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浮华 > 第120章 室友合同
    “算了,随你,反正我又不吃亏。”把衣服叠好放进去,宋瑾没再跟他聊这事。

    哪知道他竟然问:“跟时律谈多久分的?”

    谈多久?

    这可把她给难住了。

    她低头又用手指算了下,嘴里念着数字,最后脱口而出:“满打满算,谈了快三年。”

    “后面那五年不算?”

    “可是都分了啊。”宋瑾干脆转过身,坐在地上抬头看他,“你不会也要我跟你谈三年,然后再惦记着你五年吧?”

    陆征轻佻的冲她笑道:“我不值得你惦记五年?”

    “可是我那时候都35岁了!”

    “我还40了呢。”

    比她大了足足五岁。

    她赶紧摆手:“女人跟男人不一样,你们男人越老越吃香,尤其是你这种长得帅还多金的,40岁的时候大把18岁的姑娘往你身上扑,我那会儿都35岁,我还怎么撩霸总?”

    “熟女更吃香。”

    “信你个鬼。”她转过身继续叠内衣。

    陆征走过去把她给拎起来,眼神很认真的对她说:“再陪我6年,满8年我绝对放你走,不会让你这么好的姑娘在我耗一辈子。”

    她有种很深的无奈感:“你这个缓冲期,好像……有点久。”

    “这6年期间你要是遇到喜欢的男人,可以随时走。想跟时律复合我也不会拦你,就当室友。”

    明知他是用“室友”这种词在给她挖坑,宋瑾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因为当室友,她好像真就没任何压力。

    “那你也别总为了我的事联系你那些法学的朋友了,也别再让我接触你的圈子了。你听你家里的话,相亲认识新姑娘吧,万一遇上一个喜欢的……”说着说着,她嗓音哽咽住,趁没哭前,赶紧转过身要往外走。

    陆征重新把她拉回怀里紧紧抱住,“别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你哭。”

    被这个男人抱住的这一刻,宋瑾从春节压抑到现在的情绪一触即发,“我也怕你,我怕你手中的特权,怕你不顾你家人的反对带我回家,怕我当年的事情被扒出来会给你们家人带去麻烦,我更怕你会因为我变得不幸。”

    她哭着说:“人是我捅的,只要上网搜当年的新闻就会知道。不管我是未成年还是正当防卫,我都会给你们家带去非议,你越是为了我跟你们家人生气,我越内疚自卑。”

    “都说了就当室友。”陆征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手轻拍她哭得发颤的后背:“你见过哪个男人带室友回家见父母的?”

    “那我们一言为定,就当室友,我去写合同,满8年我就走。”

    十几分钟后,宋瑾拿着写好合同的本子上楼让他签字。

    签字的时候陆征还在想,他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幼稚的在这女人写在本子上的合同签下名字。

    尤其是她这字,歪歪斜斜的十分难看,字就像是小学生写的一样。

    他忍不住的发问:“这是你写的字?”

    宋瑾眼角还有泪,被他这么一问,直接破涕笑,“对啊,就是我写的。”

    知道自己写的字难看,之前出版书籍要签名,她都问编辑可不可以不签?因为她这字实在拿不出手。

    “得练字了室友。”陆征揉下她头,“以后陪你练字,争取让你这个室友离开的时候写一手好字。”

    “好。”她抹着泪点头,还不忘说:“我得买个保险箱把这合同锁起来。”

    他一本正经的说:“放心室友,我很有契约精神。”

    宋瑾被他这一口一个室友叫的想哭又想笑,抬脚踢他腿,“你别总逗我!”

    “不逗了。”把她手中笔和本子放床头柜上,陆征坐床上向她张开手臂:“过来让我抱会儿。”

    都没有一丝犹豫,宋瑾立刻走过去搂住他脖子,腰被他手臂用力抱住,好像压在心间的那些大山都瞬间消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躺床上后陆征也只是安静的抱着她,没对她做任何不轨的举动。

    渐渐的,她眼皮还是沉重,枕着他臂弯闭上眼睛陷入许久都没有的沉睡中。

    因为这一个多月,她没有一晚睡好过。

    ……

    宋瑾做了梦。

    梦里陆征牵着她的手走在江城那家国营酒店,酒店大堂里坐的是那些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容璐牵着儿子叫了她声“弟妹”,电梯门开,曾在房山看守所见到的那个老人走出来,她看到后也跟着陆征一起喊了一声“爸”。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醒来后宋瑾心想:或许在她内心深处,仍是渴望跟陆征有个美好结果,才会在梦里将这种奢想以梦境的形式呈现;又或者是因为她最近写的新文也是关于陆家这个家族的,梦里才会出现这种不切实际的画面。

    总而言之,陆征在“室友合同”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她发觉自己过去的纠结和拧巴统统都消失不见。

    回看他们这一路,从最初互生好感,再到爱的上头,得知陆征真实身份后的崩溃,说服自己要努力翻过两人间的那几座山,再到更深入的了解陆家这种家庭,还有社会所赋予他们肩上的责任和使命。宋瑾逐渐的变为理解,心中再没任何不甘。

    爱情固然是伟大,但若是以毁掉他人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不是爱,是自私。

    人是她捅的,事儿是她做的,跟陆家和陆征都没任何关系。无论与陆征认识还是不认识,相爱还是分开,手腕上的疤痕都不会消失,她的人生仍旧要面对这些;正如她当初离开江城跑去南溪古镇,说是喜欢那种慢节奏的生活,不想再给时家找麻烦,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就是在“逃避”。

    盛家公司逃税这事只是一个警钟,将她从“装睡”中敲醒,彻底认清自己跟陆征的差距,也让她明白遇事不能总逃避,得像盛书意那样沉着冷静的去面对和处理。

    所以,接下来的路,得她自己去走,不能再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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