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遁大法!”
众人纷纷错愕之时,袁逐浪一语道出这术法的来历。
“什么血遁大法?”
见纪晓寒与袁逐浪眉心紧锁,徐福也明白了这术法并不只是一门遁术那么简单,赶忙追问了一句。
“先肃清余孽,你把朗柏夫妇送至药房!”袁逐浪没有回答徐福的问题,只是对纪晓寒说道。
纪晓寒微微点头,流云袖一甩,就将朗柏与陟培君卷起。
“还有他!”
徐福见状赶忙把凌傲抱了过来。
“你也来吧!”
纪晓寒将凌傲也卷起后,看到徐福手上和腿上的斑斑血迹,低声说了一句,便祭起一条手帕模样的法器,带着三人凌空飞过人群。
白虎众人此时没了顾忌,在苟镇与侯煜的带领下,摧枯拉朽般将那些反叛之人冲散。那些反叛之人大多出手狠辣,对于同品级的修士来说,是极大的麻烦,可惜有袁逐浪他们这几个九品高手掠阵,就算有几个负隅顽抗的,也根本成不了气候。
徐福快步跟了过去,他的伤口此时已经不是很疼了,他更关心朗柏与陟培君身上的蛊,不知道以白虎上灵院的手段,能不能祛除。
白虎的药房在整个上灵院的西北角,有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小院子,院中有一排房子坐北朝南,屋前屋后都种满了灵花灵草。徐福隔着很远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药香。
纪晓寒不知是为了等徐福还是因为带了三人,飞得并不快,徐福在她落到院中时,他也已经到了院子门口。
纪晓寒尚未落地,就有数名年轻修士从屋里出来躬身等候,等到朗柏几人一着地,这些人立马上前接过,快步抬进屋里去了。
徐福见状急忙追了进去。
“去给他捋顺一下脏腑,醒过来后喂一颗安神丹,你把胃宿抬到这边,我先看看奎宿的伤势……”
徐福刚到门口,就听到纪晓寒正在有条不紊地安排救治。
“给他涂些金创泥膏。”
纪晓寒抬头看了一眼徐福,开口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立马有人端着一个圆木盒朝徐福走了过来。
“先救培君!”
朗柏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虚弱。
“你伤得比她重!”纪晓寒冷声道。
“先救……培君!”郎柏重复这一句时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说完最后这几个字,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纪晓寒有些无奈地长舒一口气,随即转过身去查探陟培君的伤势。
纪晓寒自幼学习医药之术,许多伤病她一眼就能看出轻重缓急,她方才说得也没错,郎柏的伤势确实比陟培君要重一些。陟培君面色如常,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若不是她体内的灵力四处乱窜,毫无章法,纪晓寒还当她是装出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徐福的手臂和腿上涂满了金创泥膏,她也没从陟培君身上查出一点儿端倪。
“她中了蛊!”徐福见纪晓寒迟迟没有开始施救,突然开口说道。
“中了蛊?”
纪晓寒闻言微微一愣,她虽然在医药之术上造诣颇深,但巫蛊之术却只有耳闻,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中蛊之人。
“你怎么知道?”
“青梨自己说的。而且,我之前中过一次蛊,跟他们很像。”徐福说着便想起被黑扇骗服蛊丹之时,当时他体内的蛊虫乃是受到骨笛的操控,应该跟青梨的手铃是一个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体内也有蛊虫?”纪晓寒打量着徐福,半信半疑问道。
“应该没了,我已经把蛊虫灭杀了。”
“怎么灭杀的?”纪晓寒赶忙追问道,她虽然知道蛊虫的存在,但从未听说过蛊虫灭杀之法。
“这个……”
徐福犹豫起来。
“你们退下!”
纪晓寒见状立马让其他人先回避,这等灭杀之法必然是不传之秘,她也是有些急了,方才都没考虑到这些,问得着实有些唐突。
“只要能救这二人,白虎之内,你想要什么我都能为你求来,念在青龙白虎同根同源的份上,还望道友成全!”
纪晓寒说着竟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对徐福的称呼也变成了“道友”。
徐福见状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方法过于惊世骇俗,说出来怕你不信。”
“道友请讲!”
纪晓寒见徐福并非“敝帚自珍”,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我是吞服了许多灵火,才把那蛊虫烧死的。”徐福小声说道。
“吞服灵火?”
纪晓寒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修炼医药之术多年,自然知道这五脏六腑有多柔弱不堪,恐怕就算是大罗金仙的脏腑,也未必挨得住灵火的灼烧。虽然觉得徐福此言荒诞,但她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细细思量起来。
“对他们来说,这个法子恐怕不行。”
徐福见纪晓寒不说话,脸色反倒比之前更难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道:“我当时是服下蛊虫不久,蛊虫就在腹中,但他们体内的蛊虫未必就停在原处。”
这才是徐福最担心的问题。天晓得青梨什么时候下的蛊,这蛊虫此时又爬到什么地方去了,别说灭杀了,就算想找到蛊虫恐怕也是极难的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纪晓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赶忙扶着一张椅子坐下,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被徐福的这番话浇灭了,但她仍是不死心地问道。
“我知道有一人能除蛊!”徐福想了想,最后有些坚定地说道。
“是谁?”
纪晓寒猛地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之中满是期许。
“商阳城代城主,邢善德。”
邢善德能用秘药将蛊虫从体内引出,这是黑扇亲口说的,若是让人知道了,那邢善德炼制蛊丹这件事恐怕也就瞒不住了。而蛊丹肯定是黑魔的绝密,若是传扬出去,必然会遭到无数炼丹师群起而攻之。徐福自知透露这个秘密说不准就上了黑魔的悬赏令,但郎柏对自己有点拨之恩,眼睁睁看着他被蛊虫折磨,确实是难以心安。
“商阳城?”
纪晓寒开始思索有关这座城的所有记忆。
“是东南六城之一,到那边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找到。”徐福介绍道,他又看了看郎柏与陟培君,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里。
“我这就去找院长禀报。”纪晓寒说着就要往外走。
“还有一事!”
徐福赶忙叫住纪晓寒,“这个可是绝密,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可能会给我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
徐福带着满胳膊满腿的泥膏离开了药房,朗柏、陟培君与凌傲在这里定然会得到最好的救治,这个已不需他再操心。而此行最要紧的金行灵宝已经到手,他也是时候该走了。
徐福挠了挠自己被刀山罡风划伤的胳膊,在金创泥膏的滋养下,那些细小的伤处像是爬满了虫蚁,痒的厉害,但已经不怎么疼了。这让徐福对这药泥的功效大为赞赏。虽然身为一名炼丹师,但不得不服,在治疗外伤方面,灵药比灵丹更胜一筹。
一路上,整个白虎上灵院看上去比之前忙碌了许多,来往的修士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像徐福这般“慢吞吞”行走的已是不多见。令徐福有些意外的是,众人在看到徐福时,都会微微行上一礼,这让徐福有些茫然失措,慌张之下都忘了还礼。
等徐福走到之前众修士聚集的那片空地时,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净,只有地上随处可见的血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刀山出口处,徐福赫然见到朱透正满身血迹地坐在那里,盘膝而坐,长剑横在腿上,像是在运功调息。
“朱师兄?”
徐福小心地唤了一声。
听到动静后,朱透警惕地睁开双眼,见是徐福,先是一愣,随后便咧开嘴笑了。刚要起身,却像是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了,表情又变得扭曲起来。
看着朱透身上的几处伤口好像还在渗血,徐福快步上前,也不管朱透嫌不嫌弃,从手臂和腿上刮下一层金创泥膏给朱透涂抹上。
“这药房的泥膏,好几年没用过,都快忘了什么味了!”朱透任由徐福在他伤口上涂抹,咬着牙说道。
“朱师兄怎么不去药房治伤?”徐福诧异问道,这朱透身上的有多处创伤,还有一处足足有一寸多深,所幸没有伤到脏腑。虽是外伤,但若是不用药,恐怕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好起来。
“赵立伤的比我重,让人抬走了,我替他守会儿门。”朱透理所当然地说道。
徐福猛然想起之前有人对青梨说的那些话,看来赵立与朱透二人为了守住这道门,也是拼了命了!
“那其他人呢?”徐福不解问道。
“哪还有人?白虎上灵院向来都是白虎士守山门,现任白虎士伤了,没法子,就先让我这个前任白虎士顶一阵子吧。”朱透似乎又碰到了伤口,脸上抽搐了一下,接着道:“奎宿下手确实有点儿狠,不过不狠的话,也骗不过那群宵小之徒。”
“没出人命吧?”徐福想到朗柏的霸道刀气,若是下手狠了,恐怕死伤在所难免。
“演给人看哪能下死手,不过估摸着会有几个装死的,这些白虎士里,会装死的还真有几个……”
朱透如数家珍般说了几人的姓名和功法,这些徐福都没往心里去,他此时只想着赶紧去寻找下一件灵宝。现在只差水行灵宝和土行灵宝就能收集齐了,徐福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玄武上灵院中。
“最麻烦的还是土行灵宝!”
徐福一早得知五行灵宝有四个都在四大上灵院中,便问过扈望朔土行灵宝所在之处。
而扈望朔也说不知,只是告诉他可能在靠山城中,只能去碰运气了。
徐福对自己的运气可没什么信心,所以一开始就决定把这碰运气的活留到最后再干。为了寻找灵宝,他从朱雀上灵院到白虎上灵院,确实也遭遇了一些凶险,但好在没耽误太多时间,灵宝得来的还算顺利。
徐福摸了摸胸口被玄阴刺刺出的伤口,仍觉得心有余悸,心中暗下决心,等找齐五行灵宝,化解了七心丹的威胁后,就再也不干这铤而走险的事了。
不过有一点徐福必须承认,这两趟行程虽然凶险,但他也实实在在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不仅是修为上,还有心境上的。
对于即将奔赴的玄武上灵院,徐福心中多了几分期许。
“你这件白虎袍是哪来的?”朱透说着说着突然盯着徐福的衣裳问道。
“啊?这是覃彻的。”徐福原本是在想去玄武上灵院的事想的有些出神,被朱透一叫也是微微一惊,如实答道。
“果然是第一白虎袍啊!”朱透神色看上去有些兴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才来了一天就穿上了!”
“这袍子有什么来头吗?”徐福赶忙问道,他确实不懂,但刚才一路走来,不少人都朝他行礼,他还不明所以,听朱透的口气,多半是这袍子的关系。
“这可是白虎上灵院的开创仙师传下来的长袍。”
朱透轻轻摸着长袍上的虎头刺绣,眼神竟有些迷离。
“啊?”
徐福大惊,这旧袍子怎么来头这么大?
“后来成了白虎上灵院院长的传承之物。”朱透没理睬徐福的惊讶,接着说道。
“那怎么到了覃彻身上?”徐福不解。
“乌院长不喜穿长袍,就作为奖励,赏给了白虎上灵院学子中第一高手,也就是第一白虎士,其他的白虎士纷纷效仿,也就成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白虎士才能穿虎头白衣。这袍子前两年一直是程免穿着,上个月比试时输给覃彻一招,袍子就被覃彻要去了。”
“朱师兄,我把这袍子换给你吧!”徐福知道这白虎袍的来历后,立马就想脱下来,可惜袍子下面可没什么衣物了,他又不好直接脱下。
“这我可受不起!”
朱透连忙拒绝,接着道:“七宿都没让你脱,那你就穿着,再怎么说这也是件宝衣,冬暖夏凉,刀枪不入,对修炼也有助力。只不过……”
“不过什么?”
“你好歹穿条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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