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令来的突然。
阿泰尔歪了歪头,疑惑,但照做。
身躯庞大的白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发金眸的成年男人。
之前说过,兽世最为便捷的一点就是两个形态互相转变时,不需要担心衣服的问题。
但这仅限于正常情况。
然短时间内得到了快速成长的阿泰尔,身上的衣服却是原来的大小。
这也就造成了,尺码肉眼可见的偏小,紧绷的勒着肌肉。
他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忍不住伸出手扯了扯。
只听清脆的崩断之声响起,衣服从领口开始往下裂成了两半,瞬间变成了战损版。
和身下的小猫异曲同工。
莫名的,看上去战况十分激烈的样子。
苏牧尤眼皮跳了跳,印入眼帘的躯体,线条清晰到就像是画室里供人参考肌肉走向的裸体雕塑。
要不是对方的表情实在是无辜,很难相信这举动中没存着几分刻意。
他拒绝陷入暧昧的氛围,从中跳了出去。
体型差距缩小之后,小猫身上也多了几分镇定。
他轻推了一下对方的脸,冷漠无情的开口,“一边去。”
很显然,这是在拒绝白狮的交配请求。
阿泰尔金色的眸子黯淡了几分,瞬间被伤心填满,就连眉毛都耷拉了下来。
看上去可怜极了。
苏牧尤不为所动,催促,“快点,重死了。”
方才感受到的大小,足以让他时刻保持理智。
真是离谱的兽世。
阿泰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极为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看上去似乎陷入了头脑风暴。
半晌,旧事重提,“你自己也承认了我是你的契者。”
双方间既然存在着这样的关系,那关键时刻,就要负起责任!
被推开的脸主动贴上了小猫的手心,可怜又讨好的蹭了蹭,“我都记在心里,这辈子我就是你的兽人。”
阿泰尔见缝插针的宣誓着自己的忠诚,眼神却又不纯粹,除了真挚之外,似乎还藏着份略带侵略的爱意。
“我们之间的契者关系,指的是保护与被保护。”苏牧尤抽不出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将这份误会解开。
而这句话就像是刺激到了阿泰尔一般。
他双眼一闭,耍赖般将脑袋埋进了小猫的颈窝,“我不信,你在骗我!”
苏牧尤忽然知道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与此同时,紧贴的姿势也让对方热的有些不正常的体温,透过两层不怎么完好的布料,传了过来。
他捏住了对方毛绒绒的耳朵,“我没必要骗你,不信自己去问族长。”
“可是”阿泰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我就是把你当伴侣的。”
苏牧尤:“。”
之前的一根筋做派呢?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心眼子就这么多?
就在他吐槽的时候,肩膀的湿意逐渐明显。
苏牧尤:“?”
捏着对方耳朵的力度逐渐放轻,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头抬起来我看看。”
阿泰尔猛地摇了摇头,掷地有声,“不抬。”
苏牧尤有些无奈,发热期情绪这么不稳定的吗?换做是正常时期,对方敢拒绝他的命令?
“不抬头,契者也别当了。”特殊时期,就要使用强硬手段。
话音落下,阿泰尔浑身一僵,瞬间照做,期期艾艾:“你别、生气,我听话。”
好像刚才那个进入了叛逆期的兽人不是他一般。
而苏牧尤总算是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了。
肩膀上的湿意并非是幻觉,阿泰尔的眼眶真的泛着红,泪水已经将睫毛打湿。
说实话,真的怜爱了。
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可扮演角色的性格还是拉了他一把。
以小猫的性子,绝对不会接受身为‘下属’的白狮,做出超过这条界限的行为。
他刚想硬着心肠让阿泰尔自己去解决生理问题,就听对方嘴里冒出了一句意料之外的称呼。
阿泰尔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哄好生气的圣子,下意识的按照梦境中的方式去讨好对方。
手顺着腿部曲线,顺势摸到了对方的尾巴,轻揉慢压,“小猫。”
刚开始梦到对方的时候,他只能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旁人怀中撒娇。
随即,意外之下抢到了身体的控制权,顿悟到一部分真相的同时,也享受到了一部分的福利。
再后来,上瘾般再三入梦。
阿泰尔也不是很确定那一切是否都是妄想,但他记得只要喊出这个称呼,傲气凌然的圣子就会变得像云朵般绵软。
乖得让他想咬上一口。
苏牧尤瞳孔倏地一缩。
会这样叫他的,唯有兽神。
额头和手臂上的图腾,此时此刻泛起了柔柔的光,微妙的感知从心间淌过。
呼之欲出的真相,让小猫愣在了原地。
阿泰尔,是兽神?
他惊疑不定,试探性的喊道:“歧?”
阿泰尔没错过他眼中的那抹震惊。
不仅不辩解否认,还学着梦中人的说话方式,压低了嗓音,“试试呢,你会喜欢的。”
和方才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兽人。
现实的残酷,生生将他逼成了精分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种萦绕着淡淡色气的流氓气质,阿泰尔还真的学到了一点精髓。
就连知道真相的苏牧尤,都怀疑在这种紧要关头,是兽神强硬的夺取了白狮身体的控制权。
对下属,他能趾高气扬。对顶头上司,那能用一样的态度?
在发热期保持理智,其实已经消耗掉了阿泰尔很大一部分的精力。
见小猫的抵抗直线减少,他终于按捺不住,低头,在窥视了不知多久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不知道用什么词去形容的软,极大程度缓解了他身上的燥热感。
一触即离。
苏牧尤抿了抿唇:就这?
电光火石间,他勘破了真相,面前的就是阿泰尔,而不是歧。
好好好,逼急了自己装自己是吧?
“小猫,再一次?”尝到了甜头的阿泰尔眼睛亮亮,再次发出申请。
屋外。
护卫队见圣子被偷进去后那么久没都没什么大动静,对视一眼,有些担心。
冒着被责怪的风险,敲了敲屋子的门,“圣子大人,需要帮忙吗?”
屋内。
苏牧尤被堵着唇肉,氧气被掠夺,意识朦胧间只能从相贴的缝隙中泄露些许的气音。
轻到只有紧贴的兽人能听见。
阿泰尔暂时分离,让小猫缓缓。
看向门外时,眉眼间尽是凌厉,“滚。”
对企图带走自己伴侣的存在,他抱有的唯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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