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上悬挂着一个小小的…三足赤红色小炉!”
闻言,嬴政愣住了。
三足赤红色小炉!
那不就是高人当初炼丹的炉子吗?!
铜汌县的那人…
竟是高人?!
本以为高人只是随口敷衍,不会真的出现…
但现在看来…
他似乎真的来了?!
扶苏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样一位掌握炼丹术、能令人起死回生、枯木逢春的高人…
居然真的现身了?!
嬴政和扶苏激动不已,而群臣则感到困惑。
这…这是怎么了?陛下和扶苏为何如此激动?就在群臣疑惑之际,嬴政突然开口。
“章将军,你做得很好,明日去赏罚宫领赏。”
“天色已晚,诸卿都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扶苏,去天牢把徐福带来。”?????
听到嬴政的命令,群臣惊愕不已,瞪大了眼睛。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之前陛下不是还恨不得斩了章邯吗?
而且天色尚早,怎么就散了?
还有陛下两眼放光的样子,哪里像是累了?
群臣满心疑惑。特别是李斯,此刻瞪着眼,完全不明白嬴政为何突然要见徐福那个骗子?
不是在讨论铜汌县的方士谣言吗?
怎么扯到徐福了?
赵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陛下既然如此那铜汌县的谣言我们该如何处理…”
作为中车府令,这烫手山芋最终还是落到了赵高头上。
然而出乎赵高意料的是嬴政竟然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无须在意。”
“那只是个误会。”
??
闻听此言,不仅赵高,朝堂上的大臣们个个目瞪口呆,几乎要跌倒在地。
“误…误会?”
陛下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前一刻,嬴政还因流言忿怒难平,恨不得严惩办事不利的章邯。
怎料转眼之间,一切竟成了“误会”。
大臣们面面相觑,摸不清头脑。
然而,面对嬴政下达的逐客令,他们纵使满心疑惑,也只能咽下肚去,恭敬地退下。
群臣纷纷离去,扶苏则匆匆赶往大牢,准备提审徐福。
书房内,嬴政兴奋难抑。
此刻的他,对流言蜚语已全不在意。
既然高人在铜汌县出现,那所谓的流言,或许只是高人炼丹引发的异象,被误传为谣言。
嬴政现在更关心的是,高人何时能莅临咸阳。
他在书房中焦急踱步,双眼放光,急忙下令:“传令下去,让黑冰台在铜汌的探子保持距离,切勿惊扰。一旦发现有人从山中走出,立刻回报!”
黑冰台护卫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嬴政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奋。
毕竟,能炼制仙丹的世外高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即使暂时无法炼出长生仙丹,高人手中的剩余仙丹,也足以让嬴政获益匪浅。
相比虚无缥缈的神仙传说,这位高人显然更加真实可靠。
因此,嬴政的心情大好,连带着处理朝政也宽容了许多。
往日里不同意的政策,如今也轻易点头。
对于一些刚愎自用的决策,他也开始虚心纳谏,甚至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朝堂上的大臣们对此惊愕不已,完全摸不清头脑。
前几天还因流言暴怒的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心情大好了呢?
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嬴政的心情变化竟与那位方士流言息息相关。
如此过了数日,直到一周后,负责监视铜汌县的黑冰台护卫终于传回消息:“陛下,山中高人已经出山!”
嬴政闻言猛地抬头,急切询问:“那人形貌如何?正往哪个方向行进?”
“此人面容俊朗,身形瘦削,背负行囊,身穿类似方士的宽大白色袍服,头上戴着一枚挂有小炉坠的发簪。”黑冰台护卫恭敬回答,“他正朝着咸阳方向行进。”
嬴政眼中精光闪烁,猛地起身大笑:“哈哈哈,好啊!终于等到他了!”
随即下令:“所有人停止监视,全部撤回。违令者,斩!”
嬴政深知高人的手段神秘莫测,不想因小失大惹其不悦。
虽然他心中急切,但仍保持着耐心,静待高人的到来。
朝堂之事一处理完,嬴政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书房,召来扶苏商议迎接事宜。
徐福在得知高人将至的消息后,也激动不已。
随着时间推移,黑冰台不断传回高人接近咸阳的消息。
嬴政与扶苏越发兴奋,期待着与高人的会面。
终于,在傍晚时分,黑冰台传来消息:高人即将抵达咸阳!
嬴政与扶苏再也按捺不住,急忙换上便装,带领大批侍卫朝东门奔去。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咸阳城内无数大臣的注意。
他们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却被告知陛下有令,东门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
大臣们满心疑惑却也只能无奈退下。唯有派遣门客前去打探消息。
然而黑冰台与铁鹰剑士早已将东门守得水泄不通,寻常门客根本无法接近。
在得知这些消息后,众多大臣们内心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这究竟是何缘故?
陛下在做什么呢?
为何大晚上突然前往东门,且防卫如此严密!
大臣们纷纷猜测不已。
唯有咸阳城中的章邯,听闻此事后选择了回避,毫无凑热闹之意,安心地在家中休息。
不仅是朝中的大臣们,皇城内也有许多人在探寻真相。
在一座华美的府邸里,胡亥面色阴沉地坐着。
不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赵高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看到赵高,胡亥连忙迎上前去。
“赵高,情况如何?父皇他前往东城门,究竟有何目的?”
赵高摇了摇头,神情复杂。
“防守太严密了,根本无法接近,那里现在全是黑冰台和铁鹰剑士。”
“但我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据说,这次只有扶苏陪同陛下前往。”
扶苏也去了?
听到这话,胡亥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对他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怎么会这样?”胡亥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
上一次也是如此!
扶苏明明已经被关入大牢,却竟然能被救出!
而且父皇带他一同外出,竟然没有告知其他人!
难道说,他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他们两个到底在等待什么?
面对焦急的胡亥,赵高继续沉稳地开口。
“殿下无需过于惊慌。”
“当然,我也并非没有收获。”
“虽然咸阳东城区戒备森严,都是黑冰台护卫,但在更远的地方,防卫却并不那么严密。”
“我派了几个门客,沿着各条道路搜寻,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物。”
听到这话,胡亥顿时喜出望外!
“沿各条道路寻找?赵高,你真是聪明绝顶!”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赵高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据门客回报,此时路上行人稀少。”
“他们沿着多条道路寻找了许久,最终在一条小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胡亥疑惑地问道。
“没错。”赵高点点头。
“门客说,他好像在路上看见了……先王。”
“????”
胡亥愣住了,嘴巴逐渐张大,有些茫然地看着赵高。
“赵高……你刚才说,看见了谁?”
赵高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神情也有些古怪。
“门客回来报告说。”
“他在咸阳东城门附近的一条小路上。”
“隐约看到了先王的身影。”
说完后,赵高也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
“但也有可能是门客看错了,因为那人在很远的地方就似乎察觉到了他,让他不得不退回……”
“而且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
赵高缓缓解释着,但胡亥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脑海里只回荡着两个字!
先王?!
大晚上的,父皇和扶苏出去……
竟然是……
去迎接先王?!
这是什么情况?!
先王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
暂且不提胡亥、赵高等大臣们的惊愕。
在咸阳东边城门下,已经换上寻常富贵人家衣衫的嬴政和扶苏也在小声交谈着。
“现在还不能告诉高人我的身份吗?”嬴政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说呢父皇,您前段时间诛杀方士,最近又派章邯去找人家。”扶苏有些无奈地回答。
“……”
“也是……”
自从太行山一事之后,嬴政与扶苏的关系明显改善。
虽然平时仍然保持着始皇帝的威严。
但在私下里,嬴政对待这个儿子时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而是逐渐展现出了一个老父亲应有的态度。
毕竟他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人。
当初在太行山上虽然多亏了高人赐予的丹药才得以存活,但若没有扶苏的果断决策,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这让嬴政不得不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对扶苏太过严厉了。
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驾崩了扶苏就会成为下一位大秦皇帝……
在被自家儿子救了一次之后如果嬴政说不感动那是不正常的。
即使是横扫六国的君王心中也总有一抹柔情尤其是对待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
“不过我让你找的徐福呢?他怎么没来?”嬴政环顾四周后又问道,并提前改口以适应。
“父皇徐福现在有些惨,”
扶苏沉声回应道:“徐福近日在狱中情况不佳,因声称雨乃他祈求而来而受尽折磨,目前正在养伤。”
“他还算懂事。”嬴政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扶苏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垂下头去。
他深知嬴政对徐福的求雨闹剧心知肚明,若徐福在狱中泄露这是嬴政的计策,那他的生命将危在旦夕。
嬴政目光远眺,望着那广袤的道路、城市灯火,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扶苏,关于徐福的事,你是否觉得我做得过了?”
扶苏略一沉吟,轻轻摇头:“儿臣明白,为了陇西的安宁,牺牲徐福是必要的。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忍。”
“你能理解,我很高兴。”嬴政淡淡道,身为帝王,他必须铁血无情。
在嬴政的眼中,天下万物都如同棋盘上的棋子。
“徐福此人,虽看似不羁,但他的智谋远超许多朝臣。”
“你以为他这次未能前来,仅仅是因为受伤吗?”
扶苏闻言一愣。
“他的心思远比你想象的要深沉。”嬴政双眼微眯,双手拢在袖中,抵御着夜风的寒意。
“待我们回去后,让徐福辅佐你吧。如今朝中,能压制他的人寥寥无几。”
“别以为有了我的命令,任何人都敢去挑战李斯的权威。”
“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想当年我在赵国为质时,可没有你这般幸运。”
扶苏恭敬地聆听教诲,点头称是。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而立,在咸阳城门下静默等待。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身影。
来人身材高挑,衣袍宽大却不显臃肿,行走间如云雾缭绕,飘逸出尘。星光映衬下,他仿佛带着一股缥缈之气。
嬴政和扶苏见状,立刻站直身体,呼吸也急促起来。周围的黑冰台和铁鹰剑士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恭敬。
杨凌缓缓走到城门前,嬴政和扶苏微微鞠躬行礼。
“见过先生。”
“多日不见,先生可好?”
杨凌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人,然后对嬴政说:“山中岁月静好。”
“你的变化,出乎我的预料。”
嬴政心中一紧,难道高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然而杨凌并未深究,只是平静地说:“走吧。”
扶苏松了口气,急忙引路。沿途的士兵和剑士们见状,心中震惊不已。
在咸阳城中行走,杨凌观察着四周的城市风貌,心中暗赞秦朝的强盛。不久,扶苏将他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
庭院布置雅致,颇有几分桃源意境。扶苏为了找到这样一处地方,可谓费尽心思。
然而杨凌只是淡然道谢,并未表现出太多惊喜。扶苏连忙摆手表示不足挂齿。
晚宴上,嬴政为了款待杨凌,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甚至不惜运来了鲜活的海鲜。
在那个时代,咸阳深居内陆,远离海洋,且交通并不发达。
为了品尝这点海鲜,他竟命人在魏国那严寒的山脉中凿冰,再将冰块置于木桶中,与鱼虾一同顺着河道逆流运送至此……
其损耗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往往百多条鱼里,仅有一两条能符合标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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