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开始正式实行军管,只进不出,朱桢的底牌是他把军队牢牢的抓在手中,不可否认,他是有些手腕的,虽然上位有其父皇的扶持,可他自己的狠辣手段同样厉害。
在即位后,便杀了助他即位的第一功臣樊苍,随后将现有军队打乱重组,抽调龙卫将领到各军,直接控制军队。
天顺军负责守卫城门,他们只听从皇命,断了很多人想要逃离外出的念想,而天霸军则是维持城内秩序,除此外,他们还开始“威逼”权贵,要求他们交出供粮,若是没有粮食,缴纳供钱也行。
这是朱桢听从韩崇的谏言实行,有两支军队可让他完全掌控局面。
不下狠心不行了。
朱桢很清楚,想要坚守汴京,就要摒弃所有杂人杂念,排除万难!
这供粮供钱皆是用于守城,朝廷已经通传各州府,汴京城会容纳各地流民,这些人来了吃什么,住什么?都要提前安顿好。
朝廷并没有余力负担,这费用只能多方筹集。
戚夫人的叛逃让朱桢深受打击,被气吐血,在卧榻上躺了三天才是勉强恢复。
朱桢已经看开了,分封之策也好,安抚之策也罢,都没有什么卵用……
最终该留的人还是留不住。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与其你们带着财物投奔元武帝,还不如我先把你们掏干净。
尤其是在这般危机之下,梁国覆灭或许就在眼前,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先礼后兵,不给就抢。
当然没人愿意上供,凭什么你犯的错要让我来买单。
可他们没想到,朱桢这次是来真的!
他心虚不敢出宫,但他能在宫里下旨,短短三天便抄了三家,乱世用重典!
朱桢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他可是造反夺位的皇帝,是制造了汴京流血日的皇帝。
他深知自己犯了大错,他想要弥补,又不知该怎么办。
西有异族,东有大宁,是真正的进退无路,只能坚守汴京,是他唯一能做也想做的事情……
京师,是天下根本!
平日稍动也是大动干戈,此时正值危难,一动便大事去矣。
朱桢再想不出其他法子。
除此外,他还下了旨意,严控舆情,不得传到大宁方,即使难以控制也一定要拖延。
他提防着大宁会落井下石。
是啊!
这不是关宁最想看到的局面吗?
回想此生,起伏不定,受尽苦难,坎坷难当。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朱桢发出不甘的大吼,却还得强打精神面对。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他叫嚷不公之时,却从未想过,现在的一切不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吗?
至少在引西域大军入梁这件事情上,他错了!
而他一人之错,却不知要多少无辜的人来承担……
巴平行省,是梁国西部几个行省之一,地处梁国深处,受战乱影响较少,还是梁国最大的粮产区,生活在此地的百姓从未想过自己会遭受战乱之害。
因为巴平行省还在梁都汴京所在的北河行省以西,除非是汴京失守,否则战乱就波及不到这里。
至于西域?
多少年都相安无事也从未想过。
可现在,灾难降临了!
阿迪尔带着庞大骑兵杀伐而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西域大军出兵轻装简行并未带充足补给,后方也没有补给线,从出发时他们所定的就是打到哪,抢到哪!
数十万大军的用度是一个庞大数字,在没有充足补给的情况下,他们绝不能停止抢掠。
除此外,还要满足阿迪尔的杀戮之心!
作恶有瘾,当看到那些人惨死在刀剑之下会让他有种强烈的满足感……
当然,他还有报复之心。
这应该是柴拓的天威军给他带来的,他忘不了柴拓临死前对他的蔑视。
看吧!
梁人是如此懦弱。
阿迪尔狞笑着看着面前被圈在一起的人被无情射杀。
在没有正规军队保卫之下,仅凭地方官府根本无力抵抗。
惨叫声,哭喊声,汇聚成一首悲痛的序曲回响于天地。
他们的哀嚎和祈求根本没入了阿迪尔的眼。
杀人,抢掠。
城中的商铺,府库,还有人家都被洗劫一空。
“抢!”
“都抢光!”
阿迪尔疯狂的大吼着,还带着一种病态的癫狂。
杀戮成瘾,大约如此。
看着街上惊慌逃串的梁人,他们多像是羊?
对!
他们就是两脚羊!
他们就该被奴役,被残杀!
有一种人是天生的恶人,阿迪尔大约就是如此。
他真正兴奋中。
蓦然间看到有一处冒出滚滚浓烟。
“是谁放火了吗?”
阿迪尔笑着道:“等抢掠完就放过烧了这里,这是巴平行省的首府,是最后一座大城了,接下来我们就要杀到汴京。”
“本帅说过,要奴役所有梁人,要让大梁皇帝做我的奴隶!”
“嗯!”
“还有大宁皇帝,他将来也会是我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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