
“这怎么比?”
徐福没弄明白,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瘦高男子的手很大,而且十分粗糙,掌心的老茧尤其结实,徐福估摸着自己要是闭着眼摸他的手心,肯定猜不出这是一只手来。
刚握紧那瘦高男子的手,徐福就感受到对方的手指开始用力,慢慢地往里收。
“原来是这么比力气啊!”徐福了然,心说:“这样倒是简单。”
不过徐福对白虎上灵院了解不多,眼前这二人他也说不好是什么修为,即便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但也没有怠慢,耐心等着对方发力。
没想到那瘦高男子握了几下后便松开了手,然后便走到一旁去喝酒了,没有说什么。
“魁首老弟果然好力气啊!我这个老弟是的闷葫芦,不如跟我再玩一个?”
“玩什么?”
“挡下我的手指就行。”
那矮胖男子说完朝徐福眉心点去,徐福抬手便将对方的手指拍开,矮胖男子下一指又点向徐福的咽喉,出手竟是十分的流畅潇洒,不过徐福还是能轻松招架。
就见那矮胖男子出手越来越快,在昏黄的灯光下,手臂几乎化成数道残影,比灵院大比中,石猛施展的八臂拳都快了不止一筹。
徐福不自觉地进入到了“无我”状态,不管矮胖男子出手多快,徐福总想能料敌先机一般将手指拍开,看上去游刃有余。
“不玩了!”
百十招过后,矮胖男子后退一步,喘着粗气有些黯然地说道:“果然‘后浪推前浪’,我们两个老东西确实也就能干点儿看门的活了!”
“承让!”
被这一打断,徐福回过神儿来,十分谦虚地冲矮胖男子行了一礼。
“好!胜得好!我们两个老东西在白虎窝了十几年,成了‘井底之蛙’还不自知,多亏魁首老弟把我俩打醒。来!喝一壶!”矮胖男子说着从石屋的墙边抓起一个水囊朝徐福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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