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补齐聘礼这事儿,你退一步,虽然有赞扬你的,但更多的人却觉得你低贱,难听的更会说你倒贴。
要不然同是嫁到张家做媳妇儿,为什么妯娌的聘礼就贼高,你的聘礼就低呢。
到时候丢人的就不光是你自己,还会连累娘家人的名声。
不争馒头争口气。
所以有时候,某些事你不想争也得争。更别说宋氏本来就有那个争的心思。
张老五为难了,张杨氏气疯了。
不说钱财的问题,就事情本身来说,宋氏这明摆着是挑衅她这个婆婆啊。
多年的婆媳,宋氏对张杨氏还是了解的。可反过来说,谁让他们两个是当家人,不找他们她找谁,真不能完全说是挑衅。
可张杨氏不管,他本来就有点不讲理。心里只觉的,如果这回被宋氏赢了,她以后还怎么有脸摆当家婆婆的谱。
如果这次不把宋氏压下,孙月月以后进门儿来会不会有样学样。
再想的深一点儿,日后她想让两个儿子给她养老送终,两个儿媳妇儿会不会从中作梗。
打压,必须压下去。
以为怀个蛋就牛气啦。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真惹急了老娘,房子不盖了,我把钱拿出来给我大儿子再娶一房。把你休了,让你回娘家喝西北风儿去吧……
婆媳问题历来是千古难题。
尤其这其中牵扯着利益,俩人儿又都各有仪仗的时候,那真是天雷动地火,闹得那是天崩地裂也差不多。
一个院里住着,刘二女自然亲眼旁观了这一场场宅斗大戏。
张杨氏历来表情外漏,横冲直撞的,她是知道的。如今对她的那副蛮横样,除了感慨遇强则强外,自然没有什么意外。
但宋氏就出人意料了。
这还真是那个温柔贤惠体弱多病的大嫂。人家该哭的时候,眼泪刷刷的往下流。该讲理喊冤的时候,人家口齿又伶俐的不行。
刘二女用过苦肉计坑过张杨氏,她当时还挺成功的。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儿飘飘然的。
但如今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她能赢,不过仗着出其不意,她当时有多侥幸。
如今,不要说与宋氏比起来,只与张杨氏比,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张老五压不住。张家善不得不出面。不说其他的,只张杨氏婆媳两个,每天大吵大闹的,就太影响张伯书兄弟两个读书了。
忘记说了,张金宝过年后,也没同祖父母张家张家元夫妇一同回城。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县衙还是那个县衙,但地位变了,张家元绝对是想做出一番政绩来。
不说升官儿发财吧,也得给孙儿留一些人脉家业。
他忙的很,夫唱妇随张申氏也不会轻松。如此,自然忽略了张金宝。
与其让他在县城无所事事,跟别人读书又不放心,那还不如留在老家,跟随叔祖张家善读书学字。
有张伯书陪伴,两个人儿互相帮忙,不是挺好。
至于宴客那天闹事儿的任家人,张家元把他们交给杨贵华的夫家孙家处理了。
说句实话,任家人要在宴客那天来闹事儿,张家元真的不知情吗。
并不是。
他虽然没让人盯着任家人,但他们到底曾经是亲家,与任家人打过多年的交道,以他的如今的经验来看,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预料。
按他如今的本事地位,其实想不让他们来闹事儿轻而易举。可他没那么做,反而不动声色的推了一手。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孙子张金宝?
孩子哪个不孺慕母亲。
就凭那份儿血缘关系,任氏就在张金宝的心里占有一定的地位。
母子关系好这是天性,张家元并不想做坏人过多干涉。可当他们会连累到张金宝呢。
以任家人的为人,这显而易见。
他更不想自己前脚辛辛苦苦的把孙子培养成才了,后脚却因为孙子不知道外家人的真面目,让任家藤摸瓜坐享其成挑拨离间,继而让他们祖孙有什么误会。
为了避免以后可想而知的麻烦,张家元不得不得提前安排。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让张金宝,真正的认识任家人。
是,任家人是不成器,任氏也被变相地赶出张家门儿,张金宝与他母亲也不亲近。
但谁让张金宝是任氏生的呢。
只凭这点,有时就可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为了避免以后可想而知的麻烦,张家元不得不得提前安排。
这其中最重要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让张金宝,真正的认识任家人。
张金宝受教了。
当他亲耳听到,外家人的本来来意。亲眼见到,外家人的被抓后的丑态时,这个从小有父母还不如没父母,本就早当家的小男孩儿,再一次经过痛苦成长了。
张家元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看着如今的金孙忍不住摸了把胡子老怀欣慰。
自然,被利用了一把的任家人也没用了。
张家元早就忍耐不住想处理了他们。
可他这到底还有点理智,终究他们是张金宝的外家。
下手重了,张金宝身上流着一半儿任家人的血呢,容易被外人多嘴,严重点儿更是能牵连张金宝的名声。
下手轻了,就怕任家人不当回事儿,死皮赖脸的再上门儿。
何况人心难测,就算张金宝是他的亲孙子,但张家元也不敢保证他将来某一天,不会想起外家的好。
如果真有那一天?
就在她一筹莫展,孙家人上门儿了。
世上的事儿真是谁也说不清。
就像孙家去年还与张家元因为主薄一职明争暗斗,可不过转了一个年头,孙家人竟然就有了投靠张家元的意思。
这事儿明面儿上看的有些玄妙,其实在张家元看着也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孙家本是县里的大商户,但去年被杨发一把火烧了铺子殃及库房后,因为没及时送到货物,先失信与同行,商场上接连失利。接着因为顾此不顾彼,没有及时上供,得罪了最重要的靠山。
一环接一环的,让孙家元气大伤,实力大损。
眼看不是自己慢慢的没落了,就是被其他商家户群起而攻之,孙家不管为了自保还是为了以后,都要找一个新的靠山。
以前以前他们自然看不上张家元这样一个区区小官儿,但这不是今非昔比了吗。
虽然以前算是仇敌,但是张家元却准备抻一抻就将孙家收入摩下。
毕竟他也不是年轻人,再方的性子半辈子了也磨圆了。
再说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呢,多一个帮手儿还不好。孙家再没落,他们在县里也是一号人物。
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什么事儿也不能光想好事,以孙家能屈能伸的性子,说不定日后就会背叛了他去。
但张家元会怕吗。
他吃的就是勾心斗角的那碗饭。
要说斗心眼耍手段,张家元也不会差,只是他身在其位免不了注意点儿官声。
不像孙家,人家怕什么。
谁都知道商户人家是最没规矩的。
任家既然把主意打到张金宝身上,其实也说明了他们心里明白,自从认识再嫁为妾后,这个外甥多半靠不住了。
要不然他们哪里会做这种容易让外孙离心的事。
那么他们如今还能靠谁。
还不是在孙家为妾的任氏。
就算任氏这个妾是个不能不能生,价值已大打折扣。但谁让这是最后一根稻草,怎么也得死死的抓住。
既如此,他们又怎么敢得罪孙家。
而孙家既然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其实又哪里简单了。就算他们不听话,也不怕没手段收拾他们。
…………
张家善就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带着满满的火气来到五房。
他进门一坐下,首先扔了一个大雷。
“你们这是要分家?”
谁要分家?啥意思?
五房的人一个个摸不着头脑。
张家善好心的解释。“不分家,你们盖两座房子给谁住。”
张杨氏懵了。
不管她为啥挑事儿,如今张家善都把一个问题反过来摆在了她眼前:
两个儿子按理该两座房,可父母在不分家。既然没分家,自然就该住在一起。那白白的空着一座房子不是浪费。
可要分开住,那与分家有啥差别。
张老五高兴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愿意两个儿子都好。可这眼看不行,他又没脸再去找兄弟们要钱。
想不让妻儿闹腾,偏偏张杨氏和两个儿子没一个听他的。
若下硬仗,就怕儿子们跟他离了心。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帮谁。
如今张家善几句话把事情拿住了,他当然乐得轻松。
张家善看着五房的人,心里只想骂娘,念着张老五跟他一个亲娘,这才免强按压住骂人的念头。
可他还是狠狠扣了张老五一眼。
说实话,就回来这段时间,他是看透张老五这个人儿了。
可以说他们兄弟五人,张老五的脾气秉性是最像他们亲爹的。
也幸亏他年少离家,顾念着几分骨肉情结亲情。
要不然……
不气!不气!
就算不看兄弟情,就凭他们俩人一个爹娘生的,他能不管张老五。
没看大哥都没撒手?
大哥管了多久,他才管了几天?
这一切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不管哪朝哪代都奉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有错,九族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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