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睡在硬邦邦的木板上,不过好在这一次不是门板,而是床板了。

    “二郎,你总算醒了!”二丫江春一看到江宥帧醒了,顿时喜极而泣。

    她一把扑到了江宥帧身上,哭得眼泪哇哇的,染湿了她的衣襟。

    江宥帧呼吸一沉,这沉甸甸的爱,差点让她窒息。

    “二姐,快放开二郎,都翻白眼了。”

    三丫一看江宥帧的模样,连忙扯着二丫坐起来。

    “咳咳!有水吗?有饭吗?”江宥帧只觉得腹中空落落的,身体还异常寒冷。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都是客气了,因为屋角还漏风。

    盖的被子主打一个云朵轻薄款,她摸着里面都不像棉絮,不知道是什么。

    “哎!知道要吃东西,那肯定就是大好了。”

    二丫高兴地直抹眼泪,接着边站起身,说是去厨房端饭去了。

    听着三丫絮絮叨叨这次多么凶险,家里人多么凶残,非要让她去死的话,江宥帧忍不住打断了她。

    “三姐,我冷!”

    “那我去把我的被褥给你拿来!”三丫说着就出去了。

    不是江宥帧不能感同身受,而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屋里没人了,江宥帧立刻将手伸进了衣领。

    完了!真是平的,一马平川啊!

    她又将手往下伸,发现没多出什么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这个二郎是女扮男装,但她依旧忐忑,没多出什么就好。

    至于少了点什么,依照原主那每天喝西北风的架势,能活着就不错了,再说原主还小呢!

    目前也别奢求那么多,养好身体是关键。

    “系统?”她想到了昏迷之前的系统,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吧?

    半晌没反应,她慌了。

    忽然想到自己昏迷前签到好像获得了什么物品,她连忙默念一声。

    接着她摊开手掌,当看到一枚黑色如龙眼大小的药丸时,顿时松回了口气。

    “救命丸”,可以治愈她头上的伤口,多重的伤都能治愈。

    名字简单粗暴,就是不知道效果有没有夸大。

    不过谁家的药丸子这么大?江宥帧吐槽了一声,后脑勺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算了,反正吃了不会死。就算死了,说不定还穿回去了。

    一口将药丸子吞了,刚吞下去,二丫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原主的母亲沈氏。

    江宥帧理了理这家的关系,人丁兴旺,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

    她爹在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是三妹,四弟。

    刚才要抬门板,花钱读书的就是江宥帧的四叔。

    对此,江宥帧忍不住唾弃,这么穷的家还要花钱读书,结果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这心狠手辣的性格,真要卖了原主,也不怕被同窗耻笑。

    就算江宥帧不穿来,这位读书人做这种事,只怕也绝了仕途。

    沈氏一进来,看到江宥帧真的醒了,连忙走到她床边,再次抹起了眼泪。

    接着三丫和四丫也进来,四个女人边说边站在她床边哭诉,屋内顿时呜咽声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归西了,哭得比这漏风的破屋子还要凄惨。

    江宥帧有些无奈,自己没死,她们的日子终究要好过些。

    原主母亲沈氏和丈夫江富贵一连生了三个闺女,早已在婆家抬不起头。

    直到怀了江宥帧,满心希望是个儿子,谁料生下来又是个女儿。

    为了怕被婆家休弃,沈氏便谎称生了个儿子。

    这个谎,一扯就是13年。

    直到现在,沈氏已经不敢说出真相。

    在这个村里,没生出儿子是会被看不起的,而女子也会以犯七出之罪被休弃。

    沈氏的娘家也穷,被休弃之后娘家是不会管她的。

    再加上这个朝代对被休弃的女人容忍度很低,一般下场都不好。

    江宥帧倒没发愁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毕竟现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以后的婚事,她现在根本不考虑,原主才十三岁。

    二丫江春递过来一个粗瓷碗,碗边还有几个豁口。

    江宥帧接过一看,她脱口而出,“怎么是刷锅水?”

    浑浊泛着焦黑色的水中,依稀晃荡着几颗米粒,比刷锅水还寡淡。

    “你呀!这还是昨儿家里来客吃剩下的锅巴熬的。娘求了奶奶很久,她才答应给你熬了粥喝。”

    四丫比两个温柔的姐姐性子泼辣些,听到这句话,便瞪了她一眼。

    在她眼中,江宥帧这就是不知好歹了。

    “往常喝黑面糊糊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现在居然还嫌弃起大米粥来了。”

    她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块快要融化的麦芽糖来,“喏!春芽给我的,我可没舍得吃。姐知道你嘴里没味儿,给你甜甜嘴。”

    她说着一把塞进了江宥帧的嘴巴里,江宥帧顿时皱成了苦瓜脸,什么味儿?

    根本没有甜味,糖块似乎放了很久,上面还沾上了不少草屑和土坷垃,有些咯牙。

    “四姐,你捡的吧?”江宥帧忍不住问道。

    想吐,但又怕小姑娘伤心,毕竟人家一片好意。

    四丫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上茅房的时候,春芽的糖块掉在地上。她不要了,说送我了。”

    江宥帧:……现在吐还来得及吗?

    “二郎,你哪里来的银子?还是一两?你不知道,奶奶差点把你大卸八块。

    要不是刚好里正来了,奶奶才不会把那银子拿出来给你看病。”

    三丫清楚,这个家是穷,但最穷的还要数二房。

    二郎但凡有钱,也不会去村里王家做短工。

    不做短工,也就不会被架子上掉落的花盆砸破了头。

    王家是大户,家产有一百多亩田地,就是王老爷为人非常吝啬。

    短工去他家干活从来不管饭,工钱也给得少,还经常拖欠。

    他家连驴都不让歇的,更别说短工了,一般人都不愿意去。

    江宥帧用筷子在碗里捣了捣,都没看到几颗米粒。

    算了,当开水喝吧!

    后脑勺感觉凉丝丝的,应该是药丸发挥了作用。没之前那么疼了,江宥帧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不是我的,是四婶儿的。有一次我看见她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为了藏银子。”

    江宥帧毫不犹豫把四婶儿出卖了,这女人也是少见的心狠,就叫她出一回血。

    原主也是老实,换作是她,直接顺来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平日里这位四婶就经常挤兑二房,还在老太太面前使劲儿挑拨,几个孩子都吃过这女人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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