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多少钱吧?”
谭震停住了脚步,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多说了,按原价卖给你,50块!”
摊贩一脸肉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含泪大甩卖呢!
“50块,呵呵…这样的雕工,也配?”谭震扫了他一眼,嘲讽道。
“得,看来小兄弟是个明眼人,你说个价吧?”
老板也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他的价格不到位,谭震是不会掏钱的。
他这几天生意不好,也没卖几个钱,眼看着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再没有生意,他可就要睡大马路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户,本来想着狠狠地捞上一笔。
没想到遇上一个懂行的,他也熄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想着把生意做成,好续上房租。
看着老板渴望的眼神,谭震笑了。
他眼珠一转,说道:“50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老板精神一震,拍着胸脯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谭震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
“这…不行!东西不问出处,这是古玩行的规矩,我要是说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圈里混呀?”
摊主瞬间变了脸色,显得有些为难。
“当我没说…”,谭震看了他一眼,起身欲走。
“别呀!容我想想…想想…”,摊主赶紧叫住了谭震。
他神色复杂,眼珠急转,此时的他,内心想必有一番激烈的挣扎。
谭震笑了,他从口袋掏出一沓钞票,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如果加上这个呢?”
摊主眼一缩,这一沓钞票可不少,从厚度就可以看出至少也是两位数。
这可是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够他挥霍一阵子的了!
摊主喉咙涌动着,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沫,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冲谭震使了一个眼色。
“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他转身又冲着隔壁的摊主说道:“二哥,帮我看着点,我出去方便一下”。
“得了,你放心的去吧,这里有我呢”。
看来有句话说的没错,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谭震的这沓钱,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让摊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摊主带着谭震来到市场一个偏僻的角落,说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就想知道这个东西是哪来的?”谭震拿着那个乌木雕像看着他问道。
摊主神色有些紧张,他看了看四周,凑到谭震耳边小声对他说道:
“不瞒你说,我这个东西是从一位佛爷手里收来的,一批货里面搭了这么一件,这东西邪门的很,看着就瘆得慌,要不是看它是乌木做的,打死我也不会要这玩意”。
合着闹了半天,原来是从小偷手里收回来的赃物呀,谭震的心里瞬间有些失落。
“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这东西是从哪里顺来的?”谭震有些着急的问道。
“还真巧了,我和这佛爷聊天的时候,他说漏了嘴,他说他是在钵子街一个大户人家那里顺来的,具体是哪家他没说,不过听他语气,好像那户人家还挺有钱的”。
钵子街?谭震一怔,他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呀,好像在哪听过一嘴,只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摊主见谭震有些迷糊的样子,便给他解释道:
“钵子街在郊区,靠东边的太平镇,那地方其实就是前朝那些遗老遗少的聚集地,因为其地形像一只盛饭的钵子,所以当地人又叫它钵子街”。
谭震这时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老梁头的徒弟王四不就是钵子街的吗?
他记得那天晚上王四到自己庄园图谋不轨被他抓获,因为自己放了他一马,他心怀感激,曾经跟自己说过,到了钵子街可以去找他。
虽然不奢求他帮忙,但是找他打听一下消息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哥,你看…我说也说了,那个钱,呵呵…”。
摊主搓着双手,看着谭震,尽显贪婪本色。
“放心吧,不会少你的!”
谭震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五张大黑十给他,又把手里的那沓钞票也塞给了地摊老板。
摊主乐呵呵的接过谭震递过来的钱,顺手就装进了口袋。
“小哥,以后来潘家园买东西记得还找我!”
摊主临了还不忘跟谭震打招呼,也是,这样大方的老板,上哪找去!
“好好…”,他敷衍的挥了挥手。
如果不是这个乌木雕像,鬼才跟你打交道!
就这木雕,十几块的玩意,任是花了他二百多块,他想想就肉疼。
他拿着乌木雕像出了潘家园,开着车向城东北的太平镇驶去。
太平镇在燕京城的东北边,很偏僻的一个郊区小镇,身后就是巍巍耸立的燕山山脉。
这年头可没有导航,像这种小地方,哪怕是地图也不一定能找到。
只能是边走边问,然后凭着自己的推测往前开。
还好,虽然费了一点功夫,谭震还是找到了去太平镇的公路。
顺着路人指引的方向,谭震终于到达了燕山脚下的太平镇。
说是镇,其实就一条大街,因为形状像一个盛饭的钵子,故又名钵子街。
一条大马路从太平镇穿过,把太平镇分成两半。
马路两边全是商铺,后面则是居民区,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这个小镇的历史并不长,在清朝时期还只是一个小山村。
因为挨着燕山,经常有山民背着山货下来跟当地的村民交易,换点油盐米面。
久而久之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市场。
民国以后,因为朝政更迭,很多前朝的遗老遗少开始迁出城外,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落脚。
他们开始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
慢慢的,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集镇,不过主要的人口还是以当初的那些满族遗老遗少的后裔为主。
新中国建立以后,在这里成立了乡政府,后来又改成镇,便是今天的太平镇。
不过老一辈的人,还是习惯把这里叫钵子街。
谭震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烈日当空,街面来往的人寥寥无几。
除了偶尔从街面呼啸而过的货车,整个大街静悄悄的,在街面做生意的也是寥寥无几,让谭震很是诧异。
他找了一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在街边闲逛起来。
或许因为这里是偏僻的郊区,私营经济特别活跃,做生意的私人店铺不少。
从门口挂着的招牌就可以看出,什么“春桃裁缝铺”、“大力铁匠铺”、“老王杂货店”,比比皆是。
他走进一个杂货铺,买了一包瓜子,跟坐在店里的老板娘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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