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没猜错,十年大劫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韩凤。
她想将隐魂殿、皓月宗都喊过来,再加上那些求丹者,一同对揽月宗出手。
其中,丹塔应该是要全力以赴。
隐魂殿、皓月宗,则是一部分人手。
但就算如此,也已然极为恐怖了。
按理说,这个阵容,当做十年大劫来看,真没什么毛病。
林凡自己,也一直都是这般认为。
可问题在于···
还是之前考虑的问题。
那‘幕后黑手’,会不会是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自己提前将十年大劫解决了,会重新安排一个十年大劫?
“···”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反正闲来无事,林凡便从头到尾,仔细琢磨。
“而且可能性很大。”
“甚至,从逻辑上来说,也完全合理。”
“譬如隐魂殿,此次折戟而归,还被干死几个护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报复是一定的,就是不知具体时间。”
“不过,隐魂殿短时间内我却是没办法了。”
“是真搞不动啊。”
林凡唏嘘。
隐魂殿太强。
明面上都有四位第九境,其殿主,据说还是第九境后期的存在。
真不好搞。
“所以,到头来,我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提前准备,以防万一了。”
“实力。”
“还是实力啊。”
“只要实力足够,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管他是什么势力、敌人,直接一拳打爆也就是了。”
“所以。”
“我亲爱的弟子们,加油哇!”
······
石族,第二祖地。
原本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沉睡的少年睁开双目,目中,有些茫然。
一旁的老仆,却是面色大变。
“少爷,当心!”
“千万不要出来。”
“福伯?”
少年翻身爬起,下床,却有些跛脚。
“可,可是有什么危险?”
“有老奴在,小少爷无需担心。”福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要老奴在,便不会有人···”
突然间。
他话音猛然一顿。
苍老的身躯爆发出惊人力量和速度,一把将少年塞进床底,而后冲出房门,将大门紧闭。
“尔等是何人?”
“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福伯冷声呵斥:“可知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待我家主人、老爷归来,尔等,可有活路?”
刷、刷、刷、刷···
很快,周遭院落围墙之上,便已站满了黑衣人。
且气势都不弱于福伯。
这让他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绝望。
“呵呵呵。”
“大魔神的确厉害,但最新消息,却是他猎杀凶兽惹到硬茬子,断了一臂且生死未明···”
“至于你家主子夫妇,呵呵呵,若是惧他,当年便不会出手了。”
福伯面色大变。
愤恨无比道:“果然是你们,果然是你们这些畜生!”
“为何如此?”
“啊?为何要如此啊!”
“你等都已做到那一步,让我家小少爷成为废人了,却还是不愿饶他一命,要赶尽杀绝吗?”
“就是要赶尽杀绝。”
领头的黑衣人呵呵一笑:“我家主子说了。”
“他不死···”
“我家主子,睡不着啊。”
“莫要拖延了。”
其身侧,有人低喝:“杀。”
“动手!”
领头之人挥手之间。
众人瞬间出手,如饿狼扑虎!
“死!”
福伯大怒,双目赤红,接连出手。
“轰、轰、轰!”
他以寡敌众,打出属于自己的风采,短时间内,接连重创、击杀七八名黑衣人。
但却终究是寡不敌众,被领头者抓住机会偷袭,一击重创。
“哇!”
后心遭受重击,福伯瞬间咳出一大口血来,随后猛然转身反击。
咚!
对方却是早有防备,挡下福伯一拳,票然后退。
“第···”
“六境?”
福伯色变。
“呵呵呵。”
“好哇。”
“对付我一个垂垂老朽,竟然出动这么多第五、第六境强者。”
“哈哈哈!”
他惨笑一声,浑身,却是瞬间冒出大量血气。
“燃烧精血?”
领头的黑衣人眉头一皱:“围杀!”
他不愿冒险。
福伯虽老,实力却还是有的,此刻拼命,宛若回光返照,自己若是去拼,很可能受损。
还是让手下围杀来的妥当。
大战更为激烈了。
福伯左冲右突,又接连轰杀十余位黑衣人,终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噗嗤!
利刃破空。
随即将福伯前后洞穿。
丹田就此破碎,一身修为迅速散去···
本就苍老,且因燃烧精血与重创极为苍老的他,此刻更是白发苍苍,几乎老死了。
但众多黑衣人却依旧未曾停手。
动用各种术法、催动各自法宝,朝福伯轰杀而去。
“呵呵。”
福伯惨笑,喃喃道:“终究是没能保护好你啊,老夫···无能。”
“福伯!”
一直躲在门后,从门缝中偷看的少年惊呼一声,再也忍不住,猛然扑出来。
“呵,居然就在屋内?方才神识还未曾发现,看来,是早有准备啊,不过,你自己出现,倒是也省去了我等麻烦。”
“尽皆杀了!”
他哈哈一笑,痛下杀手。
“傻孩子。”
福伯苦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将扑过来的少年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将其护住。
虽然他知道这样根本无用,全然挡不住这些刽子手的攻势,但他依旧如此做了。
且义无反顾、不曾有半点犹豫。
“好一出主仆情深。”
领头之人嗤笑。
对此,只觉得可笑。
屠刀临近。
福伯面色反而平静了。
低语道:“孩子。”
“在这世上被人针对,受苦,倒不如···”
“或许···”
轰!
福伯的声音戛然而止。
滚滚烟尘四起。
领头黑衣人挥手:“走,回去复命、领赏!”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手下们表情很不对劲。
“不对!”
“他们没死!”
“我等的攻击,尽皆落空了!”
“什么?!”
领头人色变:“怎么可能?”
“我亲眼看到你等命中,怎会···”
与此同时,屋内。
福伯错愕。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且近在咫尺的‘少年’,又看出其眉宇间的熟悉,不由浑身一震:“伱,你是?!”
“···”
“福伯。”
“你先疗伤,其他的,不必管了。”
少年满脸冷冽,取出一枚丹药,福伯只是看上一眼,便浑身巨震。
“这?!”
少年又看向有些跛脚,且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在对方错愕目光中,露出一丝柔和,道:“替我照顾好福伯。”
“其他的。”
“待我将他们尽皆镇杀再谈。”
“当,当心。”
福伯艰难抓住少年的手,哆哆嗦嗦道:“他们很强。”
虽然丹田被废,但他眼力见终究是在的,能看出来,少年气血过盛,像是武道好手。
但如此年轻···
说是少年,都有些‘大’了。
应该还是孩童啊!
一个孩童,修行武道,面对这些冷血杀手,岂有胜算?
少年点头:“放心。”
“交给我。”
“交给你?”
“你又是谁?”
轰!
房门炸裂。
房屋有阵法守护,倒是还在勉强坚持,领头之人大步入内,嗤笑道:“他已重伤垂死,疗伤?”
“别费力气了···嗯?!”
“回春丹???”
“九品?!”
正要嘲笑,却突然见到正被这‘多事少年’取出,送入福伯口中的丹药。
那扑鼻丹香。
那九道‘光环’。
还有,自己曾惊鸿一瞥,见过的回春丹模样。
这特么分明是九品回春丹啊!
只在补天丹之下的疗伤丹药,而且还是九品,此一枚,足可请动第八境大佬出手!
如此丹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野孩子,给一个不知所谓的老仆吃?
就特么为了给这个老仆疗伤?
是,有九品回春丹,要治疗他的伤势,不过是轻而易举。
但他值得吗?
凭什么啊!
把他卖了,都特么买不起九品回春丹的一粒碎屑吧?
给他吃?
暴殄天物啊!
惊愕之余,众黑衣人心中,却也是瞬间升起浓浓贪念。
他们不知少年是从何处弄到的九品回春丹。
但他们能看出来,对方修为远不如自己等人。
只要将其斩杀···
丹药,便是自己的了。
何况,他既然能拿出如此丹药来救一个老仆,想来,定然还有其他丹药,甚至更好的丹药!
呵呵呵···
“倒是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一起杀了!”
后果?
他们不在乎!
只要完成任务,回到族内,纵然有第九境存在要来复仇,他们也无惧。
真当自己没有背景么?
他们猛然出手,极为狠辣,招招夺命,朝少年后心而去。
“小哥哥,当心!”
跛脚少年连忙惊呼,提醒他。
“交给我。”
少年点头,随即转身。
“你们,都该死。”
轰!
浓郁血气瞬间爆发。
少年体表,竟是在此刻爆出大片血雾。
其体内,更是如江河波涛奔涌一般,轰隆作响,甚至宛若雷霆炸响一般震慑人心。
“滚!”
吼!
少年爆喝。
宛若妖王嘶吼,音浪瞬间席卷开来,将欺身而进的数位黑衣人统统震退。
随即,他大步向前,血雾随之蔓延,一身气血之力更是不断攀升,登峰造极!
“这是什么功法?”
有黑衣人懵了。
他自问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甚至于,在这血雾影响之下,他自身血气都受到影响,血流加速、心脏跳动亦在加速,让他心悸。
“管他什么功法?”
“杀!”
有人爆喝。
随即,他们去而复还,杀将回来。
少年却是不闪不避,其身后,有异象浮现。
那是一轮明月,自血雾之中升腾而起。
皎洁明月高悬。
也就是在此刻,少年终于主动出手。
“滚!”
轰隆隆。
他声如惊雷,每一步落下,都是快若闪电,神似鬼魅,穿梭在众人之间。
每人,只出一拳!
几乎只是眨眼间而已,诸多黑衣人尽皆爆退,而在途中,他们大多惨叫、咳血。
更有甚者,一条手臂直接炸裂,甚至胸口塌陷,大口咳血与内脏碎片,眼看是不活了。
“你?”
领头人神色惊变。
“竖子,也敢猖狂?”
“死来!”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其他,亲自出手,第六境之威强势弥漫,想要将少年镇压并轻松斩杀。
“第六境威压而已···”
“也敢镇我?”
少年爆喝。
第六境的威压对他而言竟毫无作用,随后,更是大步上前,主动出击,手中拳头宛若巨锤,可砸碎一切。
轰!
也就是此刻,其身后,甚至有麒麟虚影浮现,咆哮苍穹。
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第六境黑衣人便被震慑,呆立在原地。
他想以威压困住少年。
却不曾想,反被少年以麒麟法相震慑,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麒麟法,你,你到底是?!”
他大惊失色。
“死!”
少年却不愿多言,只是一拳,轰爆其丹田,而后又以麒麟散发将其神魂彻底抹杀。
“那,那是···”
临死前,由于距离太近,这位领头之人,总算看清少年身后的皎月异象。
那不是什么血海升明月。
那分明就是···
一轮神环啊!
同时,他彻底笃定。
这少年并非武道修士,而是修仙者!
但所修的,却并非人们熟知的‘九境’体系,而是一条自己从未见过、从未听闻过的路啊。
这是个···
变态!
生命的最后关头,他有所明悟。
可惜,晚矣。
少年将他强势镇杀之后,又看向一直未曾出手,宛若‘督军’一般之人:“你也死!”
“没想到,你竟真的活下来了。”
“还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此人自知逃不掉,倒也没逃,只是,其手中的传音玉符,已然足以说明一切。
他···
将消息传出去了!
“祸害。”
“你终究是个祸害。”
“但我相信,你活不长,这等祸害,自然会有人前来将你斩杀!”
他认出少年了。
同时确信,这才是真正的石昊!
那个跛脚,不过是冒牌货罢了。
却不曾想,为了杀一个冒牌货,竟折损这么多人。
更没想到,真正的石昊非但活下来了,还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甚至,不到十岁,便已学会麒麟法这等无敌术。
“不过,你暴露了。”
“此行便不亏,我等,死的有价值。”
咚!
石昊不语,黑着脸将他镇杀。
随即转身,扶起已然恢复的福伯和清风,双目满是泪痕:“福伯,清风,你们受苦了。”
“我不苦,我不苦,就是清风这孩子···”
福伯潸然泪下,竟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小少爷,您已恢复了么?甚至,踏上修行路?”
“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啊。”
“能得到如此喜讯,我就是突然暴毙,也是死而无憾、当可含笑九泉了。”
“若是老爷他们得知,定然也会无比开心吧。”
“我也不苦!”
清风咬着牙,道:“若非石爷救我,我早已冻死在那个寒冬之中了。”
“其后,更是送我来第二祖地,或许在你们看来,这里很苦,时常被人欺凌,但与我而言,这里却已是无比幸福了。”
“与我之前的生活相比,在这里,有锦衣玉食、有福伯日夜照看、有···”
“我知道,我是您的替身。”
“或许有危险。”
“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当初,石爷问过我,告诉过我一切原委,让我自行选择,而这,便是我的选择!”
“石爷救我、给我锦衣玉食、给我最好的生存条件,我自当投桃报李。”
“何况,那些人,太过分了!”
清风知道一些事,但并非全部。
他知晓,自己是代替一个人,而且,很可能有危险。
他必须尽可能表现的‘废物’,唯有如此,才能相对安全些。
因此,这些年来,他一直未曾修炼,一直都是个瘦弱、单薄的跛脚少年。
却不曾想,哪怕如此,已经被人找上门来,要赶尽杀绝。
此刻,清风极为愤怒。
替石昊感到愤怒。
“过去了。”
“都过去了。”
石昊笑着摆手:“无需在意,我已归来,一切都将改写。”
“清风,其后,你无需再如此,我会给你更好的条件,教你修行,让你也踏足仙路,问鼎长生并非没有可能。”
(
“福伯。”
“你也莫要胡言,你还要再活千岁、万岁,又岂会突然暴毙?”
过去了。
福伯无奈苦笑。
真的···都过去了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
纵然你不想复仇,那些人也定然不会放任你成长啊。
尤其是,在对方已经知晓你踏上修行路,甚至如此天赋绝伦的前提下···
怎么可能过去?
但,石昊不谈,他自然也不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便道:“只是,少爷怎会来此?”
“我曾听闻,石村···消失了?”
“巧合。”
石昊轻叹:“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修炼,但伴随着修为提升,脑海中,时常会出现一些极为模糊的画面。”
“我用尽一切努力去分辨、想要看清。”
“最终,却也无法看清全部啊。”
“不过,我看到了福伯你。”
“看到你曾经的笑容。”
“也曾看到,一个冰冷的地窖。”
“一双双冷漠的双眼。”
“以及···”
石昊神色渐冷:“一把沾血短刃,近在眼前。”
“我不知道这些画面从何而来,太模糊,却又总感觉是曾发生在我身上之事,所以,我想要探寻。”
“因此,得师尊允许,离开师门之后,我便回到石村,想要从村长爷爷那里了解真相。”
“石村,的确隐去了。”
“不过,我有寻到之法。”
他的确能寻到。
有柳神赠予的柳枝在,哪怕柳神带着整个石村一同隐匿,他也可凭借感应寻到。
“在族长爷爷那里,我知道了一些事。”
“也知道了您与清风的存在,便一路赶来。”
“却不曾想,刚好遇到他们痛下杀手。”
石昊带着几分后怕道:“所幸我来的不算晚,否则···”
离开揽月宗之后,他便一路历练,四处游历的同时,回到东北域、回到石村,再然后,便是到此。
还好赶上了!
“唉。”
福伯听闻,却是长叹一声:“少爷,你既然已经知晓,我便不多言了。”
“只是···”
“您不该暴露啊。”
他苦笑道:“其实,最好的法子是,让他们将我们二人击杀,而您就此隐匿,积蓄力量。”
“如此,方可安然无忧啊。”
“是啊,少爷。”清风也是叹道:“如今您已暴露,只怕是真的危险了。”
“···”
石昊摇头。
神色坚定而决绝。
“以身边之人,以我所在乎之人的死,来换取一时和平?”
“我办不到!”
“我只想庇护身边之人,我要让所有我所在乎之人尽皆长生久视!”
“少爷。”
福伯二人尽皆动容。
但随即,福伯叹道:“可是···”
“对方可是不朽古族,您···”
石昊笑了。
他很轻松。
自己也不知为何有如此自信,道:“不朽古族又如何?”
“终有一日,我一人便是古族、便是帝族!”
这话,太过狂妄。
乍一听极为可笑。
但,他却就是有这般自信。
哪怕此刻的他,还只是一个几岁孩童,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却是这般的坚定不移。
“我也相信。”
福伯终于笑了。
随即道:“少爷,人您已救下,快快离去吧。”
“你们是想留下,替我拖延时间?”
石昊皱眉:“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这便带你们离开。”
“至于那些人···”
“我自会找他们清算!”
说罢,也不等福伯与清风答应,直接强行将他们带走,让他们极为无奈,却又不敢、也无法反抗。
拗不过他,最终,也只能应下了。
只是,他们心中都已打定主意,若有危险,他们定然会拼死相护,死在石昊之前。
途中。
看着全然陌生的景象,他们不解。
福伯错愕,问道:“少爷,咱们是···去哪儿?”
“是去石村么?”
“还是去寻老太爷?”
“爷爷么?”
石昊沉吟,随即洒脱一笑:“爷爷那般强横,无需我去担心。”
“至于石村,如今正在避世,不合适。”
“我带你们去西南域!”
“西南域?”
“对,去我师门。”
“去那里···”
“他们定然寻不到你们,唯有你们安全了,我才可放手施为。”
说起宗门,看似没心没肺的小石头终于露出亲切之色:“我师尊、师兄、师姐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到时候,我求师尊收清风入门。”
“让你也踏足仙路。”
“一段岁月后,咱们兄弟二人并肩斩尽一切敌!”
此刻,他意气风发,少年得志。
清风闻言,也不由心生向往。
他的命运···
很苦!
从小被父母遗弃,不知父母是何人。
被一对山村老夫妻收养,却又遭逢大变,双双身亡。
而后只能以乞讨为生,挨饿受冻、朝不保夕。
之后,遇到石昊之父,虽然在他看来,从那时起,他便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实际上,却是作为石昊替身,替他吸引‘目光’,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危机。
先前,更是几乎惨死。
虽然清风极为洒脱,不在乎这些,但他终究也是少年,也会有独属于少年的意气与幻想。
石昊赶到了。
而且,还为他规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
自己真的能办到吗?
与石昊小哥哥并肩,斩尽一切敌?
就凭···跛脚的自己吗?
短暂幻想之后,所剩下的,唯有自卑。
······
石族。
石启已然归来。
这段时间,石启之名大盛,在东北域,堪称如日中天!
他以第七境修为,强势横推诸多强敌,甚至斩杀数位第八境圆满而毫发无伤,一双重瞳震古烁今,其瞳术,更是令人叫绝。
更为甚者···
他竟还有至尊骨,孕育至尊术。
二者结合,更是威力绝伦,惊艳天下。
有很多人,甚至已然将其与圣地圣子、第一序列作为比较对象,甚至大多认为,石启更在圣子之上!
乃是真正的少年至尊,而且,还是‘双至尊!’
重瞳已是从无败绩的无敌路。
再加上至尊骨,又该何等强横?
不过,倒也有许多明智之人看出来,这是石族在为石启造势!
但哪怕是他们,也不敢有半点轻视。
因为,石族既然敢将石启推到台前、为其造势,便代表,他已‘成’了。
至少,可做到同阶无敌!
还不是当前小境界,而是大境界无敌!
否则,石族不会如此为其造势。
毕竟,一旦被打脸,丢的,可不仅仅是石族之名,还会辱没从无败绩的重瞳者。
而这···
也进一步说明目前石启的可怕。
纵是大量老一辈强者,提及石启之时,也是赞不绝口,更无人胆敢有哪怕半点轻视之心。
只是···
没有人知晓,今夜的石族之内,却是极不平静。
密室之内。
砰!
哗啦啦···
“你说什么?!”
一个美妇大怒,挥手扫飞桌面之上一切,上好玉石雕刻而成的茶杯碎了一地。
“那个小杂种还活着?!”
“是。”
前来汇报之人单膝跪地,神色难看:“老十七死前传回消息,那孩子还活着,且第二祖地只是一个替身。”
“那孩子回来了。”
“非但活过来了,甚至还踏上一条从未有人见过的修行路,并强势斩杀他们所有人,无伤!”
“且···”
“他已修得无敌术麒麟法。”
“更随手取出九品回春丹救一老仆性命,只怕是···”
“另有背景。”
“该死!”
“该死啊!”
妇人听后,神色极为难看,恼怒无比:“竟有此事,岂有此理!”
“他为何还活着?”
“为何还要活着?”
“他该死!”
“早已该死了!”
一阵暴怒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冷:“你退下吧,此事,莫要与任何人提及。”
“是,夫人。”
他松了口气,才迅速退下。
但这妇人,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她在密室内来回踱步,许久,许久。
“他,必须死!”
“吾儿是天生至尊,注定要成圣作祖,远超一切先辈,成为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敌者。”
“他的身上,不容许有任何污点。”
“···”
“哼。”
她咬牙:“二长老、三长老,速来见我。”
片刻后。
两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
“小姐。”
两人恭敬行礼。
妇人面色森然:“那小杂种,还活着!”
“查!”
“给我查,查出他在哪里,查出他究竟有什么背景,而后,杀!”
“将他,连同他的背景一同葬送。”
“启儿不容半分污点!”
“你们可以从麒麟法、从九品回春丹入手,那小杂种会麒麟法,也有这等高品质丹药,想来,不会太难查出来才是。”
两位长老一听,也是顿感不妙,连忙道:“是,小姐。”
“我等立刻去办。”
“只是石族这边···”
“吾儿才是少年至尊!”妇人低下头去,看不清其面容:“只要事情已成定局,石族,又能拿我等如何?”
“何况,石族,不仅仅只有大魔神那一脉,甚至,那一脉,又算的了什么?”
“放手去做,不要有顾虑!”
她说的极为决绝。
但却没人看到,她的脸,正在不断抽搐。
她不由回想起那一夜···
石昊父母归来,得悉石昊惨状,大闹石族。
那一战···
石昊之父石子灵含恨出手,石族之人这才发现,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看的石子灵,其实,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可怕。
不是高估!
而是···远远低估了他。
那一夜,多位长老、执事,成为其枪下亡魂。
也是那一夜,自己被其长枪洞穿肩头,深受重创。
若非自己提前有所准备,让一位族老替自己开口,将石子灵逼退,只怕···自己已然死了。
此刻想起此事。
早已恢复的伤口处,都依旧是隐隐作痛啊。
但···
你们以为如此,我便怕了么?
为了我吾儿,我,可以舍弃一切啊。
她笑了。
笑容之中,满是癫狂。
······
石族极为强横。
且,石启母族也是大有来头。
在石启之母的强势号令之下,不过区区半夜光景,天还未亮,三长老便已将情报送到她手中。
她捧起情报,字字研读。
同时,三长老沉声道:“我们首先从麒麟法入手。”
“不过,对方所用不是完整麒麟法,而是麒麟散手,因此,范围会稍大一些。”
“目前已知,有麒麟散手修炼之法的势力,八域一州之中,足有过百个,其中大部分集中在中州,属于‘齐家’一脉。”
“还有十余家,分散在八域之中。”
“咱们东北域也有,目前已派人密切监视。”
“但靠此线索,短时间内还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一方。”
“不过,加上九品回春丹,便容易了许多。”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说!”
妇人放下情报,眉头微皱。
“西南域,揽月宗。”
“揽月宗?”
妇人诧异:“我记得,我儿去过?”
“是去过。”
“这个揽月宗说来也是处处透露着古怪。”
“万年前,在极短时间内一飞冲天,盛极一时。”
“但却又突然‘家道中落’,到近些年,几乎被灭了道统,可自从现任宗主林凡继任之后,揽月宗却再一次‘起飞’。”
“不足十年,如今的揽月宗,已然能与一流势力叫板,甚至若是拼尽全力,一流势力之中,都有许多不是其对手。”
“···”
“我不想听这些。”
妇人摆手:“说重点!”
“是。”
三长老拱手,接着道:“麒麟法,出自揽月宗创教祖师之手,无人知晓其具体来历,只知道,麒麟法当初乃是揽月宗镇教无敌法!”
“其后,揽月宗出现变故,其附属势力西门家与周家叛变,揽月宗损失惨重,麒麟法也易主,落到西门家手中超过万年。”
“但前几年,西门家被人所灭,麒麟法···却是不知为何,几经辗转又落到揽月宗手中,而且是完整麒麟法,麒麟散手自然也包含于其中。”
“曾不止一次有多人见到揽月宗之人施展麒麟法,且施术者不止一人。”
“哦?”
妇人眉头闪烁:“继续说下去!”
“不仅如此,揽月宗宗主林凡亲传大弟子萧灵儿还是一位丹道宗师!”
“最新消息是,这位丹道宗师,便是曾经盛极一时的丹塔之主、丹帝传人!”
“换言之···”
妇人接过话题:“同时拥有麒麟法,且用九品回春丹救一老仆···”
“十有八九,他的背景,便是这揽月宗?”
“不是十有八九。”
“是大概五成概率。”三长老摇头。
“五成?”
妇人眉头一皱。
这还是五成?
她甚至想来一句:你该不会是想说,要嘛是、要嘛不是吧?
那还真是‘五成’。
“还有一人。”
“西门家,因丹道大宗师陆鸣而覆灭,按理说,麒麟法要流落出去,也应该是首先到他手中才是。”
“且身为丹道大宗师,自然也是不缺丹药。”
“若那孩子与他有关,也可满足我们所知条件与线索。”
“···”
妇人微微沉吟,手指有节奏轻敲桌面,随即道:“仔细聊聊这个陆鸣!”
“是!”
“···”
细谈之后。
妇人陷入短暂沉默。
“揽月宗。”
“皓月宗陆鸣。”
“曾经的仇敌?几乎没有化解可能?”
“此事,你怎么看?”
三长老微微沉吟:“都不太好对付。”
“且最新消息,玄火丹塔已然易主,丹帝回归!”
“之所以能成功,便是揽月宗相助。”
“换言之,揽月宗还有丹塔相助,且又远在西南域···”
“若是石族大动干戈,自然无惧于揽月宗,可石族断然不会如此,您也只能动用你这一脉的力量,以及母族,也就是咱们这些人。”
“仅凭咱们这些人手,要跨域对付一个拥有一位,乃至两位丹道宗师、大宗师的宗门,只怕是不够。”
“纵然胜了,也是惨胜。”
“何况,咱们目前还不了解那孩子的父母是否已经知道消息,若知晓,他们也会反抗。”
“还有目前生死不明的大魔神···”
“至于皓月宗,虽然情况没那般复杂,但却极为直观明了。”
“老牌顶尖一流宗门,第八境大能数量众多,且据传有第九境老不死坐镇···”
一番分析。
妇人头大。
显然,揽月宗也好、皓月宗也罢,都没那般容易对付。
自己想为儿子‘护道’,彻底抹除‘污点’,也没那般容易。
硬拼划不来。
何况,还无法确定究竟是与皓月宗有关,还是与揽月宗有关。
若是费心费力、付出巨大代价将揽月宗嘎了,才发现人家是皓月宗的人···那不成笑话了么?还亏到姥姥家。
但那个小杂种却又不能不管。
自己该如何是好?
又能否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将他们尽皆解决?
等等!
突然。
妇人灵机一动。
“有了!”
“他们有仇!”
“且刚好,咱们的怀疑对象就是他们。”
“既如此,我等何必大动干戈?”
“他们有仇,皓月宗定然不愿意看着揽月宗如此迅猛崛起,之所以未曾开战,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
“但,我们只需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事,让他们开战···”
“以他们的仇恨,一旦开战,便无法停歇了。”
“必然会不死不休,打到一方灭门为止!”
她越想越是兴奋。
“而以目前揽月宗的实力,想来,就是皓月宗也要头疼,纵然胜了,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小。”
“如此一来···”
“若那小杂种拜入的是揽月宗,我等自然无需再动手。”
“而若是他拜入的,乃是皓月宗,皓月宗一番大战之后,也是损失不小,我等再动手,亦或是想其他法子,都会轻松许多。”
“妙啊!”
“三长老。”
“你且附耳过来!”
妇人兴奋低语:“我有一计。”
三长老听后,顿呼精妙。
“妙计!”
“当真是妙计啊!”
“小姐大才。”
“既是妙计,还不速速去办?”
妇人大笑。
“是,小姐。”
三长老连忙快步离去,只是,走出密室之后,他却再也控制不住,浑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
“最毒妇人心。”
“当真是···”
他感到后怕与庆幸,还好这‘毒妇’是自己人,否则,那可就要遭老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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