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尚未有。”
秦昊揣摩了一下,其实他自己这几天,都在忙飞船的事情,所以对庆都发生的事情,不太在意。
反正力量在手,什么事情,大不了就是翻掌就能解决了。
也不用太担心。
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至于庆都之外的小动作,他就不太看重,也没有第一时间去了解。
这些,都是由下面人掌管。
治大国如烹小鲜。
什么事情,也不能完全由自己一个人来做。
方方面面,下面的这些人,都得动员起来。
否则就自己一个人忙死了,下面的这些人,都坐着享受?
他才没有那么傻呢。
人材就是要用起来,才有价值。
能力一日不用,也会生疏的。
长久不用,就都荒废了。
“行,你们按照既定的方案去做。”
反正赚多少钱,其实都没问题。
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是需要其他人一起奋斗。
他可不想承受一个世界的重量。
做幕后推手,就最适合了。
所以啊,范闲,你还是要努力啊。
“哈锹。”
范闲打了个喷嚏,立刻就是皱眉。
他都已经七品中的修为了,霸道真气护体,还能体会一点阴阳之机,怎么会打喷嚏?
这就有点搞笑了。
司理理的船上,范闲倒是有点惹人厌恶了。
谁让他又文抄了呢?
司理理这朵金花,还真就看上了范闲,让他成为入幕之宾。
“范公子,这河上晚风吹拂,倒是有些凉了。不知……”
司理理这话也没说完,就缓缓的倒下了。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范闲,嘿嘿一笑,转身下床。
回头看了一眼司理理,他都是成人,这金花也不愧花魁的称号。
这外貌,这才情,真的很强。
不过今日,他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他如今心里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鸡腿姑娘。
他还没有想过,要和多位红颜知己生下儿女。
虽然他的观念也一直都被同化,慢慢的,他就会变成会有一点现代记忆的古代人。
宗族,家族,三妻四妾,倒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还能接受。
悄悄地上了岸,范闲一路疾驰,找到了回家的郭宝坤。
他甚至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就那么将郭宝坤打了一顿。
远处出来放风的秦昊摇了摇头,这计策,还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若是想要打草惊蛇,又何必将自己给赌上?
当然范闲此时这么做,还有将自己从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中,脱离出来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也想拿到内库的财权。
同为穿越者,他和秦昊的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手上的银子不趁手,想要好好地吃一顿,都不够钱。
四海楼的那本新菜单,如今也就范闲可以看到。
但那本菜单上的菜,着实太贵了。
范闲很想去问问,都是老乡,你怎么好意思赚我那么多银子?
本来还有点懒散的范闲,却不得不开始考虑怎么赚银子了。
内库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内库的那么多的好东西,他以前也想过一些,知道一些大体的办法。
但要他自己来弄,他也是没办法的。
但内库已经提前弄出来了,而且体量还很大。
范闲觉得自己就算是加入进来,大概率也是争不过的。
如此,倒是不如直接掌管了内库?
客人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考虑鸡腿姑娘了。
他的内心,好像也有一个小人不断的在叫喊。
一边是财,一边是情,他要如何选择呢?
所以下手的时候,似乎也是稍微用力了一些。
等他回到家里睡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京兆府就着人来抓范闲。
范思辙倒是一番表演,将人给堵在了院子里。
柳姨娘也是一番软钉子,让对方说不出话来。
但如果事情做不好,人拿不回去,他们也没有办法交差。
“所以,你们是得罪不起郭攸之,却觉得我司南伯府好欺负了?”
不得不说,柳姨娘其实还是很厉害的。
不过范闲倒是一点不担心,他本来就有心要看看这背后到底都有些谁。
得罪太子,他也不太担心。
毕竟他父亲范建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用那么太担心。
反而是他们家的情况,不太适合在储君这件事情上站队。
范建其实有所察觉,他虽然不知道庆帝是第四位大宗师,但却也知道庆帝如今是青春年盛,暂时还没有传位的打算。
而作为皇帝,最怕的就是继位者太厉害了,影响到自己的权势。
像他们这种簪缨世家,不去掺和皇家的事情,更利于家族的传承。
没有千年的皇朝,却有千年的世家。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
范建似乎都不太想要参与进去。
范建也不需要这从龙之功,他虽然爵位不算太高,官位也只二品。
但权势却不低。
就算是林相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对上范建,也占不到太大的优势。
范闲也是从之前秦昊给的那份情报里,了解了一些。
加上他在儋州,可是被刺杀过多次。
隐隐的,其实范闲猜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到底是谁。
或者说,他知道自己的对立面里,有谁。
只是他不太敢相信罢了。
一番唇枪舌剑,他也成功的和太子以及二皇子之间,都有了裂痕。
可谓是两不相帮,甚至还小有得罪。
范建让范闲回来,就进了书房,看到范闲,他就说道:“你可知道,经此一事,你和郭宝坤,甚至是郭攸之,都结了死仇?”
郭宝坤的身上,有着重伤。
虽然没死,经过太医的救治,只需卧床一段时间,即可痊愈。
但这苦难却少不了。
何况,还有世家最看重的脸面。
范闲暴打郭宝坤,这本身就让郭攸之丢了脸。
上报京兆府,人一开始还差点抓不回来。
抓回来后,却又被无罪释放了。
这丢的脸面就更大了。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治伤的那点银子,算不得什么。
他们哪个家里不是良田万顷,手上的产业也是无数。
店铺,庄子,哪个不是下金蛋的母鸡?
那点银子算什么?
四海楼的消费,都是面不改色的。
当然,这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一本新的菜单。
也不知道,那新菜单其实还不是最终的菜单。
要是知道,肯定会感慨,他们手头上的银子,还是不够花啊。
范闲对范建的问题,却一点都不担心:“这都无所谓了,你的担心,其实根本没必要。如此也算是给陛下说明了我范府无意参与夺嫡。这是表明身份。”
顿了顿,范闲又道:“况且,老爹你手上可是握着虎卫,又可以调遣红甲骑士,如果不在这夺嫡的争斗中表明立场,那才是最大的威胁。”
嗯?
范建倒是有些意外,范闲居然将这官场上最大的威胁看出来了。
嗯,也不是那些人看不出来。
只是有时候,权力会腐蚀人心。
从龙之功,会让有些人变得麻烦。
郭攸之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但郭攸之觉得,太子本身位置来的正,又是嫡子,庆帝也看重。
虽然有三皇子争夺,但基本上赢面很大。
所以他想要争一争。
或许还能弄一个世袭的爵位呢?
官职什么的,都是不确定的。
子孙后代要是不擅长读书,那都没办法拉扯家族。
但一个爵位,是可以世袭的。
就算是没有权力,仍然能保留富贵。
郭攸之心里也未必没有做下一任宰相的想法。
范闲微微有些得意,他可是穿越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有了秦昊给的那封信,让他窥探到了一些庆都的水。
他没爱之前,都是没觉得。
来了之后,范闲才知道,这里的水可真深。
两父子谈了很久,范建也感觉到了范闲的进步。
但他的行事,还是很粗鄙,很浅薄。
有的时候,也是顾头不顾腚,有很多东西看不到。
范建作为庆帝的发小,还帮他掌管了两支军队。
范建的城府可不是范闲能够比的。
打发了范闲出去,范建暗暗想着:“他是你的儿子,难道真的能放下你的志向吗?
可是,如果他要继承你的志向,那危险又要降临了。
你为何会死呢?”
当年,他们这些人,都意外的离开了庆都,将那个女人独自留在了太平别院里。
等他们回来后,叶轻眉已经死了。
庆帝将皇后的家族都给清理了一遍,作为安抚。
范建他们也只能接受。
毕竟他们除了叶轻眉之外,还有各自的家族,也不能完全抛弃家族的桎梏。
就好像叶流云这位大宗师,也要因为叶家不得不臣服一样。
哪像是四顾剑,独自坐镇东夷城,割据在外。
苦荷也是不问外事,一心修行。
但北齐皇室还是很恩赏有加。
海棠朵朵这位徒弟,也被封了圣女。
五竹因为要照顾范闲,也忘记了很多事情。
否则当年也会大闹庆都的吧?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范建很心烦。
他的内心,到底和陈萍萍不一样。
陈萍萍没有家族,没有妻女。
所以陈萍萍用了很多年,都在做准备。
范建却很复杂。
当然,范建在原著里,最终还是选择背叛了庆帝。
有对叶轻眉的忠诚和尊重,那是一个看轻天下须眉的女子,她的才情,她的志向,也确实让陈萍萍和范建都为之倾慕。
但范建之所以会背叛庆帝,应该也有范闲的原因。
到底也是喊了自己父亲多年,也记在自己名下的儿子。
加上这一步步的推进,范建对范闲的心思,也会一步步地加强。
几日后,范闲还是下定了决心。
银子他可以自己赚,到时候见了秦昊,大不了就诉说一番老乡的情谊。
天王盖地虎之下,他就不相信,对方不给自己打骨折。
至于怎么赚银子,那当然是文抄了。
他是文科生,还有什么比文抄更容易的?
至于到时候面见秦昊的时候,会不会社死?
现在还管什么社死?
他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要退婚了。
范若若有些奇怪,问道:“哥哥可知,这是陛下赐婚?”
这婚事哪里是那么容易退掉的?
再说了,那可是林相的女儿,还是长公主的私生女。
加上林婉儿得了病,对方会舍得让范闲退婚?
尽管范若若还不知道,这里面可能还带着内库财权的原因。
范闲却笑道:“放心,我之前故意得罪太子和二皇子,林相不会愿意继续和我联姻的。
长公主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她可舍不得手上的权力。
现在只需要林婉儿自己配合,其他的事情,自然就有人配合的。”
范若若心思通透,立刻就想明白了:“原来之前的那一次,是大哥你故意闹大的。”
她也是庆都有名的才女,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之前只是没想到,如今想明白了,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范若若还是决定要配合范闲,范闲的才情,为何要和林婉儿这位病美人拉扯在一起呢?
如果是范闲自己愿意,范若若不会多说。
但范闲既然不愿意,她这个当妹妹的,自然是全身心的配合。
范若若先一步去约林婉儿,要到皇家别院去等待。
而范闲自然是和腾梓荆后出发,只不过经过牛栏街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程巨树的出现,让范闲陷入到了死亡的边缘。
五竹外出办事,根本不在庆都。
而且有秦昊的承诺,五竹根本没有担心范闲的安危。
大宗师不屑撒谎,当面说出来的话,五竹也听的仔细,也确认了秦昊的心中,对范闲是抱有善意的。
叶轻眉当年的死亡,存在着很多的疑点。
五竹也要去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是五竹自己想要知道的,也是范闲一直都在追查的。
“死劫,这就是死劫吗?”
范闲大吃一惊,他奋力的想要反抗。
全身的霸道真气,包括腰后雪山内的真气都要用出来。
但仍然不够。
腾梓荆已经受了重伤了,他也不敌对方。
他还是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往他都是以弱击强。
靠着霸道真气的霸道,还有强大的肉身。
他都是越级对敌的。
之前六品的时候,都可杀七品。
如今他已经七品了,居然不敌这位八品?
“好大的力道。”
再次被程巨树击退,范闲大为吃惊。
他当然知道,这个程巨树的招式似乎并不精妙,他依靠的,就是其巨大的力气。
“这竟然是一个天生神力的。”
本来武者的力气就大,加上真气的辅助,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无法想像的事情。
但彼此之间的差距,除了靠真气,还有招式的精妙。
但眼前的这人,招式无比的粗糙,但其肉身极为坚硬,显然也是修炼了外功一类的功法。
加上已经是八品武者,又是天生神力。
怕是九品高手来了,都很难拿下。
他七品中,靠着霸道真气的特点,或许可以和八品周旋。
但这里面,不包括程巨树。
其实力太高了,力气极大,他和腾梓荆在这里,都陷入到劣势。
“就要死了吗?”
范闲有些难过,他也有些担心,腾梓荆还有妻女却要死在这里吗?
那他如何对得起腾梓荆?
他的妻女以后要如何生活?
“我说,他遭受的力道,要转入地下。”
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
腾梓荆只感觉巨大的力道落在了身上,他以为自己要吐血了。
但这力量临身,腾梓荆却感觉有一股力量,将这一股力道通过他的身体,将其转移到了脚下的大地之中。
大地,厚德载物。
腾梓荆在这一刻,很直观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这?
腾梓荆骇然,却还没有忘记,他还处于战斗之中。
接下来,程巨树的胳膊不断的击打在腾梓荆身上,但腾梓荆就好像根本就不受力一样。
程巨树怒吼一声,他觉得,本来对面这人,不过是六品巅峰,差一点就能突破到七品。
但力量一般,如果不逃跑的话。
他根本不需要多几拳,就能将其直接杀死。
而且死状绝对十分的凄惨。
可眼下,他还以为对方会死在那一拳头下。
谁知,在那必死的一拳之下,对方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且他还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道,居然被转移了。
和大地相比,他那点力道,根本就不够看。
但眼下的街道上,还是有不少的石板都被打碎。
腾梓荆也发现了,自己脚下的石板,在不断的破碎。
范闲也在一旁帮忙,或者说,他也是主要被攻击者。
“我说,他的身上,叠加十层甲。”
除了被转移了一部分的力道,范闲又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还被叠加了防护一般。
“我说,防护甲可以反弹。”
程巨树感觉自己打出去的拳力,被转移了一部分,又被防护了一部分。
然后,还有一部分被反弹回来,击打在自己的身上。
尽管他的肉身很强,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这点拳力。
可是,这样下去,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办法成功了。
好丢人啊。
而且,完不成任务的下场,他可是知道的。
在对敌的同时,范闲也在寻找秦昊。
这个声音很清冷,却又很柔和。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次在靖王府上,他也是被这个声音质问。
当时觉得这人还真是刻薄。
如今却觉得,这声音很柔和,就好像是一汪清泉,滋润了他们的心田。
刚才可是经历了一场死亡的威胁啊。
这个声音,保护了他们。
“这,就是儒道么?”
范闲的心里,居然还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程巨树也是一样的想法,范闲找到了对方,程巨树也是一样。
别看他一身肌肉,好像没有什么脑子。
但其实他的脑子很不错,至少直觉很强。
那一袭青衣,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
范闲觉得,这人还是有些骚包的。
那样子,真的好像是如闲庭信步,那气质太好了。
可在程巨树看来,那人的风范,就好像是书院的夫子一样。
“都是你!”
程巨树丝毫都不迟钝,转身就要去攻击秦昊。
他甚至连腾梓荆和范闲都不管了。
这两人确实厉害,但对上他,还不够看。
他肉身强大,甚至都不用穿甲。
那东西,只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小心。”
范闲并不知道儒道的力量到底是什么,虽然之前也听五竹叔说起,对方是个大宗师。
五竹叔也没有说那一次的胜负,范闲大概猜测,应该是五竹叔赢了。
毕竟五竹叔才是资深的大宗师,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年轻人。
尽管范闲还猜测,秦昊其实是一个还老还童的老家伙。
对方的恶趣味也很多,可也不能排除对方本性恶劣。
这程巨树的力量之大,他是知道的。
下意识的,他就喊了出来。
然而,秦昊压根就没有听劝。
他甚至都没有移动。
扇了扇扇子,秦昊轻声道:“我说,缠绕。”
石板之下,有无数的藤蔓生长出来,将程巨树缠绕住。
一根不行,程巨树的力量极大,就算是被藤蔓缠绕住了,也会被他连根,还有石板一起拔起。
然后,继续朝着秦昊冲过来。
但四面八方的藤蔓太多了,将程巨树死死的缠绕住。
一根不行,那就十根。
十根不行,那就一百根。
植物的韧性,超出你的想像。
人们常用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来教导自己的孩子。
比如一根筷子掰的断,那么十根呢?一百根呢?
眼下,秦昊就给众人上演了一幕,看起来好像就是最简单的藤蔓,一拔就断的藤蔓,却能将一名八品的,天生神力的高手给困住。
“这?”
这就是儒道么?
范闲大吃一惊。
腾梓荆也是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神的力量吗?”
不怪腾梓荆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个场景太古怪了。
“儒道,这就是儒道?”
范闲嘴里喃喃自语。
他之前还想回身去帮忙,但眼下一看,自己好像不用动了。
人家就张口说了几句话,好像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
程巨树这个令人头疼的对手,人家言语间,樯橹灰飞烟灭了。
嗯,就是好被困住了。
再怎么天生神力,也比不过植物的韧性。
“愣着干什么?”
秦昊有些无语:“还不去通知京兆府,或者是鉴察院?”
秦昊的声音清冷,让范闲恢复过来:“好,我马上通知鉴察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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