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不在意那来来往往的阴差鬼魂,不去听从殿中传来的那些鬼哭狼嚎的吼叫,单看这阎罗殿,好像也没有很阴森。
徐福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来到阎罗殿。这根本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一进阎罗殿,徐福发现身后的鬼魂已不再需要指引,径直便阎罗殿深处走去。
这阎罗殿左右每隔一段就有一根石柱支撑,顶层被浓郁的死气遮住,看不出有多高。除了来往的鬼差,再无他人,显得空荡荡的。
往殿内又走了几十步,徐福又看见了一张巨大的桌子。
桌子跟第一殿的那张桌子近似,不过桌前桌后却空无一人,阴差和鬼魂也都不知去哪了。
徐福心中一喜,见左右无人,稍一用力,便攀上了那张桌子。
那桌子足有大户人家的院墙那么高,徐福满脸期待地把头伸上去,发现桌上摆放着不少物件,其中果然有一本书册。
翻身上桌,徐福兴奋地拿起书册翻阅起来,却发现书册中竟都是空白的。
“不是生死簿?”
徐福心里一紧,生死簿在阎罗王的桌案上,这是李洪水亲口告诉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是来找生死簿的!”
徐福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听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徐福抬头就见从上方的死气中窜出一根白色的哭丧棒,直奔他而来。
哭丧棒来得极快,徐福来不及闪避,只好一拳迎了上去。
“啪!”
哭丧棒被打飞到一边,落地前被一个白色的人影给接住了。
一人身着白袍,披散着头发,抬起头,便露出一张苍白阴柔的瘦削面孔。
“修为不低啊?”
随着一阵令人寒毛直竖的笑声,那白袍男子已手持哭丧棒杀向徐福。
看这白袍男子的身形,徐福还当是他走的是灵活迅捷的路子,可没想到对方竟毫无花哨,直直地打了过来,竟是想以力压人。
徐福最愿意碰上这样的对手了,立刻出拳与其硬拼了一招,将那白袍男子打退。
白袍男子退回原地,不怒反笑,看着徐福像是在欣赏一盘美味的菜肴,只见他伸出一条半尺长的赤红舌头在嘴边舔了舔,又挥舞着哭丧棒冲了上来。
徐福一看白袍男子吐出的舌头立马想到这人是谁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勾魂索命使者。
白无常!
“我姥姥的命就是被你勾走的!”
徐福想到这一点,眼中已泛起杀气。
伴随着破风之声,徐福也不在意那戳向他胸口的哭丧棒,只用手背格挡了一下,就一记虎爪就打了过去,正是龙虎拳中的一招“虎下山”。
白无常身法极快,迅速退了一步,哭丧棒一记横扫,又奔徐福腰间而来。
徐福不闪不避,又一招“虎扑食”打向白无常胸口。
白无常见徐福使出这以命搏命的打法,也不停手,哭丧棒又加重了几分。
打在徐福腰间,白无常本以为能将眼前这贼人扫飞,没成想竟是没能撼动对手分毫,一愣神儿,胸口已中了一拳。
白无常倒飞出去丈许,表情颇有几分惊喜。
相较之下,徐福刚才这一招明明占了上风,此时却是脸色难看。他刚才那一拳看似打中,其实劲力大多已被白无常身上的法衣卸了去,再加上白无常身法轻盈,这开山劈石的一拳竟被无形地化解了。
感觉到对手的难缠,徐福心生退意。此地可是阎罗殿,显然是对方早有准备,想偷偷翻阅生死簿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暂时退避了。
“速战速决!”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吓了徐福一跳,这一个白无常就如此难缠,再来人的话想脱身就更难了。
徐福立刻施展绝尘步法就要往殿外跑。
突然,徐福觉得脖颈一紧,一物缠在他脖子上,其中的阴寒之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徐福赶忙手中一抓,发现自己竟是被一条铁链给缠住了。
一回头就发现是白无常干的。此时他一手拿着哭丧棒,一手抓着铁链,脸上看着有些意犹未尽。
徐福不敢怠慢,双手抓住铁链,用力拉扯。
铁链“哗啦”作响,却没有损伤分毫。
“你不会是想扯断勾魂索吧?”白无常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亮,在殿中回荡,感觉平添了几分阴森。
“鬼魂没了肉身不堪一击,还是跟人打有意思,要不是你犯了重罪,我还真想跟你再打几场。”
白无常看着徐福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徐福没理睬白无常,双手依旧抓着脖子上的铁链,灵力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通天诀!
徐福感受到阴寒的死气被沿着他的掌心快速向丹田处灌注,此时他也顾不上纠结这死气有没有害了。
就在死气来到丹田附近时,森罗门主所化的那颗黑色珠子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了。
徐福纳入体内的死气尽数被那珠子吸纳了进去。
“啪!”
一声脆响,只几息工夫,那勾魂索中的阴寒死气就被徐福吸纳了大半,再一用力,铁链已被徐福挣断。
就在勾魂索断裂的瞬间,徐福已全力冲向殿外。
“拦下!”
又是那个冷漠的声音。
话音刚落,徐福就见阎罗殿的出口处,已挤满了阴差。
所有的阴差都将手中兵刃对准了徐福。
徐福不管不顾,任由那些阴差将兵刃招呼在他身上。他此时如同一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横冲直撞,一下子便将挡在他身前的十几个阴差撞飞,下一刻,人已冲到了阎罗殿外。
徐福微微松了口气,刚要逃,就见一人突然出现在路中央。
来人一身黑衣,身材矮壮,面似锅底,一双眼睛甚是明亮,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徐福。
不用猜,此人必是与白无常形影不离的黑无常。
黑无常只是站在徐福面前,徐福就莫名感觉后背发凉,甚至都提不起与之对敌的想法。
“危险!”
徐福心中暗道一声,立刻就要施展身法离开。
一扭头,却发现路的另一侧不知何时也站了个人。
那人看着像个文弱的账房先生,三缕长髯,一脸的正气,右手握着一支两尺多长的大毛笔,左手则是托着一本泛着灵光的书册。
徐福微微一怔,倒不是惊叹于对方的修为,而是被那人手中的书册吸引住了。
“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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