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一直在席间观察这两个姑姑的神色,之前基本没什么接触,因此不知道品性。好在两人被老夫妻俩教导得还不错,除了有些拘谨,倒也没露出什么贪婪之色。
等晚饭之后,大丫夫妻俩就要趁着天色色尚早赶回去。江宥帧送别之后,才回到屋里拿出那个小钱袋子。
等打开小包裹和钱袋子,江宥帧这才发现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
因为当时天黑,她并没有细看。一块铁矿石,一枚玉佩,还有一封奏折,这些是之前就看到的。
然而等江宥帧倒出钱袋里的东西,她才发现里面不仅有银票、碎银、铜钱,还有一枚小小的印章、一把钥匙和一封家书。
将银钱拨到一边,江宥帧拿起那枚印章仔细翻看,发现上面写着“悟真”二字。
奏折上的名字是胡道青,江宥帧又在家书上比对了字迹,完全一致,那就说明那人是胡道青本人。
古时只要过了弱冠,那些文人雅士家中在行冠礼之后,会请德高望重的长辈赐表字。就如蒋夫子大名叫蒋少志,表字闻之。这个“悟真”,应该就是是胡道青的表字。
将私章放下,江宥帧又拿起那把铜质的钥匙看了看,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看着奏折上面封存的火漆,江宥帧有些手痒,但还是没有动手。一旦打开,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其实无非就是因为铁矿一案,江宥帧凭借前世历史和影视的经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例如以次充好,隐瞒产量,中饱私囊后引发的一系列案件。
今天二皇子抛出了这样的条件,江宥帧觉得最后四皇子会妥协的,看样子这些东西最后都会落到二皇子手里。
可是她得保证自己的利益,从之前二皇子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对她起了爱才之心。只要她的条件不苛刻,对方都会对她容忍几分。
接下来就是怎么将利益最大化,她现在不缺银子,就缺势力。
可是二皇子在众多皇子中,根本没有外家助力。他的母亲是当年关外蛮夷敬献给皇上的平民之女,本就是蛮夷出身,再加上身份不高,因此连封妃都没资格,硬生生做了两年贴身宫女。
后宫中根本无人当她是个威胁,不过后来她意外有了身孕,这是众人没想到的,因为后宫中一直给她服用避子汤。
只可惜二皇子刚出生那晚,他母亲就遇上难产血崩,驾鹤西去了。死后她才被封为承妃,完全是因为生了皇子,不得不抬位份。
至于承妃这个称号,还是太后帮着拟的,其实很有讽刺意味。承欢,这个承欢很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意思。
江宥帧之所以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书中原主是二皇子的下属,且二皇子和四皇子又是对手,因此介绍比较细致,对他着墨的篇幅也不少。
当时她大致看了一点,二皇子好像很在意他生母的出身。谁要是在他面前提起他生母,他就会跟谁翻脸,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因此,书中后来因为原女主动不动就用这个讽刺他,并且还命人将他生母写成了风流野史,让他后来一度癫狂,对原女主是恨之入骨。
最后与其说是对皇位的执着,不如说是对原女主的恨估计更多一些。其实江宥帧看到那段的时候,也觉得原女主手段很不光彩,毕竟祸不及人家生母不是?
尤其人家也是个可怜女子,被迫送给皇帝为奴,限制人生自由,最后死于非命,死后还要背负这样的污名,二皇子当然受不了。
从这件事上来看,原女主虽然聪明,但手段有时候也确实不算光明磊落。不过当时江宥帧觉得兵不厌诈,双方斗得你死我活,这种手段不光彩,但确实打到了对方的七寸,她也就感慨了一下,并没放在心上。
而二皇子带着蛮夷血统,与生母还是有些相像的。随了生母长相艳丽,五官要稍微深刻些。就因为这,他在宫中更不受宠。
太后不喜,皇上无视,兄弟不睦,能平安长大估计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威胁吧?这么一想,其实还怪可怜?江宥帧啧啧出声,没人爱,难怪这么阴冷变态。
将东西又全部塞回去,江宥帧打算等二皇子他们商量好了再做打算。不过在此期间,她得好好想想让二皇子拿什么来交换。
“咦?这里怎么碎了?”江宥帧忽然发现在灯光下,玉佩上竟然有一道裂纹。
这么脆弱?这白玉摸起来温润细腻,虽然不是羊脂玉,但也算是好东西了。
应该是磕碰了?有些可惜,不过江宥帧本也没打算自己留下。毕竟算是信物,她也不缺这一块玉佩。
“不对!”江宥帧忽然发现玉佩中间的缝隙并非是裂纹,而是直线,并不像自己裂开的,更像是切割。
江宥帧立刻沿着断纹掰开,发现里面好像有一张很小的纸条。等她摊开一看,上面用很小的楷书写着:“东西在南城古兰巷东数第二家。”
江宥帧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胡道青手里面的东西不止奏折和矿石,还有其他罪证放在了这个地址。
也对!光凭奏折怎可定罪?必然是要有证据的。
江宥帧连忙将纸条塞了回去,又把玉佩合上。东西都放入空间里之后,江宥帧又思量开来,既然胡道青要将玉佩给如意客栈的张掌柜,那说明张掌柜肯定知晓。
如果二皇子他们找到张掌柜,甚至是这个张掌柜就是二皇子的人,那自己肯定瞒不下。
算了!江宥帧对那什么铁矿案不感兴趣。肯定牵连甚广,最后朝中震荡,自己还是见好就收。
想通之后,江宥帧便没心没肺地睡了。
隔日一早,江宥帧起床洗漱之后,就看到江富贵正在套马车。
“爹,您今天这么早就出门?”最近几日江富贵正在忙着做春耕的准备,因此经常去庄子。
“得早点去看着他们干活,还有七十亩地没耕呢!”
眼看江富贵穿的是粗布短褐,江宥帧知道他肯定是亲自下地了。目光一转,她看向了旁边那几名护卫。
“爹,把他们带上,留两人看家就行。正好咱们长工不够,让他们去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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